第146章:不會愧對殿下的苦心
因為她回來的突然,又忽然折回,他沒有去細聽腳步聲,這忽然喝茶的舉動全被她給撞見了。
她剛走進去,撞見這一幕的時候她還有些發滯,長孫晏離亦是差點噴出茶來,見她麵色有些不自然,他卻是自然而然的放下了杯子,不冷不熱的瞥她一眼。
“怎麽又回來了?”
“殿下,落兒在茶中放了一些安神補氣的藥,沒有什麽味道,不會影響茶葉本來的口感,不過未免殿下您太敏銳,感覺出這茶中放了異物而發生什麽誤會,我就特意跑回來跟您說一聲……”
蘇落有些僵僵的看著他。
“嗯,本王知道了。”長孫晏離淡道:“剛才就已經喝出這茶中是放了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料你也不敢對本王下毒。”
蘇落扯了扯唇:“殿下的信任,落兒定當謹記,不會愧對殿下的一番苦心與信任。”
長孫晏離輕微的揚了揚唇角:“嗯,去吧。”
蘇落又一次低下頭恭敬的對他俯了俯身後,便轉身匆匆的走了出去。
心口裏有些砰砰砰直跳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腦子裏是剛剛長孫晏離在獨自喝茶卻被她撞見的那麽一絲尷尬,還有他眼中那絲漸漸升起的若有若無的薄笑,始終在她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長孫晏離是天闌國的晟王,是在百姓間呼聲最高的儲君之位的人選,亦有可能就是天闌國未來的皇帝。
她自然不敢奢望他能給她的權利會達到什麽地步,可就是這樣一個他,她不敢確定的東西太多。
他的笑,他的冷,他的溫柔,他的疏離,他的屢次相救,他的八年前與她之間的一麵之緣,他的真情他的假意,都是她看不清也看不懂更也不敢去相信的東西。
那是長孫晏離啊,這樣一個人中龍鳳又怎麽會對她這樣一個被人拋棄的棄妃動心。
一切隻是因為利益罷了,絕對不會有其他任何想法。
隻不過,是他隱藏的太深,也太會顯露出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感情罷了。
這世上本來就是有那麽一種男人,明明不愛,卻可以處處留情,讓女人臉紅心跳的以為對方喜歡自己,可實際,他隻是有他的目的而己,絕對不會有什麽所謂的真情。
……
天色漸黑,蘇落提著一個小食籃走向了冷宮,再一次用自己的方法躲避開的那些冷宮裏的侍衛,直接向著裏麵的無春殿走去。
倒是那些昨天被她迷暈的侍衛都以為是巧合的睡著了,畢竟平時他們懶散慣了,所以沒有什麽警覺。
蘇落的藥也是一種神奇的配方,算是一種加快人睡眠的東西,一般人醒來後雖然不知道怎麽就忽然睡著了,但是沒有任何不適感,即使心有懷疑,也不會多想,就算是多想,也找不到什麽痕跡。
走進無春殿,裏麵雖然被她大概的收拾過,但仍然還有許多灰塵。
到了榻邊見溫無涯仍然昏睡著,雖然身上的外傷已經不再繼續潰爛惡化,但是從他身上蓋著的那些被子來看,他中途根本就沒有醒來過,就一直這樣毫無意識的昏迷著。
如果他就這樣死了,或許也不會感覺到什麽痛苦。
蘇落冷眼看著榻上的溫無涯,從食籃裏拿出一碗清粥來,走到榻邊拿出銀針用著昨晚給他灌藥的方法將粥給他喂進去了一些,雖然吐出來不少,但最後起碼這一碗粥也吃進去了一半。
隻要這半碗粥,雖然頂不了多大用處,但至少他絕對不會餓死了。
將碗放在一旁後,蘇落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見他完全沒有意識任由自己折騰著,隻在身上被碰到時而痛苦的皺了皺眉,猜也猜得到他皮膚上的那些奇怪的青黑之色是因為他碰到了那迷失森林中的某種有毒的荊棘,劃破了皮膚中了那種毒荊棘的一種怪毒。
所以他的皮膚現在隻要一碰到就會劇烈的疼,像是皮膚要裂開似的那種疼。
這種毒,蘇落倒還真的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見過,那時候有一個從美國來的背包客,因為在某洲的神秘熱帶雨林裏冒險穿梭了許久後出來,最後渾身是傷的倒在機場,然後被警方送到了醫院,醫院又將人送到了她那裏。
她將那個美國的背包客救活了,也由此研究出了一種新的熱帶雨林中的毒素。
就是這種毒荊棘上的那種毒液,雖然不致命,但卻使人痛苦萬分。
也許隻能說溫無涯是命大了,在這種時候還能遇見她,而巧的事,在這十方大陸上,能救他的人,或許也就真的隻有她一人。
確定他的呼吸和心跳雖然微弱,但是生命特征已經比昨天夜裏的時候好了很多了,她才將被子重新給他蓋了上,又拿出一粒丹藥來塞進她的嘴裏,毫無溫柔的硬是掰著他的下巴逼著他咽下去。
然後她才轉身開始細細的打掃這間無春殿。
畢竟這兩天她估計會因為救治他而經常來這間宮殿,這裏灰塵的味道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她收拾收拾也是為了自己的呼吸道不受到汙染。
將整個宮殿裏都收拾幹淨的時候,已經是夜半子時了。
蘇落坐下歇息了一會兒,之後起身正準備將這榻邊的幾根她新拿來的蠟燭收拾一下,不必點太多,如果這宮殿裏在晚上太亮的話,會吸引到別人的注意,那麽溫無涯受重傷又在這裏治傷的事也就不攻自破了。
她當然不會讓柳錦煙那麽快的就找到他,還是讓柳錦煙當幾天寡婦,絕望的哭幾天再說,不然實在是難解她的心頭之恨。
那個狠毒的女人,當真以為自己聰明的不可一世,可結果她才是真正的被人當戲去看的野猴,真不知道溫無涯當初究竟是不是眼睛長歪了,竟然會把這麽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帶回家裏。
想想她都覺得惡心。
將蠟燭隻留下了四根亮著的,其他都熄滅,將蠟燭收了起來後,蘇落走回到床邊伸手探了探溫無涯的體溫,感覺到他身上本來像死人一樣冰涼的體溫有漸漸回暖的趨勢,這才收回了手,轉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