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永遠沒有希望的等待
沒有第一次的試探,沒有第二次的酒醉,這一次的吻,就像亡命徒站在了懸崖,澀然而蕭索,絕望而悲戚。
靳言繹充滿霸奪的深吻,唇齒之間肆意玩弄,他是這樣困惑找不到出路,像是被禁錮的野獸,隻能通過互相傷害來發泄。
毫不憐惜的撕咬夏惜柔的唇瓣,直到紅腫出血,血腥的味道充斥口腔,他才放過轉而來到她充滿幽香的頸項。
夏惜柔忍受著,盡量不讓自己顫抖,默默垂淚,眼角有兩行晶瑩的水珠滑下。
“你真的……要這樣嗎?”她難過的問。
粗暴驟然停下,男人緩緩地抬起頭,黑眸如寒冷的冰潭,他未真的動情。
也不是,真的要和她怎樣。
隻是,單純的泄憤,和羞辱。
但,一切都在看到夏惜柔的淚時,瞬間停下。
夏惜柔深深凝望進男人的眼底,雙眸被淚水浸過變得更加動人和可憐,她的手緩緩伸向男人英俊的臉龐,但下一刻男人卻嫌棄的別開了頭。
她苦澀的勾起唇,聲音輕顫:“其實,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有一點你說對了,我很髒,我配不上任何人,你嫌棄我,是對的。”
靳言繹的身體一震,看著她悲傷的小臉,知道自己那句‘破鞋’帶給了她多大的傷害。
可是,她給他的傷害又何嚐不痛?
“我是該嫌棄你,因為你是一個騙子!”
感覺到身下的身體瞬間僵硬,他接著說:“照顧我一夜為什麽不敢承認?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當麵和我說,趁我酒醉和我道歉又有什麽用!”
“你竟然還找來尹沛瑗代替你,你以為我是什麽?隨便一個女人我都能接受?你就這麽看待我?這麽踐踏我的真心嗎,夏惜柔?!”
夏惜柔吃驚的望著男人,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都知道?”
男人嘲諷的看著她:“你很想我不記得嗎?但是抱歉,我還沒醉到分不清哪個才是我愛的女人!”
再次聽到男人說愛,夏惜柔默默地垂下了頭:“對不起。”
夏惜柔的對不起讓他心涼,也許他還在等她的回應,也許他還隱隱的抱有希望,可是也許.……永遠也等不到。
他脫離大床,獨自坐在床邊,留給夏惜柔的是一個挫敗的身影。
“你走!再也不要到這裏來!等Aekon的案子結束了,你就辭職吧。”
他不在說話,拒絕和她交談,夏惜柔知道,這才是對他們最好的結果。
走到門邊,她的手就快要接觸到門把手,這時,身後忽然傳來有些蒼然的聲音。
“惜柔,知道嗎,我總想著有一天你能笑著喊我的名字,我並不怕等待,可我怕的是.……”
他深呼吸,閉上了雙眸:“我怕的是,永遠都沒有希望的等待。”
夏惜柔咬著唇不語,不回應,緊握的雙拳,指甲陷進掌心,卻渾然沒有疼痛。
良久,靳言繹輕歎道:“所以,你走吧。”
夏惜柔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逃出那個地方,隻是知道一步一步她走的雙腿已經麻木。靳言繹最後的話還徘徊在耳畔,怎麽也消失不去。
他說他想看到她笑,想聽到她叫他的名字,可是這樣懷揣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看著那樣退去淩人氣勢,隻有滿心悲哀的男人,她怎能笑得出來?
身體微微發著顫,從靳家拿回來的行李早已經在途中不知道被她丟在哪個角落。總是如此,剛剛得到的東西總是會被她不小心弄丟。
抬頭望望天空,太陽燦爛的讓人睜不開眼,光芒閃耀,縱然她此刻這麽冷,從心底發寒,但天氣卻依然晴朗。
夏惜柔走到家門口,有些失魂落魄,掏出鑰匙,插近生了鏽的鑰匙孔中。
“請問,是夏小姐嗎?”
夏惜柔回過頭,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後,一臉嚴肅,看起來像是某人的保鏢。
她點點頭:“是,我是。”
陌生男人一臉平靜,顯然在來之前就已經確認好了她的資料。
他伸手指向一邊的車,說:“夏小姐,有人想要見你。”
夏惜柔疑惑的望向那輛價值不菲的高級轎車,沉默片刻,把鑰匙又重新放進了口袋:“我跟你過去。”
車子裏,坐著一名中年的婦人,從她的衣著可以看出是出身大戶。
保養得益的臉上看不出確切的年齡,隻是那望著夏惜柔略帶打量和冷峻的雙眼,讓夏惜柔有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須臾過後,這名婦人才冷冷的開口:“我想你應該還不認識我,我是靳言繹的母親。”
夏惜柔沒有太大的驚訝,剛剛她就已經猜測到了這婦人的身份,實在是因為那雙眼睛,和靳言繹太相像了。
她禮貌的向靳夫人點頭:“您好。”
靳夫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算了,我們長話短說,你知道我是為什麽來找你嗎?”
夏惜柔搖搖頭。
靳夫人說:“雖然我人在意大利,但言繹的事我也聽說了。”
“我不管他是不是發瘋了,在那麽多人麵前跟你表白,但我想你應該要有點自知之明,就算他現在是真的喜歡你,但隻要我在的一天就不會讓他娶你進門。”
“我調查過你的身世,你是孤兒,沒有父母,沒有家族,這樣的身份配不上我們靳家。”
“將來言繹的妻子,是要能在事業上幫助他的人,這些,你懂嗎?”
靳夫人的話絲毫不帶感情,看著夏惜柔的眼神也有一絲高傲和輕蔑。
她想不通,眼前這個纖弱看起來就是那種躲在男人身後需要保護的女人,究竟有哪點吸引她的兒子?更何況,她的長相也絲毫不出眾。
夏惜柔始終低垂著一雙眼睛,沉默不語。
不過就算她說了什麽,也根本絲毫不能影響靳夫人接下來的決定。
她拿出一張支票,放在夏惜柔的麵前。
“一千萬,離開我兒子。”
默默地接過支票,靳夫人臉上閃過的神情更加輕蔑。
夏惜柔看著手中的支票,使勁的捏著,紙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但下一秒,她用雙手將褶皺撫平,小心翼翼,然後放在靳夫人身旁空著的座位上。
靳夫人皺起眉:“你這是什麽意思?嫌少?”
夏惜柔搖搖頭:“我不介意您調查我,也不怪您用錢來侮辱我,就像您說的,我是一個孤兒,沒有家沒有親人,這麽一大筆錢給我,我怕我會無福消受。”
“所以,還是請您收回去吧。”
靳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在這麽一大筆錢麵前,這個女人依然鎮定,眼中絲毫沒有貪婪,反而純淨得讓人覺得這個世界仿佛錢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她冷哼了一聲:“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要錢的最貴。”
聽到靳夫人輕蔑的話,夏惜柔卻隻是淡然一笑:“你說的沒錯,總裁是一個難得的好男人,他的感情純真真誠應該是無價,所以,這一千萬我更不能要。”
說著,她斂眸,嘴角緩緩勾出一抹澀然:“總裁的感情,遠遠比這一千萬要珍貴許多。隻是,惜柔福薄。”
靳夫人驚訝的看著她:“你的意思是,你們已經.……”
夏惜柔點點頭:“是,所以您這趟是白跑了,我和總裁之間已經說清楚了。”
不愧是靳言繹的母親,很快靳夫人便將所有情緒收斂:“也不算白跑,至少我可以放心了。”她向司機招了招手,車子的中控鎖啪的一聲被打開。
“你走吧,但是記住你今天說的,以後不要再和言繹有任何瓜葛。還有,不要告訴他今天的事。”
夏惜柔沒有馬上下車,反而一反常態,很是嚴肅的看著靳夫人,說:“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不是因為您,而是怕總裁會傷心。”
“靳夫人,離開前我想勸告您一句,以後,請不要像今天您對我這樣,隨便用錢打發掉總裁的幸福。”
說完,夏惜柔不忘禮貌的點頭頷首,然後才打開車門離開。
靳夫人怔忪的看著已被關上的車門,刹那間,好像有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什麽會喜歡這個女人.……
又是一夜未眠,剛剛睡了一會兒就被噩夢驚醒,夏惜柔便不再嚐試。
因為這一年來,她都是這樣被噩夢驚醒後,就無法再入睡。
為自己沏了一杯咖啡,夏惜柔安靜的坐在落地窗前,如墨一樣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細膩白皙的肌膚,和一雙總是蘊藏著憂鬱的翦水的瞳眸,讓人會不自覺地想要憐惜。
她是那樣沉靜的望著窗外,好似畫中人一般。
突然,刺耳的鈴聲打破了一室的沉寂,夏惜柔回過神,先是看了看牆上的鍾表,才六點四十分!
“喂,你好。”
她接起電話,那邊很快便傳來丁佳寧焦急不已的聲音:“惜柔,你趕快來公司!公司裏出大事了!”
夏惜柔趕到公司,秘書室內死寂沉沉,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凝重。
夏惜柔疑惑的走到自己辦公桌前,這時,剛從會議室出來的丁佳寧恰巧看到夏惜柔。
“惜柔,你來了。”
“是啊,佳寧姐,你說公司出什麽大事了?”
丁佳寧歎口氣:“現在來不及說了,你跟我去會議室吧,總裁現在正在裏麵發脾氣呢。”
看丁佳寧的臉色不好,夏惜柔也不得不嚴肅起來,跟在她的身後,兩人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一片寂靜,出奇的壓抑。
每個人都將頭顱壓得低低的,詭異的安靜在會議室流轉著,沉悶的窒息感讓人沒辦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