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她到底在哪裏?
靳夫人淡淡的嗯了一聲,仍舊帶著富家主母的高傲。
尹娜偷偷的做了一個鬼臉,然後為二人輕輕帶上了房門。
待尹娜離開,靳夫人才將視線毫無保留的停在夏惜柔的臉上。
那天她們來向她求救的時候,天色很晚,而且夏惜柔的臉又是髒土,又是淚痕,她根本就沒有看清,隻是隱隱約約的察覺,她的確有些與眾不同。
但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隻用與眾不同來形容眼前這個女人是多麽的寡淡。
清眸流盼,秋水伊人也不過如此,一切美好的詞匯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而毫不誇張。
這時,夏惜柔緩緩地開口,聲音有些無力,卻輕柔似水,格外的好聽:“不好意思,讓您親自過來一趟。”
有些尷尬的收回出神的視線,靳夫人搖了搖頭:“沒關係,不過你叫人找我來,是有什麽事?”
夏惜柔沒有說話,而是從枕頭下麵拿出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的東西,遞到靳夫人的麵前。
“請您幫我把這個帶給簡凡簡大哥,他看到這個以後,就會明白的。”
靳夫人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分明是一個錄像帶,上麵的便簽上還記錄著哪年哪月,一看便知道是監視器用來記錄的工具。
“這是什麽?你讓我交給簡凡,也要讓我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她費心的將夏惜柔藏在這裏,如果錄像帶記錄著一些對她不利的東西,被靳言繹知道她偷偷從意大利回來,就是為了幹涉他的感情生活,那不就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
對於她的懷疑,夏惜柔沒有絲毫的不悅,依舊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什麽情緒。
她平靜的解釋道:“這上麵記錄的是十天前靳氏電梯內的視頻,裏麵有所有到過三十八樓的人的資料。而且真正偷走靳氏aekon—c計劃的那個人也在這盤錄像帶內。”
“簡大哥知道我拿走錄像帶尋找幕後的主謀,你隻要將這個交給他,他就知道該怎麽做了。如果您還不相信的話,可以在這之前看一遍。”
靳夫人眯起眼睛,疑惑的問道:“這就是你受傷後也不好好休息,從我這找來錄像機的原因?”
夏惜柔點了點頭。
此時,靳夫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個女人分明已經被靳氏開除了,而且有她這個做母親的從中作梗,她也不會和言繹有什麽結果。
可是,即便這樣。她卻不顧自己的身體,連夜從她那找人借來錄像機為靳氏尋找奸細,甚至過程中還被醫生強行打了幾針鎮定劑。
靳夫人輕歎了一聲,再開口時,語氣中有著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柔軟:“這個我會交給簡凡的,你放心吧。”
“倒是你的身體,手好些了嗎?”
許是沒有想到靳夫人突然關心起自己,夏惜柔微怔了片刻,然後點點頭:“我好多了,這還要謝謝您。”
靳夫人擺了擺手:“別謝了,看你這樣我也不好撒手不管。”
“醫生剛剛跟我說你可以提前出院,我已經讓人給你安排了房子,先去那裏修養一陣吧,等你身體好了,然後再決定留還是走。”
夏惜柔垂眸,沉默了片刻。
隨即,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說:“好。”
…………
這天一早,簡凡便敲響了靳言繹辦公室的大門,打開門,果不其然看到那個向來兢兢業業埋首工作的人,難得的出神。
不過,也不應該算是‘難得’,至少這幾天,靳言繹一直都不在狀況,弄的這一層所有人天天都在他的低氣壓下工作。
“繹,我有東西要給你看。”他走到男人的辦公桌前,敲了敲,出聲提醒。
靳言繹這才回過神,在看到簡凡的一瞬間,還有些迷惘。
但很快,他便又恢複一貫冷峻的模樣:“什麽東西?”
簡凡不知按了什麽按鈕,對麵沙發後的牆壁忽然緩緩向上升起,然後露出一整套足以媲美高級影院的影音設備。
簡凡走過去,將手中的錄影帶放了進去。
在播映前,轉過頭對靳言繹說道:“aekon泄密的真正凶手。”
待一盤帶子播完,諾大的辦公室卻忽然寂靜起來。
簡凡一手托腮,若有所思的說:“原來會是她?可是她偷著個有什麽好處?也沒聽說過尹家要和我們搶這塊肥肉啊?”
簡凡轉過頭,卻看到靳言繹的視線沉靜的停在落地窗外。
“繹,你在想什麽?”
靳言繹沒有動,依舊看著窗外。
過了很久,才緩緩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蒼涼:“前天,我去找過漢特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和夏惜柔交換了什麽條件,但他對我說,夏惜柔,為了拿到這個合約,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可是我卻……”
看著靳言繹陽光下隱約透露出淡淡的痛苦的神色,簡凡也隻有無奈的歎息,什麽指責的話也說不出口。
“那你打算怎麽辦?”
這時,男人的眼神充滿了無法撼動的堅定,他沉沉的說:“找到她,然後……愛她。”
簡凡站起來,安慰的拍了拍男人的肩:“我支持你,找到她後一定要好好地請求她的原諒。”
靳言繹搖了搖頭,疲憊的閉上眼睛:“昨晚我在她家守了一夜,都沒有她的消息,電話也不通,我真的很擔心她會不聲不響的離開。”
簡凡忽然靈光一閃,說:“有個人也許知道夏惜柔現在在哪?”
靳言繹激動地站起來,緊抓住簡凡的衣領:“說!誰知道?”
簡凡對著電視努了努嘴,問道:“繹,你可知道這盤錄像帶是誰帶給我的?”
“誰?”
“是靳夫人,你的母親!”
下班時間還沒到,靳言繹就開車回到老宅。他的母親如果回來,一定會住在這裏。
果然不出他所料,剛打開大門,就看到他的母親端莊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在見到靳言繹的時候,妝容大方的臉上也絲毫不見一丁點的訝異。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
見自己的母親開門見山,靳言繹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媽,她在哪?”
靳夫人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已經有半年多沒見了,越發的成熟俊美了,已經是所有千金小姐趨之若鶩的對象。
“怎麽?這麽長時間沒見,你連坐下和我說說話都不肯了?”
靳言繹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然後默默走到客廳,坐在了母親的對麵。
裝飾精美的客廳內,長相有幾分想象的母子端坐於兩邊,中間是一張價值連城的紅木茶幾。
一道茶幾,就如一道深深地溝渠,隔開了本該相互關愛的母子二人。
過了很久,才聽到靳夫人緩緩逸出一聲輕歎:“她對你來說,就真的這麽重要。”
聞言,靳言繹抬眸注視了自己的母親片刻,隨即沉沉的點了點頭,格外堅定的說:“是,我愛她。”
她又問:“要娶她?”
“是,我會娶她。”
接著,又是一陣熟悉的沉默。
這次,是靳言繹最先開口:“媽,請您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裏?您應該知道,我一旦下定決心,也不會因為您的阻止而打消念頭。”
靳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說:“就算不是我阻止,我想她也不會想要見你。”
心中隱隱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他問:“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還不知道吧,那天從公司出來後,夏惜柔在回家的路上,被幾個歹徒劫持。這幾個歹徒應該都是受人指使,聲聲說要毀了她。”
看著自己兒子越發蒼白的臉色,靳夫人搖了搖頭,接著說:“夏惜柔差點被那個幾個男人倫奸,不過還好,她朋友趕過去的時候,她隻是受了些驚嚇,身體有幾處被打的輕傷。幸好,什麽都沒發生。”
再抬眸時,靳夫人被靳言繹臉上猙獰的表情嚇到。
靳言繹緊繃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他緊緊握住的雙拳,甚至沒有察覺,指尖已經陷入掌心。
倫奸,這兩個字痛擊著他,令他暈眩幾乎站不住腳。
短短的幾句話,卻比刀劍更銳利,深深地刺入他的胸口,教他痛不欲生。他緊握雙拳,直到拳縫深處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染紅了昂貴的地板……
如果那天,他相信她。
如果那天,他留她在身邊。
如果那天,他能保持通話,好好地聽她些說什麽。
也許,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一旦想到夏惜柔那樣恐懼,那樣無助的被那幾個男人毆打,甚至……
她是多麽怕別人的碰觸,尤其是男人,隻要輕輕碰一下,她都會像一直受驚的兔子一樣的害怕。
天,他究竟都做了什麽?!
此刻,他就隻覺得五髒六腑否像是被打碎了,他從未嚐過這樣的痛楚,任何輕微的動作,好像一瞬間都會讓他碎成粉末。
他顫抖的說:“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裏?!”
靳夫人已經深知無法再阻攔,而她如今對夏惜柔也無法做到那樣無情。既然言繹愛她,就算了吧,她不管了。
“她現在在春景區的那套公寓裏,她那位姓尹的朋友一直在陪著她。”
不等靳夫人說完,靳言繹已經站起來想要離開。
“等等。”
靳言繹停下腳步,卻並未回頭。
背後,傳來他母親的輕歎:“等她傷好了,帶來陪我吃個飯吧。”
男人有些驚訝的回過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靳夫人苦笑了一下:“言繹,無論我多強勢,終究還是你的母親。父母,永遠都鬥不過自己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