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她也愛他嗎?
微腫的唇角牽出一抹苦澀,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囊中物,仍舊留著她,隻怕是為了以後更加殘忍的玩弄。
在見到他的第一麵,在走廊看到他奇異妖媚的笑容時,她就已經明白。
時間已經不早了,不能讓繹知道她單獨來找藍洛。
夏惜柔從思緒中回神,趕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門邊。
此刻,門外站著一個人,打開門後夏惜柔怔了一下,隨即沉下臉:“他不是說不會帶走我,怎麽,他派你在這裏監視我嗎?”
門外站著的人原來是藍洛身邊的最得力的下屬坤沙,她知道他,三十五六的年紀,以前曾經是意大利黑手黨中重要的首領,呼風喚雨紅極一時。
但就是這樣,背景來曆皆不凡,還比藍洛大好幾歲的男人,卻甘心臣服在藍洛的腳下,為他做事。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所有和藍洛接觸過的人,都會毫不意外的將他視為心目中的神,對他推崇到五體投地而毫無道理。
坤沙向夏惜柔恭敬的點了點頭,不卑不亢的說:“小小姐誤會了,老板出去辦事,但再走之前已經吩咐過我們,為了保證小小姐的安全,由我護送您回去。”
“不過車子剛剛被管家開出去,所以請小小姐在這裏稍等片刻。”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謂,夏惜柔怔了一怔。
在藍洛還不是格麗華德的總裁時,下人們就尊稱他為大少爺,後來她搬進了格麗華德的老宅,就自然而然被人們稱呼為小小姐。
她曾經疑惑的問藍洛為什麽傭人們不直接稱呼她為小姐不就好了,而他則是用那雙攝人魂魄邪魅的眸子勾著她,笑著說稱呼她為小小姐,是因為他想她永遠都不要長大,做他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
那時,她笑得歡暢。
但到了今天,她才明白,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暗示過她,她永遠都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夏惜柔冷冷的瞥了一眼坤沙,他不讓她離開,她是絕不可能走出這裏一步。
無奈又走回房間,沒想到坤沙也跟在她的身後。
夏惜柔停下腳步,轉過頭防備的看著他:“你幹什麽跟著我?”
坤沙抬高手中的托盤:“這是老板吩咐的,讓您醒來一定喝。”
是櫻花茶,她曾經最喜歡喝的。
藍洛,他究竟想做什麽?
坤沙高大的身軀就堵在夏惜柔的麵前,大有她不喝他就不走的架勢,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鍾,最後夏惜柔還是拿起了茶杯,仰頭喝了下去。
將空茶杯重重的放在男人手中的托盤,她皺眉瞪著他:“這下可以了吧!”
坤沙微笑,恭敬地頷首:“小小姐稍等一下,我現在就去叫車送您回去。”
坤沙離開後,夏惜柔才蹙起了眉頭。
太詭異了,從一開始藍洛這麽輕易放過她就很不正常,這個心機深沉的男人究竟有什麽計劃?
不知道過了多久,去叫車的坤沙還沒有回來。
夏惜柔坐在床邊,眼皮沉沉的抬不起來,沒過多久,她就躺在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
放下電話後,簡凡就一直小心的觀察著靳言繹的表情。
簡凡問道:“藍洛.斐克斯幹嘛打電話給你?他說了什麽?”
靳言繹緩慢的抬眸,一抹駭人的厲光從他的眸底一閃而逝,然後,他冷意凜凜的說:“他說夏惜柔現在在他那裏,讓我去接她回來。”
“什麽?夏惜柔去找他了?”簡凡先是驚詫,隨即想到為什麽夏惜柔不是自己回來,而是要藍洛打電話來讓繹去接她?
看了看靳言繹不好的臉色,他安慰說:“你別多想,也許夏惜柔隻是問他aekon公司被收購的事,這麽晚了,你應該去接她。”
靳言繹沒說什麽,隻是沉沉的看了簡凡一眼。
他拿起桌邊的西裝床上,對簡凡說:“我走了,公司這些文件就拜托你了。”
簡凡點點頭:“好,一切就交給我吧。”
從公司驅車趕到那個男人的住處,原本應該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靳言繹就隻用了短短的半個小時。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車速究竟有多快,隻是他知道自己不想讓夏惜柔和那個男人呆在一起,哪怕多一秒鍾。
夏惜柔極少和他提那個男人,也從來不解釋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和過去發生的事。
對於靳言繹來說,藍洛就像紮在心頭上的一根尖刺,想拔下卻無從下手,不拔,卻總是在心上隱隱作痛。
車子緩緩停在宏偉的別墅前,靳言繹剛下車,就有一名好似保鏢的男人走了過來:“靳先生,我們老板正在等您。”
靳言繹嗯了一聲,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別墅的一個房間。
保鏢敲了敲房門:“老板,靳先生到了。”
過了幾秒,房間才傳來男人格外性感慵懶的聲音:“讓他進來。”
保鏢打開了門,對靳言繹伸了一個請的手勢。
靳言繹冷覷了他一眼,然後大步的跨進房間,門也隨之被關上。
房間裏很暗,隻有幾盞英式古典的落地燈散發出隱隱的微弱的光暈。
靳言繹眯起了眼睛,在適應黑暗後,第一眼便看到了優雅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藍洛。
藍洛好似剛從浴室出來,淺棕色的短發微濕垂在額頭,不時有幾滴露珠滴落,隨著他的耳際然後緩緩滑過蜜色光潤的肌膚,帶出一道淺淺透露著味道的銀色痕跡,最後隱於他寬鬆的睡袍之下。
他慵懶卻不失優雅的坐在沙發中,一隻手端著一杯紅酒,腥紅的液體與白玉一般的肌膚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效果,異常刺激人們的感官。
一個男人,怎麽會有那麽完美好看的雙手?
突然,好似感受到靳言繹充滿了敵意的視線,藍洛緩緩地抬起了頭,碎發更加貼合他的額際,露出那一雙邪佞湛藍幽深的雙眸,隱約帶著笑意,紅色的淚痣此刻竟詭異的閃爍著暗光,仿佛妖精一般。
靳言繹與他直視,冷聲問:“她呢?”
藍洛唇角的弧度加深,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冷然站著的高大男人。
他答非所問:“你是第二個站在我麵前可以麵不改色的人,靳先生,想不想知道第一個是誰?”
靳言繹不語,臉色更沉了幾分。
藍洛好似沒有察覺到男人的麵色不善,將紅酒仰頭一飲而盡,暈黃的光線下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
他將空酒杯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然後站起身,頎長的身材與靳言繹不分上下,同樣高大帶著渾然天成的氣勢。隻不過是一個冷峻中帶著疏離,而另一個則是魅惑中帶著邪佞。
兩人迥然不同的氣場在寂靜的夜晚中碰撞出無數火光,如果此時身旁有人,隻怕也會被這二人完全不動聲色的較量而被殃及無辜。
藍洛走到床邊坐下,靳言繹這時才發現床上竟然還躺著一個人,隱約能看到那人正在均勻的呼吸著,身體有節奏的起伏,好像睡得很沉。
藍洛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那人的額頭,輕聲低喃道:“那第一個人,就是她呢。不過現在想想,好像已經是好長時間的事了。”
那人的發絲被藍洛撥到耳後,露出那張在睡夢中純淨安詳的小臉。
一瞬間,靳言繹眼神一凜:“拿開你的手!”
“拿開?”藍洛嗤笑了一聲,然後用那雙銳利透露著鋒芒的眸子刹那射向靳言繹,他篤定的說:“我想Cheryl一定沒有和你說過我和她的關係吧。”
靳言繹有一瞬間的僵硬,藍洛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也對,如果是我我也不會說,畢竟我和Cheryl的關係……”他故意頓了一頓,斜覷了一眼男人:“很不尋常。”
靳言繹盡量控製自己不要發怒,但聽到男人這樣曖昧的話還是止不住心中的怒氣勃發。
“就算不尋常又怎麽樣,畢竟你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惜柔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我愛她!”
藍洛笑了一聲,勾起眼角,淚痣妖冶,輕聲問了一句:“那她也愛你嗎?”
靳言繹沉默了。
他愛她已經是在肯定不過的了,但她呢?她也愛他嗎?
藍洛的話一字一句的敲擊著他脆弱的自信心,他怔忪了片刻,才冷冷道:“這與你無關。”
他大步走上前,冰渣子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現在,我要帶她離開,還請斐克斯先生放開我的未婚妻。”
藍洛向後靠去,靳言繹迅速卻不失溫柔的小心的將熟睡中的夏惜柔橫抱了起來。
小女人此刻窩在他的胸口,睡的出奇的沉。
“你知道Cheryl有做噩夢的毛病嗎?”藍洛突然出聲問道。
靳言繹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藍洛接著說:“我想她應該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不過,她隻有呆在我身邊才能真正的安穩的睡著。”
靳言繹抱著夏惜柔轉身就走,今天他在藍洛這裏嚐到了太多的挫敗。
剛走到門口處,身後忽然又傳來男人幽幽的聲音:“不知道Cheryl最後會選你,還是我呢?”
靳言繹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抱著夏惜柔的雙手緊了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砰’的一聲,房門被男人大力的關上。
房間內隻剩下藍洛,嘴角的笑容倏地消失,他下床走到落地窗邊,緩緩撩起白色的窗紗。
藍眸凝視著樓下,靳言繹輕柔的將夏惜柔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然後關上車門,自己又做到駕駛坐,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