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有可能姓煌
第三天,汐兒仍舊睡到了很晚,這都要歸功於那個男人,起初說了那樣曖昧的話,讓她滿心的粉紅色泡泡,輾轉難眠。
而最後她好不容易睡著了,他又潛入她的夢裏,讓她不舍得醒來。
所以等汐兒睜開眼睛,已經將近中午。
從房間裏出來,卻沒有看到聶傾寒,隻有奧普拉正正經經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到她出來,立刻背脊又挺得筆直,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沒有見到聶傾寒,璨玉的杏眸裏閃過一絲失望,汐兒直接忽略客廳裏的男人走向廚房。
奧普拉愣了愣,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無視到這種地步。
他氣哼哼的起身,也跟在汐兒的身後:“喂,我有話要和你談。”
汐兒連看都不看他,悠哉的打開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優雅的喝了起來。
奧普拉有些動怒,但心裏知道先生對於這個女人有多特別,所以又不好發作。
他惡言惡氣的道:“喂!我在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我要和你談一談!”
不理他,繼續喝。
奧普拉怒極了,在他的國家,他的地位雖然談不上很高,但卻仍舊身居要職,這是第一次有人不把他放在眼裏。
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大聲吼道:“女人,我要你離開我們先生!不許你用美色迷惑先生!”
“噗——”
刹那,奧普拉愣住了。
廚房裏,安靜得有些詭異。
而唯一發出聲音的,就隻有從奧普拉那張粗獷英俊的臉上,不停滴落下來的牛奶,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
啪嗒啪嗒啪嗒……
因為周圍異常的安靜,所以這些液體從高空墜落到地麵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奧普拉青白交錯的臉上、額前的短發上、白色襯衣的領子上,不停的有白色液體滴落下來,就連他身上黑色的高級西裝,都變得更外的狼狽。
他一把抹去臉上的液體,咬牙切齒:“你、絕、對、是、故、意、的!”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剛剛嚇到我了……”汐兒誠惶誠恐的向後退了一步,嬌弱甚至因恐懼而顫抖的身體倚靠到身後的冰箱上,一雙小鹿斑比的大眼睛充滿了無辜和純淨,纖細的兩隻小手緊緊的抓住自己頸部的衣領。
奧普拉目露凶光:“不!你就是故意的!你這女人真是……”
他抬起手,汐兒慌忙用小手遮住臉,一副被惡人欺負的可憐模樣。
可就是這幅模樣,卻讓奧普拉的手僵在空中,怎麽也落不下來。
最後,他隻得憤憤的哼了一聲。
為了不讓自己被這該死的女人氣到氣絕身亡,他匆忙離開廚房,到衛生間打理自己。
然而在衛生間大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後,緊跟著是廚房裏清脆如風鈴般暢快的笑聲,飄蕩在房間的各個角落……
……
辦完事情回程的車裏,安靜雋永。
聶傾寒坐在後座,一隻手狀似悠閑卻極其優雅的托腮,幹淨修長的拇指尖摩挲著挺毅光潔的下巴,另一手翻著放在長腿上的文件,時不時發出紙張刷刷的聲音。
坐在駕駛座的波姆萊特透過後視鏡偷瞄認真翻閱文件的男人,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就在波姆萊特猶豫要不要開口的時候,忽然傳來聶傾寒淡淡毫無波瀾的聲音。
“波姆萊特。”
“是,先生。”
“你跟著我,有多久了?”
雖然不知道先生為什麽會這麽問,但波姆萊特還是恭敬的答道:“從先生七歲的時候,我和奧普拉就在先生身邊了,現在,已經有二十二年。”
聶傾寒點了點頭,視線仍舊落在麵前的紙上:“二十二年了啊……那你應該也清楚,我不是霸道的主子,你有什麽話,盡可以告訴我,不必考慮這麽久。”
原來,先生早就知道他這一路忐忑的心情。
波姆萊特怔了一下,然後遲疑的開口:“先生,是有關於……”
“有關於汐兒的,對嗎?”聶傾寒終於合上手中的文件,緩緩地抬起眸。
晶亮仿若一泓夜潭般深邃幽然的眸子,沒有了眼鏡的遮擋,竟然充斥著如此讓人無法直視的芳華。
天堂的聖光盈滿其中,綻放出迷人奪目的驚豔。
在那雙眼眸中,仿佛一切崇高巍峨的事物都變得極其渺小和孱弱。
桃花開滿沙漠,焰火燃滿冰川,地地道道的,真真切切的醉人……
波姆萊特發現自己竟然直視了聶傾寒的眼睛,險些溺斃在那深不見底的大海中,慌忙抽回視線,專注的開著車子。
波姆萊特說:“第一次見麵之後,為了以防萬一,我和奧普拉私下去調查了一下小姐的身份……”
感覺到這時聶傾寒向他射來幽冷的眸光,波姆萊特呼吸窒了一下,接著說:“可是,卻一無所獲,就算一個再渺小的人,都不可能毫無蹤跡可循,更可況小姐還是如此美麗。”
“我想,如果是連我們都查不到底細的一個人,除了已死之人,就是那人身後必定是有很強大的勢力在保護著,以至於外界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滲入其中。”
說著,波姆萊特偷瞄了一下聶傾寒。
他仍舊保持著托腮的動作,隻是那指尖停頓在下巴不再流連,波姆萊特知道聶傾寒正在聽,便鬆了口氣。
私下調查煌汐兒,他真怕先生會怪他們多事。
不過,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懲罰,就算讓他們再選一次,他們仍舊還是會這樣做。
因為除了對先生至死不渝的忠誠之外,他們寧願是死也不希望完美如天使一般的先生身邊會出現任何危險。
“後來我和奧普拉按照先生的說辭又去查了一下,原來那天在先生遇到小姐的不遠處,是皇集團小公主的訂婚宴,所有賓客的名單和當天的服務生我們也拳調查了一番,但還是沒有什麽收獲。”
“不過……我們倒是查到了皇集團小公主在當天失蹤的消息,所以,汐兒小姐極有可能不姓‘黃’,而是皇集團諧音字煌!”
“皇集團……”聶傾寒悠然深邃的目光落在窗外不停變幻的景色,呐呐的咀嚼這三個意義不凡、代表著強大勢力的名字。
“波姆萊特,幫我去查一下……”
波姆萊特屏氣,細細聆聽吩咐。
倏地,隻見聶傾寒清淺優雅的一笑:“幫我去查一下當天訂婚新郎的身份。”
嘎?什麽?
難道先生不是要去查汐兒小姐嗎?怎麽反而是去查那天被放了鴿子的新郎?難道,先生他……
忽然,原本寧靜的車廂內,響起清脆的鈴聲。
“聶傾寒。”
電話那頭響起溫潤磁性的聲音,汐兒在電話這端隻覺得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聶傾寒,是我,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她怯怯的開口,聲音一貫的甜美柔軟,隻是此刻摻雜了一些歉意和不確定。
“沒有,我現在沒有在忙。”
聽著先生突然變得更加溫柔的聲音,波姆萊特透過後視鏡看到了聶傾寒唇邊隱藏著的淡淡笑意,刹那,剛才的猜想仿佛在此刻得到了印證。
“那就好,聶傾寒,我可不可以請求一件事?”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汐兒一整天都在想著怎麽讓聶傾寒喜歡上自己,然而家裏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兩個電燈泡是她最先需要解決的方法。
“當然可以,對我,不要說‘請求’這兩個字。”
汐兒被男人這句話惹得心花怒放:“我想,今晚我們出去吃好不好?就、就我們兩個人……”
汐兒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傳進前排波姆萊特的耳朵裏。
他身體震了震,礙於正在開車,隻得慌忙的對著後視鏡搖頭。
不行啊,先生,會很危險……
聶傾寒沉默了片刻,也知道波姆萊特的顧慮。
“聶傾寒,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不可以?”嬌怯的嗓音明顯帶著失望。
聶傾寒的心中一窒,仿佛能想象到電話那端,小女人黯然失色的小臉。
他果斷的決定:“打扮好了等我,我正在路上。”
汐兒原本以為,聶傾寒會帶她去一個比較浪漫的餐廳,然後再進行一個更加浪漫的燭光晚餐。
但是沒想到,他卻讓波姆萊特在家把菜做好放在食盒裏,開著車子帶她來到了海邊。
原本有些沮喪的汐兒在看到夜晚下的大海時,鬱悶的心情忽然一掃而空,絕美的小臉上出現了雀躍的神情,深深的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
更重要的是,這樣月黑風高、人煙稀少的地方,正是適合‘行凶’的絕佳地點啊!
車子還未停穩,汐兒就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雖然她不是什麽窮苦人家的孩子,想去什麽地方就能去什麽地方,但是因為上頭有四個保護欲超強的哥哥,每次出門都像是總統駕臨,聲勢浩大。
不喜歡別人用那種敬畏而又好奇的目光看著自己,所以她也就很少走出家門。
聶傾寒跟著下車,將餐盒放在車頂上,柔柔的目光卻始終不離那輕盈嬌小的身影。
見汐兒隻是跑了兩步,就站在原地,他走過去,問:“不是很喜歡嗎?為什麽不去海邊玩一玩?”
汐兒望向他,又望了一眼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大海,搖了搖頭,美眸裏卻出現一絲渴望。
“不了,我怕會把你的車子弄髒。”
從她確定心意之後,就十分在乎聶傾寒對自己的印象如何。
之前在他麵前已經很丟臉了,實在不想再為自己掛上一個‘貪玩’‘不講究衛生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