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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撤回懲罰

  第二天晚上,聶傾寒的宴會高調舉辦。


  如果說聶炎溟用的是利誘,那麽聶傾寒則是威逼加利誘。


  倒戈到聶炎溟陣營的大臣們紛紛亂了陣腳,始終站在聶傾寒這邊的大臣立刻出來打圓場。


  雖說二殿下是王後所生,但是聶傾寒從小就是按照儲君來培養,如果真的說誰最適合未來國王的位置,當然還是聶傾寒莫屬。


  原本倒戈的大臣們此刻看到麵前擺著的台階,自然不傻,紛紛就勢而下,再次倒戈回聶傾寒的陣營。


  就這樣,一場鴻門宴的舉辦,以勝利告終。


  而這晚過後,二殿下卻好似銷聲匿跡了一般,沒有任何挽回的舉動,連汐兒都覺得不可思議,還有更多的擔心。


  聶炎溟愈是不動聲色,也許也就正代表了他胸有成竹,而他口中的那張王牌,究竟是什麽……


  沒過幾天便到了瓦洛蘭皇室的家宴,也許每個人心裏都知道這次的家宴不同於往常,雖然沒有盛裝打扮,但是每個人的話裏行間愈發的小心翼翼起來,生怕提到什麽敏感的話題。


  國王依舊坐在輪椅上,比前些日子想比起來,今天國王的氣色好了很多,甚至在晚宴過後,還能留在會場同他們一起聊天。


  汐兒和聶傾寒是坐在最遠端的,聶炎溟神色如常,在宴會開始時甚至還和聶傾寒說了幾句問候的話語。


  汐兒一整晚都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身子繃得緊緊地。


  聶傾寒回眸,看著她的側顏,有些懷疑自己帶她來究竟是不是對的?

  忽然,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


  感受到熟悉的溫度,汐兒將視線從不遠處聶炎溟的身上抽回,落到身旁的聶傾寒臉上。


  他淺笑,勾起漂亮的薄唇:“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心思,我都要吃二殿下的醋了,你一整晚都在看他。”


  汐兒皺起纖眉:“別鬧了,我是在擔心你嘛!尼爾森說二殿下已經會在今晚有所行動,可是我觀察了這麽久,都沒找出一絲不對勁來。”


  “等等吧,二殿下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他笑意逐漸加深,望向不遠處的眼神閃爍著諱莫如深的複雜光芒。


  果然沒有多久,聶炎溟便將話題轉到了聶傾寒的身上。


  “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弟應該馬上就到生日了吧。”


  汐兒抬眸,看向身旁的聶傾寒。


  聶傾寒的表情波瀾不驚,仍舊是掛著那魅惑眾生的笑容:“是快了。”


  汐兒看了看聶傾寒,又把目光落在聶炎溟的身上。


  她不是善於玩弄心計的人,但也知道二殿下突然將話題轉移到聶傾寒的身上肯定不無道理。


  而此刻坐在周圍的聶司峻也是一臉迷惑,猜不透二殿下究竟要做什麽,心底打著十二分的戒備。


  “還記得以前三弟有和薇拉有婚約的時候,每年到三弟的生日,薇拉都會為三弟舉辦一場隆重的生日宴會。”聶司峻一邊笑道,一邊將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坐在王後右手邊帕斯利諾夫人的臉上。


  聶傾寒自然注意到了聶炎溟的目光,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然後淺笑著道:“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二哥如果不提,我都要忘記了。”


  汐兒自始自終則是小心聽著聶炎溟的話,當然也同樣察覺到帕斯利諾夫人在聽到薇拉這個名字,不甚自然的表情。


  她皺了皺眉,聶炎溟為什麽會突然提起薇拉,這個五年不曾出現在瓦洛蘭的女人?看來安安說報告給她,說薇拉忽然從國外回來,並且私下和二殿下來往甚密的消息是真的。


  “三弟天天為瓦洛蘭的政事操勞,這些小事自然不會記得。不過我倒是為薇拉的真心所感動。”


  說著,他看向坐在主位沉默的國王,忽然道:“父親,當年薇拉做錯了事,也是因為太過年輕不懂事,她已經在國外悔過了五年,痛改前非了。”


  “而且薇拉也是公爵唯一的女兒,也是長輩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讓她永遠不能回家這個懲罰是不是太過嚴苛了一些?”


  原來,是為薇拉求情。


  聶司峻皺起眉頭,在國王開口之前已經出聲反駁道:“二哥,你覺得薇拉當時二十九歲還算年輕?還算不懂事?”


  “三哥二十九歲的時候都已經開始打理瓦洛蘭的政事了,可是你看薇拉二十九歲都幹了些什麽?綁架、和大把的男人亂搞男女關係,仗著公爵獨生子女的身份丟盡了皇室的臉。”


  “我不認為讓她永遠不得回國的懲罰過於嚴苛,反而覺得沒讓她坐牢已經算是陛下格外開恩了。”


  聶炎溟暗灰色的眸底急速閃過一抹厲色,不過也隻是稍縱即逝,但卻沒有逃過聶傾寒的眼睛。


  聶傾寒端起麵前的西瓜汁,微微垂斂著長長的黑玉睫毛,遮擋著眼底閃爍著瀲灩的光芒,若有所思起來。


  聶炎溟沒有聽到國王的答案,反倒聽到聶司峻在其中作梗,冷了神色,道:“司峻說的未免太嚴重了些,公爵就隻有薇拉這一個女兒,恃寵而嬌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那日的事情也算得上是三弟的家務事,雖然薇拉的處事方法有些過頭,但至少也要念在公爵為瓦洛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不能讓他們父女分離啊。”


  聶司峻也知道聶炎溟極力讓薇拉恢複在瓦洛蘭的自由之身,絕對不是真的有那個憐憫之心,於是大力反對:“二哥,你究竟……”


  不過,聶司峻這話還未說完,始終沒有開了口的國王卻忽然出聲。


  而且,第一句話,便是問向汐兒:“如果說是家事,那你我說的都不算,這要問問當初被薇拉傷害過的汐兒小姐,有沒有原諒過薇拉。”


  忽然,國王將事情都推到了她的身上,汐兒微微一愣,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從旁觀者的角度,忽然變成了當事人。


  不過她很快便恢複了平靜的神色,緩緩的覷向聶傾寒的側顏。


  仿佛是察覺到汐兒的視線,聶傾寒這時放下紅酒杯,微微一笑:“父親怎樣決定就怎樣決定吧,汐兒應該不會反對。”


  國王這時終於展顏一笑,原本看上去有些虛弱的臉上此刻也恢複了些微的神采。


  他招來隨從,頒布指令撤回對薇拉之前的那些懲罰。


  見這幅姿態,顯然國王在這之前就早已經萌生了這種想法,如果聶炎溟提出,不過是順水推舟。


  聶炎溟眼底閃過精光和一抹得意之色,立即補充道:“父親,其實我之前鬥膽把薇拉從英國接了過來,因為我實在是不願意看到公爵如今這樣為了薇拉的事情愁眉不展,也不想看到父親和公爵這麽多年的交情因為此事而化為烏有。”


  國王臉上閃過喜色,但口中卻還是當著眾人的麵指責道:“炎溟,雖然你有你的理由,但是這樣的事情下不為例,我可不想見到未來我瓦洛蘭的人都個個徇私枉法。”


  “是,父親。”聶炎溟口中應到,卻忽然抬起頭看向汐兒,倏地唇邊揚起一抹令人費解的笑意。


  而看到聶炎溟的笑容,汐兒的心裏卻‘咯噔’一下瞬間沉了幾分,因為忽然想到那日在中央花園內,聶炎溟對她的威脅。


  汐兒愈發的心煩氣躁起來,也愈發的擔心,她不知道聶炎溟口中的王牌到底是什麽,也正因為如此,摸不透對方下麵要出的牌,她就會更加擔心聶傾寒的處境會變得艱難。


  忽然,仿佛是感受到她不安的情緒,微涼的大掌這時包裹住她泛著冷汗的小手,熟悉的溫度和力道,像是一張密密麻麻的絲網將她的不安束縛起來,取而代之的確實一種安心緩緩的從心內升了出來。


  汐兒轉過頭,看向身旁聶傾寒的側顏。


  他並未看向她,但是隻是看著他在自己的身邊,躁動不已的情緒竟然就漸漸的緩和下來。


  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麽,這個像是天一樣的男人都會護她安全。


  不一會兒,應國王的召見,薇拉跟在隨從的身後緩緩走近了大殿。


  薇拉的臉上依舊圍著一個頭巾,隻露出那湛藍的美眸,大殿裏除了國王、王後、帕斯利諾夫人外,隻有聶炎溟、聶司峻、聶清宴,和聶傾寒與汐兒。


  薇拉與五年前相比起來,果然更加穩重了些,自她出現後,並沒有投於過多的關注給聶傾寒或者汐兒,反而是落落大方的一一行禮。


  汐兒知道薇拉在五年前突然被一名刺客毀了容,而當時這件事仿佛是被誰有意的將消息阻攔了下來,但是汐兒卻因為某一種原因知道當時對薇拉下手的人是誰,也知道薇拉當時受的傷有多重,而此刻薇拉蒙著頭巾,將臉上的傷口遮了起來。


  汐兒也沒有過多的去看薇拉,也許是因為下意識還在厭惡這個女人。


  汐兒調轉了視線,卻意外的捕捉到了帕斯利諾夫人臉上不同尋常的表情。


  此刻,帕斯利諾夫人看著麵前出現的薇拉,臉上閃過一絲十分複雜的情緒,好似有欣喜,有激動,也有著一抹壓抑。


  汐兒蹙了蹙眉,這樣的情緒隻在帕斯利諾夫人的臉上出現過,而國王和王後並沒有太過於熱切的表情出現。


  傳聞中,帕斯利諾夫人不是最喜歡菲羅米娜嗎?可為什麽看到薇拉,會有這樣的表情出現?

  不是汐兒太過多疑,而是帕斯利諾夫人在她的眼中,永遠都隻有一副雍容高貴的模樣,這樣過多透露情緒的表情,在對待聶傾寒的時候恐怕都不曾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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