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挑撥
看到她點頭,蕭戚言的眼中多了一絲笑意,但那其中,更多的是藏隱了數年的感情。
如果在這之前,他也許為了她,會將自己的感情隱藏一輩子。
但是如今,他卻隻想自私一次。
將自己的生命和她牢牢牽在一起,為的就是讓她不要輕易放棄。
因為她現在擔負的,除了她自己,還有他的生命。
看著她緩慢的走進別墅,之前一切的問題都解開了。
為什麽她不敢做他的機車,為什麽她做什麽事都比其他人緩慢,為什麽她不能大笑,不能大哭。
原來,是她的心髒不允許……
眸光深諳,心疼更濃。
蕭戚言坐在車裏一動不動,將近半個小時後,才抬起麻木的胳膊,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哥。”那邊的季默,聲音同樣疲乏。
“和阿暮商量一下,馬爺的貨我們接了。”
季默久久沒有出聲,思忖了半天卻還是沒有問出口一個為什麽。
之前蕭戚言犧牲了這麽多人仍舊不肯沾手毒品,就是為了夏夏。
如今,這麽堅定的打電話告訴他,要接受馬爺的貨,為的是什麽,他想他應該知道答案。
聲音啞了啞,最後季默也隻是點了點頭:“好,我會安排。”
放下電話,蕭戚言的疲憊終於露在臉上,雙指按了按太陽穴,眉宇間的溝壑卻越來越深。
沾了那東西,從今往後,他們就再也無法從這汙水裏幹淨的爬出來。
不過,他不會後悔。
……
過了幾天,蕭戚言又去了一趟醫院,這次不是為了寧則暮的傷,而是為了一份血液檢測。
看到結果,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卻還是不由得心裏一冷。
陽性。
夏夏果然還是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這麽小的她,這麽不健康的她,卻已經有一個小生命在她的身體裏成長著。
可是,他要怎麽和她說?又要怎麽勸她拿掉這個孩子?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房間裏白煙繚繞,濃得嗆人。
蕭戚言打開窗子,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又是一個應景般的黑夜。
他拿出手機撥通季默的電話,過了很久才有人接聽:“幫我查一下漓曜?格洛斯特的電話,馬上。”
……
清晨,細細碎碎的陽光順著落地窗窗紗的縫隙留下進來,灑下淡淡的一層金色的粉末。
漓曜如往常一樣在早上六點準時睜開了眼睛,一雙紫色的瞳仁隻有在早上剛剛襲來的那一刹那才會將有些駭人的淩厲消褪,出現淡淡的淺紫色,好似琉璃水晶一般的清透晶瑩。
轉過頭,看到身邊的小女人睡得很熟,呼吸很輕很淺,幾乎聽聞不到,長長地羽睫打在她的小臉上,出現一排細細密密的陰影,襯托她肌膚的顏色更加的蒼白,唯有那張嬌唇,是粉嫩的鮮紅色。
金燦燦的陽光窗紗折射出柔和的光度,柔美如紗般漸漸蔓延在懷中安詳沉睡的麗靨上,她安靜的睡在他的身旁,發絲略顯淩亂地遮掩著她纖柔的嬌軀,睡夢中的她嘴角淡淡的噙著一抹淺弧,增添了一份令人憐惜的乖順。
漓曜伸出一隻手托腮,幽暗的眸子愈發的深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淨麗睡顏。
最近,她好像特別的嗜睡,有時偶爾他會晚歸,就已經見到她躺在床上毫無心機的閉眼熟睡。
Mary有時也會向他匯報她的行蹤,他知道她已經將學校的課業結束,專心的做他的全職太太。
但是想到這樣小小的她,剛滿十八歲的她就已經成為家庭主婦,可無論怎麽看,他都覺得她現在還像個孩子。
就隻有在他們兩人歡愛的時候,在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刹那,他才驚醒——其實,她早就已經長大,早就已經……是他的女人。
自從他們兩人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在他品嚐到她的青澀和甜美時,身為工作狂的他已經有幾次遲到。
就連他也唾棄這樣的自己,他事事要求完美,卻也幾次為她破了例。
可是,即便這樣,他卻總不能放開她。
看著她在自己的身下嬌喘、嗚咽、啜泣,感受到她令人窒息的火熱包容著自己,同時,心裏空著十幾年的空洞仿佛就在那一瞬間被填的滿滿的。
這種感覺太美好,所以他才不知饜足,像個發情的毛頭小子一樣,每天纏著她在床上不停的歡愛,直到她昏過去為止。
因為這種感覺是任何女人,都不能給予他的心靈上的滿足。
時間一點點流逝,明明應該起床,他卻仍舊沒有動彈,修長的食指調皮的輕輕掃過夏夏的微腫的唇瓣,摩挲了許久,隻聽她嚶嚀一聲,蹙了蹙眉尖,卻又沉沉睡去。
笑弧淺淺的勾在唇角,長指蜿蜒直下,從她滿是被自己種下吻痕的脖頸、鎖骨、一直向下遊弋著……
最後,長指繞過她胸前的兩顆渾圓,停駐在她哧裸的小腹上。
他說想要一個孩子,不是衝動,卻也沒有思考過,隻是覺得自己的孩子由她來生,好像還不錯。
手指在她的小腹肌膚上繾綣的畫著圓圈,一邊想象著如果這裏真的孕育著他們兩人的孩子,鼻子會像誰?嘴巴會像誰?眼睛是像她一樣澄黑清澈無辜,還是像自己家族的顏色——紫色?
許是被他的擾吵醒,隻見夏夏哼了一聲,長長地羽睫可憐的顫動兩下,那雙還氤氳著水霧的黑眸緩緩地睜開,黑澄澄的,卻又好似蒙上了一層輕紗,極其誘人。
她看了他許久,怔怔的發呆,好似還沒有從睡夢中完全清醒。
漓曜挑著眉,等著看她什麽時候才能發現自己的存在。
但是,令他失望了。
隻見她的羽睫又緩緩地上下動了動,嗚嗚了兩聲,最後好像還是承受不住濃濃的睡意,困倦的閉合了眼睛。
不過,她這次卻是像尋找溫暖的小貓兒一樣,向他的懷間靠來,鼻尖他哧裸的胸膛慵懶的蹭了蹭,兩隻小手穿過他精瘦結實的腰際,靠在他的胸膛間,心滿意足的又沉沉睡去。
與高大健碩的他相比,她實在很小隻,雖然手長腿長,線條比例完美,但窩在他的懷裏,卻像極了一個未成年的女童。
尤其是她毫無心機的睡顏,和身上飄散出來的淡淡牛奶香氣……
漓曜起身的時候已經七點,起過澡打理好自己,時間已經不早了。
從臥室離開前,他站在門口處回眸,她依然熟睡,完全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意思。
握著門把手,他無奈的搖頭,卻沒有發現此刻自己的那雙紫眸中,多了一絲淺淺無法察覺的寵溺……
客廳裏的皇莆湘湘等了許久,見到漓曜出門,急忙揚起自以為很美的小臉迎了上去。
但誰知,漓曜好似目不斜視,根本就沒看到她一樣,邁開包裹在西裝褲下修長的雙腿,直直從她的身邊穿過。
皇莆湘湘咬咬牙,憤憤的看了一眼夏夏的房門,然後追了出去。
“漓曜!漓曜!”她追在後麵輕喘。
漓曜腳步頓了頓,回過頭來冷冷望了過來。
鋒利英俊的麵部輪廓,在細碎的陽光下,猶如罌粟般致命的容顏綻放著奪目的光華。
他站在那裏,修身比例完美得恰到好處,窄腰長腿性感無比,配上如古代畫工一筆一筆精心勾畫的五官,尤其俊容上永恒一抹不沾人間煙火的淡冷,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俊冷孤傲,散發出讓人無法抗拒的深深地魅力。
皇莆湘湘雙眼呈現癡迷,從沒見過這樣好看,氣場這樣強大的男人。
可這個男人同時心思深沉,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著什麽。
但即便這樣,皇莆湘湘也知道自己隻想得到他,即便是做一些可怕的事情,她也在所不惜……
而皇莆淩夏那個野種,哼,她根本就不看在眼裏。
她扭腰擺臀,婀娜多姿的走過去,對著漓曜燦然一笑,而他隻是淡淡蹙起俊眉,眼底好似變得更冷。
“有事?”聲音低沉,帶著些微的起床氣,有些慵懶沙啞。
皇莆湘湘點點頭:“我想和你談一談。”
“我趕時間。”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皇莆湘湘一愣,趕忙跑到他麵前,慌忙說:“我是想說,我這樣住在你家裏也不太好,我媽咪和爹地已經問我們之間的關係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們……”
說著,她偷偷掀開眼簾,細瞧他有什麽反應。
漓曜眼底劃過一抹譏諷和厭惡,冷肅的線條更加充滿戾氣。
他雙手環胸,但周身散發出來的壓力卻壓得她有些喘不過起來:“你覺得應該怎麽回答?我的女朋友?還是我的未婚妻?”
皇莆湘湘臉色一紅,不過不是羞紅的,而是他這話中嘲弄的意味太過明顯。
她心底生起一抹怒氣:“那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讓我住進你的家又是為了什麽?難不成你還想和那個孽種在一起?她可是妓女的女兒?!”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讓你住進來的,你是夏夏的妹妹,不是嗎?”他的聲音更冷。
皇莆湘湘驚詫的瞠目:“原來,你真的是為了她才讓我住進來?”
漓曜未答,紫眸冰寒三尺:“我不希望再從你的口中聽到你那樣形容她,否則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怎樣!”
她被他的眼神駭到不能動彈,聽到他這樣護著那個野種,皇莆湘湘心裏的妒意和嫉恨無限滋長起來。
目光滿是怒火的盯著漓曜離開的背影,她倏然冷笑:“哼!你把她當寶,人家可把你當草。你知不知道她背著你,給你帶了多少頂綠帽子,你還像個傻瓜一樣這麽護著她!”
果然,漓曜意欲離開的腳步一頓,微微眯起瞳眸閃過一抹陰鷙,危險的看著她:“把話說清楚!”
皇莆湘湘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信封,放到漓曜的手裏。
“看看吧,看過這些你會明白,妓女的女兒永遠不會成為什麽良家婦女。”
漓曜陰沉著臉,打開皇莆湘湘交給他的信封。
裏麵是一張張照片,因為天色很黑,所以照出來的效果並不是很好。
但是依舊能夠很清楚的認出,在車裏接吻的兩個人是誰……
漓曜的表情依舊毫無波瀾,隻是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流更冷,大掌倏地緊緊握住,照片已經被他捏爛。
見此,皇莆湘湘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