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風吹過流沙
安定的人生注定有波瀾起伏。否則,那並不是人生,至少不是一個完整的人生。一如人出生那會兒,都是哭著臨界到這個世界上來的。這就注定了一生的擔當和背負。不管大富大貴,抑或窮困潦倒,沒有經曆過風風雨雨,那是真真不現實的。之於愛情,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形繪得有聲有色,最終還是抵不住命運的擺布,沒有純粹的完美。多少心理學家,編撰了多少文字和數據,還是無法解讀愛情的真諦。這也許就是愛與情的魅力所在吧。是人都會向往。
在劉滿月望眼欲穿的日子裏,想念王寶貴的心情,一天天加重,這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她把自己已經交托給了王寶貴,自己就是他的妻子,就算是未婚,那也是準妻子。
司法所的工作,忙碌而枯燥。劉滿月是非常熱愛生活的女孩子。她不怕累,不怕繁瑣,唯獨怕寂寞。一旦停下來手頭的工作,王寶貴的身形和笑容立馬就會浮現在眼前。
劉滿月時不時的總會來到王老二的住所,一個是打探王寶貴的消息,另一個是看看有什麽活計,自己可以幫上忙的,力所能及的做一做。
王老二的高利貸背負已經解脫了,對栗嚴冬的事情,他倒是蠻不在乎。抱著走一步看一步,或者魚死網破的心態,所以,王老二也經常回家。喝點小酒,盤算著王寶貴的未來,還有自己和方景嵐的承諾。
周宇從省城回來時,栗嚴冬已經被醫生勸出院了。本來就是個外傷,回家養養就好。
周宇把錢用報紙包著,找了一個恰當的機會,交給了栗嚴冬。並一再告誡,自己家的事情,以後他不必再插手。栗嚴冬看到錢,別的就先不想了,隻管一個勁的點頭答應。然後就是每天兩百三百的拿去請吳勝和一些混混們喝酒。再就是半夜到寡婦家去消費。
這天在中午時分,王老二剛好回家,和栗嚴冬不期而遇。
兩人麵對麵的站著,對視著。栗嚴冬眼睛裏在噴火,是那種複仇的火焰。王老二完全不顧及這個,也根本就不在乎。
“我說老二,你怎麽像個沒事人似的?”栗嚴冬晃著腿,嘴裏叼著煙,一副痞子性十足的姿態。
王老二根本就不把栗嚴冬放在眼裏。
“怎麽,有什麽指教麽?”
“談不上,這年頭打人還有白打的麽?”
“是啊,你說得對。我家寶貴被你打了,你怎麽說?”王老二反唇相譏。
“是他錯在先,該打。而你是報複,那可就不一樣了。”
“你他媽的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王老二一看栗嚴冬蠻不講理,心裏就憋氣。
“聽不懂不要緊,我的意思,你必須給我出醫藥費,還有------對了,誤工費。”
王老二聽了,真是哭笑不得。
“你先把寶貴的醫藥費付了,我再付你的醫藥費。還有,你有工作麽?你打過工麽?你說的這個誤工費,從何說起呢?”
栗嚴冬明知理虧,自己的確是信口開河。但是嘴上依然強硬。
“你廢話少說,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不給我這些費用,後果很嚴重。”
“嗬嗬,小崽子,我倒要看看有什麽樣的後果,會有多嚴重?”王老二憤憤道,“怎麽,想今天解決麽?”
“你一個四十好幾的老光棍,我和你拚命不值當。你盡管走著瞧,今天你嘴硬是不?到時候你可別求我。”栗嚴冬說話底氣十足。
“我求你,你不是在做夢吧。大不了一條命賠給你。我比你多活了十幾年,看看誰賺大了。人早晚不都有一死麽?那算個屁!”王老二越說越生氣。
“好,我讓你嘴硬。你不怕死,王寶貴總怕死吧,而且,我也比他多活了幾年,我也賺了。”栗嚴冬開始威脅起王老二。
王老二起氣賁血張,大聲道:“你小子給我聽好了,你敢動我家寶貴一根頭發,我立馬就殺了你!”
“哎呀,口氣好大。要不要現在就殺人呢?我就在這,來吧。”栗嚴冬不單單是痞子,而是有痞子性情演變成了無賴,滾刀肉。這種人說來也奇怪,見了平民百姓,就算你和他對命,他也不怕你。可是一旦看見了社會大哥,立刻就唯唯諾諾,唯命是從,而且仰望依仗得很。
王老二火爆脾氣,哪裏容得下栗嚴冬這般叫號。回頭就尋找角落處的劈材木頭。
就在這時,劉滿月出現了。今天她媽媽生日,包了三鮮餡餃子,她裝了滿滿一飯盒,給王老二端來。一看這架勢,忙急步上前攔住王老二。
“大爺,你幹嘛這麽衝動?他就是個無賴!特意刺激你,訛詐你。你要是真有個長短,寶貴會傷心死的。”
劉滿月的一席話,說到了王老二的心坎處。栗嚴冬訛詐不訛詐自己,他都不在乎。主要是寶貴。自己若進了局子,或者一命抵一命,那寶貴可就慘了。就算有人供他上完大學,他也不會繼續念下去了。
王老二緩了緩情緒,衝栗嚴冬罵道:“滾你個兔崽子,今天就不和你見識了。”
“你說完就完啊,你說讓我滾就滾啊。我今天就要見識見識你!看你怎麽著?”栗嚴冬十分囂張的挑釁著。
王老二這個氣啊,那可不是火冒三丈了,而是想直接結果了這小子的性命。
劉滿月拚命地拉著王老二,最後拉不住,就直接抱住了王老二。
王老二這下可就停手了,一個黃花大閨女,而且是鎮長的大千金。這會兒死死的抱住自己,全然不顧臉麵,人家圖個什麽?自己四十多歲了,可不能白活。這點道理還是要懂的。
“滿月,你鬆手吧。叔叔不衝動,你放心吧。”王老二看見劉滿月眼淚都流了下來,心裏徹底軟了。
栗嚴冬依然叫囂著:“怎麽,不敢了?膽小了?那就別裝大半蒜。告訴你,你打我絕對不能白打,說吧,什麽時候給?”
沒等王老二說話,劉滿月厲聲喝道:“栗嚴冬,你這個流氓,無賴,朝誰要醫藥費?!你要自己的醫藥費,那寶貴的醫藥費呢?你先拿來!”
栗嚴冬冷笑道:“劉滿月,你是幹嘛的,這裏有你什麽事?”栗嚴冬不敢和劉滿月動粗話,那是因為,人家的父親是鎮長。真的惹怒了人家千金大小姐,劉鎮長一發怒,一發狠,那可真就有後果了。所以這小子是見人說人話,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你別管我有什麽關係,現在你立刻給我滾開!”劉滿月杏目圓睜,臉色煞白。
栗嚴冬哼了一聲,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個時候,栗書亭趕了過來。
栗書亭對劉滿月的傾慕和愛戀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雖然嘴上說想得開,行動上也沒有過格的舉動。但是那顆心,卻緊緊地捆綁著劉滿月。他自己自有主張,想從點點滴滴做起,來感動劉滿月。所以,他把劉滿月奉若蓮花,把對劉滿月的愛,深深地藏匿在內心。剛才他去劉滿月的家裏,去給劉鎮長送一盒茶葉,是外省的親戚來家串門送給他老爸的。栗誌平時也的確很愛品茶,他知道,劉鎮長更愛喝茶。所以,讓栗書亭把這頂級“毛尖”送給劉鎮長。栗書亭當然一百個願意。當下就快步去了劉家。進屋一看,有幾個人不認識,正在和劉鎮長吃飯。劉滿月的媽媽鄧亞還忙裏忙外的炒菜,煮餃子。看見栗書亭來了,劉建國象征性的讓一讓,問吃了沒有,要不要做下來喝兩杯。鄧亞和劉建國對栗書亭並無反感,隻是用平常心來對待。鄧亞讓栗書亭吃點餃子,栗書亭說吃過飯了,來的目的是給劉鎮長送點茶葉,是特產毛尖。劉鎮長滿心歡喜,就算是給鄧亞的生日禮物吧。這和行賄扯不上邊,離著十萬八千裏呢。鄧亞收下了茶葉,就問栗書亭,是不是有什麽事?栗書亭隻說找劉滿月有點小事。劉家夫婦深知女兒心裏裝的是王寶貴,而且擺酒席那天,全鎮子的人都知道。等於說,已經確定了女兒和王寶貴的關係。可是,看看栗書亭,濃眉大眼,身材高大,還有家庭背景。夫婦兩人就多了個心眼,並不阻礙栗書亭追求女兒。年輕人的事兒,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誰又會知道,明天是刮風還是下雨,是晴天還是雷聲大作。所以,兩口並不排斥栗書亭。任其自然而然的發展吧,隻要不刺激到女兒,確保不會發生意外,夫婦二人還是同意栗書亭找女兒的。換句話說,追求女兒是他和王寶貴的事情,至於結果,完全取決於寶貝女兒。鄧亞就直言相告,女兒去了王老二家,給送點餃子。栗書亭聽了,心裏這個難受啊。除了無奈還是無奈,除了羨慕還是羨慕。當然了,嫉妒的成分也注定夾在其中。栗書亭這才奔王老二家走來。不曾想,眼前卻發生了這麽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