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寶寶，我帶你去看看外婆

  拿衣服裹著塑料袋渾渾噩噩的走出醫院，餘曉看著外麵晃眼的太陽卻還是冷的發抖。


  她的寶寶一定更冷吧，那樣光溜溜的被人裝在垃圾袋裏，如果她沒有從餘嵐手中奪回來，那他是不是就會如同一件垃圾一樣被肆意的丟進垃圾箱裏，然後被肢\解焚燒，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他存在過的痕跡？


  不應該這樣的，都怪她！是她無能，沒有保護好寶寶！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不想回餘家，也不想回戚家。這個世界好像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才發現她這一生似乎都沒有為自己活過。


  餘曉像幽靈一樣遊蕩在街頭，周圍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偶爾會停下來指著她交頭接耳一番，更多的則是遠遠避開，仿佛她是什麽病毒。


  無意識的走到一處地方，餘曉迷茫的眼神看著麵前的建築物，兀的有了一點神采。


  輕撫著懷裏的死嬰，溫柔的說道：“寶寶，我帶你去看看外婆。”


  母親的墓前還擺著她上次來拜祭時帶來的鮮花，現在已經沾滿了塵土，幹癟癟的沒了生機。


  這麽多年了，她的父親沒來看過她母親一次，而她竟然一直傻乎乎的聽他們的話，把害死自己母親的凶手當做是自己最親的人。


  “媽，你一定怨我吧？對不起，我這麽不爭氣，讓你受了這麽多苦。”


  餘曉跪倒在墓碑前，眼淚一滴滴劃過臉龐滴落進土裏。


  墓碑照片上的女人一如既往的溫柔，眉眼間與餘曉卻有幾分相似。她眼中的平和讓人仿佛所有的過錯，在她麵前都是不值得一提可以被原諒的。


  哭過一頓之後，餘曉將懷中被塑料袋包裹的死嬰小心翼翼抱出來，用自己的衣服裹住，然後輕柔的放到墓碑前。


  “媽，我把寶寶也帶來了，他還這麽小，眼睛都沒睜開，如果你在下麵看到他了，記得照顧照顧他。”


  “媽、寶寶，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等替你們報了仇，我就下來陪你們。”


  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餘曉漸漸感覺頭有些暈乎乎的。


  她剛剛流產，身體根本就沒有恢複，更不要說又在這跪了這麽久。


  身體控製不住往後倒的時候卻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雖然眼皮有些重的抬不起來，但是餘曉還是在徹底陷入沉睡時看清了麵前的人。


  顧遠冉……


  她不知道顧遠冉為什麽在這，但是這一刻，她莫名的感覺到了安心。


  人生就是如此的奇妙，似乎她每次落難總會遇到顧遠冉，如果她最開始遇到的是顧遠冉該多好，這一切大概都不會發生。


  再次醒來時周圍雖然陌生卻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手背上的針管連接著輸液袋，裏麵還有大半袋。


  而她床邊還趴著一個人。


  或許是怕她亂動移動了針頭，顧遠冉的手輕柔的握住她輸液的那隻手，另一隻手還體貼的將輸液管握住，以防輸進體內的藥水太過冰涼。


  她隻是動了動手指頭，顧遠冉便立馬醒了過來。


  眼眶裏的紅血絲看得出來一定是沒睡好覺，發型也有些亂糟糟，但是五官依然帥氣。


  “曉曉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餘曉點點頭，“好多了，謝謝你。”


  顧遠冉溫柔的笑笑，“你我之間不用說謝這個字。”


  餘曉抿了抿幹涸的唇瓣，顧遠冉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是愧疚，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去麵對他。


  “我已經替孩子選了一塊好地方，你要是願意，隨時能讓他住進去。曉曉，我很抱歉我沒能保護好你和孩子。”


  嬰兒被重新處理過了，穿上寬大的小衣服裹著小被子放在她觸目可及的手邊的搖籃裏，然而她卻不敢看一眼。


  “是我自己蠢笨，才會相信他們！如果不是我……都是我的錯！”


  眼角又有淚水劃過，餘曉心又開始抽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