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興師問罪
邱澤昀嶺將一雙筷子遞給了江馨月,而後又給她盛了一碗湯,馨月在聽到他說的那句話時,手中的湯差點掉落。
“什麽,你怎麽知道她要去哪裏?”
“我猜的,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難道作為家長的舅母不應該去嗎?”
邱澤昀嶺舉起水杯,喝了一口,喉結輕輕滾動,掃了她一眼,語氣依舊淡然:“你不用想其他的,等你出院了,可以先回舅母那邊,亦或者回蕭山別墅居住,這件事,肖家必須給你一個說法”
他在她的印象之中永遠都是和風細雨,溫溫如煦的,今天,他給人的感覺是如此冷厲,就連語氣都生硬了許多。
管家做了
“嗄!不要這樣,舅父舅母我不想牽扯上他們,”江馨月緊咬著唇角,一臉的漠然“我的事情,想要自己去解決,他們老了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不應該再為了我操心了”
邱澤昀嶺眸光清亮的盯著她“你想要我牽扯進去嗎?”
江馨月正安靜的喝著湯,一口湯水就這麽嗆在喉嚨裏。
“不我不是故意要將你牽扯進來,我想要叫你來幫忙是當時真的找不到別人來救我”
她漲紅了臉,麵上有些發窘,明明是她當時說不要再聯係的,可是在她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還是想起了他
“小月,你還真不了解我,即便是你不要我幫忙,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邱澤昀嶺接過她剛剛喝湯的碗,印上她的唇碰觸過的地方,也快速喝了一口湯“哇,舅母真的好會做湯,好好喝”
他若無其事的拿起筷子繼續夾著其他菜,仿佛沒有注意到江馨月瞬間爆紅的臉頰,邱澤昀嶺繼續吃著桌上的飯菜,舉手投足間透著清俊雅致。
江馨月舉起手機給舅母撥過去,果然是無法接通,她的舅母很少這樣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抬頭望著邱澤昀嶺,眼中滿是疑惑,他也太神奇了吧?
“怎麽樣?我猜對了?”
邱澤昀嶺笑意盈盈的放下筷子,眼中是清澈見底的微笑。
“還等什麽?還不帶我去找她”江馨月哪裏還吃的下飯,伸手就要將身上的各種管子往下抽,邱澤昀嶺大手一按,將她放倒在床上。
“喂!你不要命了麽?你別動,我去”
邱澤昀嶺麵色一沉,黑耀石般的墨眸清澈見底。
“好,你快點將我舅母帶回來,我不想讓她們受任何委屈”江馨月當然知道肖家人的尖酸刻薄,她的舅母是個退休的老師,若是論講道理,那肯定沒有問題,可是,肖家人能講道理嗎?她們明目張膽的害了她的孩子,跟她們沒有道理可言。
“恩你乖乖在醫院,不準出來”
邱澤昀嶺在推開病房門的時候,還不放心的回身看了她一眼,他的眼像是可以洞徹人心一樣,馨月低了低頭,沒有說什麽。
肖湛端坐在飛機上,看著厚厚的雲層從眼前飄過,睡意全無,他閉上眼似乎都可以想象得到江馨月的悲切無助,他懊惱不已。
偌大的商務艙,隻有他一人乘坐。
“您好!肖先生,請問需要什麽飲料嗎?”
乘務員殷切的上前詢問,她一直關注著眼前的這位帥氣冷傲的男人,自從上了飛機一直凝視著窗外,已經有十幾個小時沒有闔眼了。
“給我一杯溫水,謝謝”肖湛說話的時候,看了看手表,他心中在計算著抵達S市的時間,看都沒有看一樣身旁的人。
“好的,請稍等”
漂亮的女空乘麵上有些訕訕的,徑直走去倒水了。
肖湛上飛機的時候還沒有收到關於肖家的任何消息,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肖家別墅早就人仰馬翻。
江馨月的舅母和舅父一起去肖家公寓,肖母餘娟早上十點正好在修剪花枝,骨峭嶙峋的花枝被修剪的更加得體。
林嫂是餘娟的貼身女傭,她敲了敲房門,餘娟抬眼掃了她一眼,輕輕頜首便讓她進來了。
“夫人,江家的人來了”
林嫂說話的時候眼瞼微微下移,她有些膽怯,這江馨月的舅母是認得她的,她就是前日去接江馨月舅母去醫院的人,更是將那事先準備好的落胎藥放到湯碗裏麵的人,聽到江家來人了,她肯定心虛。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餘娟不緊不慢的繼續修剪著花枝,她陪著肖瑞縱橫商場數十年,能看不出林嫂的尷尬?
她的一句下去吧!真是讓她如臨大赦,林嫂腳不點地的就下去了,深怕讓江馨月的舅父舅母認出她來。
舅父舅母站在大廳,氣勢洶洶的等著餘娟,這一等就等了十來分鍾。
舅母平日裏溫文爾雅的人民教師,怒氣一下子被點燃了。
她將茶水往茶幾上一墩,對著身側一直陪在身邊的女傭問道“你們肖家的規矩還真大啊?連我們小門小戶都知道,有客來要相迎,看來肖家人還真不懂事,難怪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餘娟自扶梯走下樓的時候,就聽到舅母的話,雍容華貴的麵容上透著一股陰鬱。
她一身湖藍色的華服踩著黑色高跟鞋,麵上透著一股不屑的掃了一眼舅父舅母。
“嗬!原來是馨月的舅父舅母,真是要命,肖家自從有了馨月這樣的兒媳婦,我們就得降低身份去應酬各色閑雜人,”餘娟雙手抱胸端坐在長發一端,斜睨著麵前他們。
“餘娟,我不是來跟你磨嘴皮子的,馨月出事,你們家這種態度,別跟我說,你女兒幹了什麽事情,你不知道?”
舅母壓下性子,語氣也極不客氣,旁邊的舅父麵色也黑了下來,他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但是,事情出了,也不是個容易退縮的人。
舅父挺直了背部,坐在餘娟對麵,目光很銳利的掃過餘娟那看似淡然又波瀾不驚的臉。
“親家母,馨月懷的是你們家的孩子,她出事,你們難道不關心嗎?昨天,你們家肖沫寒給我太太打電話去送吃的,還隨行跟了一個保姆,到了醫院她跑得比誰都快,可巧,馨月流產,協和醫院連個醫生都沒有,這是不是太巧了點?”
舅父跟在一旁責問,餘娟理都不理,白皙修長的手指按了按發梢,隨意挑起的眉毛寫滿了詫異“什麽?馨月流產?我怎麽不知道呢?什麽時候的事情啊?”
她的明知故問,她的故作驚奇倒是讓一開始就做好準備舅父舅母有些詫異不已。
“協和醫院不是肖家的產業嗎?這些你會不知道?你的女兒肖沫寒在哪裏?讓她出來跟我對質,若不是她給我打電話?我怎麽會突然給馨月送飯?”
舅母明顯有些激動,坐不住了,她恨不得立刻起身將眼前這個表麵光鮮實則惡毒的女人假麵具撕開。
舅父手疾眼快的按住了她的手,黑著臉,語氣有些生硬的說“親家母,這些事情,作為肖家的當家主母是不是應該過問一下?若您不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報警的”
“噢?嘖嘖嘖,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江馨月讓你們來的嗎?怎麽?孩子沒了要撈點錢?說罷?開多少錢,我們肖家雖然富澤卻也不是隨意就能打發人的”
餘娟語氣輕慢,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仿佛這件事,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她江馨月的孩子,肖家還真不屑於留下。
“餘娟,你說這種話也太惡毒了吧?好!你不是這種態度嗎?肖沫寒也不出來見我,這樣,我現在就報警,咱們好好算算這筆賬”
舅母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從手機之中掏出手機,餘娟雙手抱著肩膀坐在兩人對麵,麵上依舊沉靜,隻是臉色卻難看了幾分,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映出了她內心的惶恐。
肖家可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