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螻蟻而已
注意到這個眼神，林亦然內心毫無波動。
他可以感覺出來，這老頭的眼神之中，刻意的使用了一些氣勢，而這種氣勢，不是一般人能夠散發出來的。
“不錯，這個老小子，雖然仍然隻是平凡人的程度，但已經將屬於內家功夫的內勁，演練到如此程度，竟然可以用內勁造出勢，用勢帶出氣。”
林亦然心中暗暗評價了一句。
“林亦然……你知道你二樓的這位老先生，是何方神聖嗎？你敢用這種不敬的詞匯來稱呼？！”
洪振北感受到了古老爺從後麵透射而來的目光裏的寒意，有些犯怵的同時，也忽然有了一些底氣。
林亦然根本不把洪振北放在眼中，而是又拿了一個嶄新的玻璃杯，自顧自的倒上酒水，對方擇磊說道：“等下，你老老實實待在我身後。”
聽到吩咐，方擇磊當即連連點頭，對於林亦然的吩咐，他是絕對聽從的。
但是……
他內心是隱隱有一些不安的。
那個二樓的老頭投射而來的目光，也是讓他感覺到渾身陣陣寒意。
說真的，他從未感受到過如此恐怖的目光，一種仿佛帶著某種天然壓製力的目光！
幸好他方擇磊目前的實力還算不錯，不然換做以前，估計早就被這目光給震懾的不敢動彈了。
古老爺看到林亦然這一副淡淡的模樣，仿佛萬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心中隱隱升騰出了一絲不悅。
他很少有這種小情緒出現了，畢竟，這麽多年了，他早已經是找不到任何對手，他習慣了自己那種淡淡處事的方式，仿佛將所有人類都看做螻蟻一般。
然而……
現在忽然出現了這麽一個叫林亦然的小子。
看這小子的眼神表情，似乎比他更加淡然，甚至是將他古老爺都視作了螻蟻，這種感覺，古老爺是絕對不能忍的。
但是，長久以來的高高在上的行為習慣，卻無法將古老爺激怒，小小的不悅，不足以讓他出現太多表情。
他終於放下茶杯，站起身來，緩緩走向了樓下。
看到古老爺這個行為，其他眾人紛紛心中洋溢起了一絲激動。
出手了！
古老爺終於要出手了嗎？！
尤其是洪振北和洪正火，兩人之前可是切切實實在現場被林亦然狠狠虐了一把，所以，他們比任何人都想看到，林亦然被古老爺踩在腳下，狠狠折磨而到死的場麵！
古老爺每走一步，似乎都帶著微微的風勁。
就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猛將一般，帶著某種陰冷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古老爺走到一樓，經過每一個洪家成員身邊的時候，後者都是下意識的朝旁邊退出兩步，因為從古老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實在是有些讓人喘不過氣。
最終，古老爺在洪正金的旁邊站定，一雙手背在身後，雙目微眯，看不出任何情感，隻是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卻讓人感覺越發具有威懾力。
“洪振遠，是你出手所傷？”
古老爺說話了，聲音不大，但是話語之中，帶著某種略微深沉的氣息，一字字吐出來，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是。”
林亦然根本就沒有扭頭看古老爺，而是繼續自顧自的喝酒，然後仿佛自言自語道：“這酒不錯，什麽來頭。”
一旁的方擇磊趕緊回答：“師父，這個是東歐那邊產的一個私人酒莊的珍藏酒，很難買到，說是限量出售的也可以。價格可不便宜，其實我今天來這裏……就是因為聽說這裏有這酒，才想來嚐一嚐的……”
林亦然淡淡點頭：“我不喜歡洋酒，不過這個還算可以。——那你剛才嚐了嗎？”
方擇磊苦笑著道：“錢都付了，這酒剛從這俱樂部的秘密酒櫃裏麵拿過來放桌上，洪家這幫人就出現了。”
聞言，林亦然淡淡一笑，拿起一個玻璃杯，倒進去了一些：“那你也喝點，不能白來一趟。”
“……”
此時此刻，全場所有人都會一副滿臉草泥馬的表情。
這……
這尼瑪算什麽？
剛才洪正金的話，你懶得理會也就算了……
但是……
現在可是古老爺再和你說話？！
你特麽簡簡單單一個字就打發了？！
古老爺都親自下來了，親自來主動開口和你說話了，你倒好……過來喝酒來了！？
古老爺眯起的眼睛，逐漸凝結成了狡黠的一條細縫，雖然表情仍然沒有太多變化，但他身邊的人，可以明顯感受到，古老爺的身上，那令人感覺極度壓抑和不舒服的氣息，明顯在緩緩增加！
“你似乎很喜歡喝酒。”
古老爺忽然再次說話。
這時，古老爺不再站著，而是緩緩走到了吧台旁邊，坐在一個圓凳之上，仿佛是一個關心晚輩的老人，瞬間消除了方才的那種令人壓抑的氣勢。
其實，古老爺是故意如此。
他忽然覺得，自己剛才那股氣勢，已經很明顯了，而林亦然此時的淡定，並不是裝出來的。
所以，他雖然知道林亦然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他還是想更進一步確認一下。
坐在吧台之上，距離林亦然更近，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無比清楚的查探林亦然的丹田內勁。
不過，查探的過程，需要一小段時間，所以，他幹脆收住氣息，讓林亦然放鬆警惕，假裝再聊一些什麽。
當然，他可以直接上，跟林亦然打起來。
但……
說到底他不知道林亦然真正的底細，雖然明知可以戰勝他，但……若是無法做到秒殺的話，反而是有點對不起自己的身份。
他追求的，是絕對的秒殺，所以他要找準林亦然的破綻，一舉發起進攻！
這樣，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古老爺，是強的令人發指的絕對存在！
“怎麽，你也想喝點？”
林亦然依然沒有看過來，淡淡道。
古老爺道：“不，我不喝酒。”
頓了頓，古老爺道：“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依我看，你是宗師高手無疑，但……可否告訴老夫，你處於宗師境界的何種程度？”
這時，林亦然稍微頓了頓，終於扭過頭來看向古老爺。
隻見林亦然看了古老爺三秒，然後忽然淡淡一笑，這種笑，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區區宗師境界，螻蟻而已，何以厚顏稱之為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