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終有日出雲霧開
“……”
林亦然再次陷入沉默。
而這一次，他是真的沉默了。
不過並不是之前的那種情緒，而是……一種仿佛清澈泉水，瞬間在自己心中流淌而過後的沉默。
他仿佛……
一不小心，從果兒的話語之中，猜測到了一些端倪。
而這個端倪，憑借直覺可以感受到……應該是一個不得了的謎底。
“那火焰……”
林亦然微微閉上雙眼，腦海中滿是之前在海底沉船中的畫麵。
為什麽……
那火焰的能量，如此精純，自己連靠近的本事都沒有。
林亦然甚至覺得，哪怕自己重回巔峰期，都無法觸碰那恐怖的火焰。
那火焰就像是某種至高法則一樣，讓人根本生不出一絲絲的反抗意識。
而且，那白須老者的感覺……那麽熟悉，熟悉到令林亦然根本無從……
嗯？！！！
忽然，林亦然的內心深處，生出了一絲非常詭異的念頭和猜測！
而就在這時，一聲怪異的聲音，在林亦然的腦海中敲響。
就仿佛是喜馬拉雅山上，臨近末日時的最後一擊巨鼎鍾聲一樣，鐺的一聲，震得林亦然的腦海中真真光芒，金色的光芒，雖然無形，但林亦然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金光的爆裂聲。
光芒在頭腦中爆裂，就像跳跳糖一樣，不傷人，卻刺激著每一根神經。
林亦然此時整個人都是呆住的。
因為，每一根神經之中，都串聯起了怪異的信息。
這些信息，仿佛是從天外的某個信息庫存的地方，直接通過這種鍾聲與光芒而來。
終於，所有信息傳達完畢。
這一刻，林亦然的麵色變了。
饒是一向穩如泰山的他，此刻的表情也是明顯的發生了劇變。
至少在果兒看來，林亦然極少出現這種表情。
“是不是想明白了？”
果兒試探著問道。
林亦然深吸了一口氣，逐漸，他臉上的愁霧終於是徹底散開，當他再次扭過頭來的時候，看向果兒的眼神，多出了一絲溫柔……甚至是，多出了一絲慈愛。
“是的，徒兒。”
這句話，從林亦然口中緩緩吐出。
一字一句，仿佛溫柔的炸彈一樣，瞬間引爆了果兒的心。
“唔！——”
果兒頓時淚如泉湧，一句話都沒用，情緒所致，一下撲到了林亦然的懷中，像是一個流離失所的孤兒，忽然回到了溫暖的家園一樣，緊抱著林亦然，淚水猶如決堤一般，徹底浸濕了林亦然的衣衫。
林亦然輕輕的摟著果兒，一隻手顯得頗為寵愛的拍打著果兒的後腦勺。
“放心，以後，有我在。”
這句話，就如同定海神針一樣，瞬間穩穩地立在了果兒的心底深處！
這可憐的小丫頭，哭得更凶了。
但這並不是委屈，並不是傷心……
而是某種幸福和慶幸的淚水。
是的……
這一幕，讓外人看到，是完全猜不透其中緣由的。
但是林亦然知道……
而果兒，自然也知道。
林亦然方才腦海中如同金光般伴隨著鍾聲炸裂的信息，是告訴一個林亦然早已塵封的記憶。
而這個記憶之所以塵封……
則是林亦然當初在重新回到腳下這片世界時，自己給自己設下的禁製。
關於自己記憶的禁製。
按照輪回法則，一個人，是不可能跳出輪回之外的。
而林亦然的重生，則是顯然打破了輪回法則的規則。
他回到了自己曾經在地球的年輕身體之中，回到了所有悲劇開始前的人生階段。
這種行為，其實就是逆天而行。
而逆天而行，是會受到天罰的。
雷劫，就是天罰其中的一個手段。
而另外一個手段，則是……業力。
在林亦然腦海中的記憶，讓林亦然記起了一些事情。
當然，並非全部，隻是一部分而已。
這段記憶，是他自己進行封印的，為的，就是抵抗業力。
如果一個超級強者重生，哪怕是打破了輪回法則，找到了生命缺口，擁有強大的逆轉生命規則的手段，也是無法帶著意識和完整記憶重生的。
所以，林亦然將自己的靈識，一分為三，化作三股靈識氣息，跟隨自己一同來到了這片世界。
他在這三股靈識之中，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特殊氣息，每一個氣息之中，都烙印下了某個圖騰印記，而這個圖騰印記，就是自己曾經在修真界的聖宗圖騰。
為的，就是自己在丟失記憶的情況下，能夠通過自己秉性之中的直覺與判斷能力，一步步找回這些意識，從而激發自己腦海中已經被封印的記憶。
他之所以將記憶和靈識拿出並封印起來，是因為，他若是想要重回自己這具軀殼，就必須拋去大量的記憶，為的，就是躲開輪回法則的追擊，逃開業力的降怒。
所以，這便是林亦然為什麽遇到很多自己看似應該明白，卻遲遲猜不透的秘密的原因。
現在回想起來，之前在海底沉船之中，遇到那名白須老者……
林亦然明白了，那些阻隔彼此的火焰，到底是什麽了。
那些火焰……
是業火！
縱橫寰宇，萬界天地之間，最強的火焰！
因為林亦然想要和自己違反輪回法則所存留下來的一股意識生命體接觸，這本就是極度忤逆的逆天而為。
業火降臨，也是一點都不稀奇。
所以，之前這業火似乎隻對自己，以及那名白須老者有效，卻無法傷到果兒分毫。
因為……
這業火，隻是上天針對自己降怒而下的！
怪不得，他林亦然有那種無論怎麽樣都無法抵抗的無力感。
業火的力量，或者說任何有業力產生的一切力量，都不是自己能夠相提並論的。
除非……
自己真的能夠渡劫成功，飛升無極神界！
深吸了一口氣……
林亦然閉上雙眼。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他的內心，不再煩擾複雜，他將記憶好好的消化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對。
這才是自己的做事風格。
不過，稍稍令林亦然有些遺憾的是……
關於自己所為的“九生九世”的謎題，卻依然沒有在這次的記憶融合之中解開。
所以，林亦然猜測……
隻要自己找尋到另外兩股意識力量，也需要，自己完整的記憶，終將全部回歸！
“一念化作三分氣，終有日出雲霧開。”
忽然，這麽一句話，鬼使神差的從林亦然的腦海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