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她這一輩子的劫

  柳心月知道，

  自己遇到霍雲霆是她一輩子的劫。


  這劫就像一根繩子勒著她脖子，讓她透不過氣來。


  金院，


  她將所有的燈都打開，從陽台，到玄關，甚至每一個角落裏的壁燈，她都沒有放過。


  一天沒吃飯，柳心月也不感覺到餓，她繼續在廚房裏做飯，蒼白的臉被燈光映得像紙片般沒有生氣，除了眉心那顆朱砂痣點亮她一臉的蒼白，仿若提醒她還有一口氣。


  四菜一湯做好。


  縮坐在落地窗前的軟墊上，她凝著窗外的月光，月光又涼又遠，一路泄下，泄在別墅前的小河裏，映出一股細細碎碎的鱗芒，光也隨之碎了，碎在她的眼睛裏，隨之轉化成晶瑩的淚滴，她卻沒有讓淚落下來。


  這三年的淚快悄悄的耗盡了。


  自己守護了三年光陰的夢，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這裏就像一座冰冷的墳塋，沒一絲生氣。


  早知如此，就不該當初。


  空曠的屋中傳來十二點的鍾聲，

  咣的一聲，

  門打開了，

  她嗅到了他的聲音，柳心月吸吸鼻子，一股消毒液味道，知道他剛從妹妹心瑤那裏回來，她急忙跑到廚房去端飯，每天她都會等到他淩晨以後，甚至更晚。


  “回來了。”她一慣的微笑，溫聲細語。


  他看也沒看她一眼，全程陰著臉，而她卻是溫柔的替他解衣服，掛衣服，拖鞋擺好，伺候得他非常周到，周到的像一個下人。


  “你他媽的真賤！”


  她低頭，不再說話，隻替他穿拖鞋。


  當霍雲霆回到飯桌，就發覺整個別墅裏的燈全亮著，甚至包括儲藏室的燈都開著，坐下來，他一眼看到今天與眾不同的她。


  一身性感的紅色蕾絲吊帶睡衣，波浪長發，烈焰紅唇襯得那張臉更加蒼白如紙，眼角還青腫著，臉上沒有一絲光色，卻很淒媚，眼睛很圓很大，像黑寶石鑲嵌在一張素錦上，很有穿透力。


  以往，她從不化妝，白淨瘦小，就差一陣風吹走。


  她主動倒了兩杯酒，“霍雲霆，你一杯？”她遞向他。


  他冷若冰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放了多少毒藥？”


  她一笑置之，猛的拿過瓶子咕嘟咕嘟的就喝了半瓶，並揚著手，再次遞給他。


  “我不會陪你這個瘋子一起死！”說完，霍雲霆不再看她，起身朝著臥室走去，她突然放下酒杯，拉開椅子，衝著他就奔過去，雙手一把圈住他精壯的後腰，像蔓藤一樣纏上，“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的日子。”


  她抱著他，感覺這一刻，就像整個世界開滿了鮮花。


  他是她的命！

  她愛他！即便愛得遍體鱗傷，也要愛！


  “滾！”他帶著怒意，雙拳緊握，三年，這意味著她又多活了三年。


  他冷冷的一根一根瓣開她手指，然後像扔布條般的一把甩開她，她咣的一聲，撞在牆上，額頭磕在旁邊的櫃子上，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一片片，掛在她的臉孔上，像是她的臉上開滿了漫山的杜鵑花，紅了你的雙眸。


  霍雲霆微愣了下，然後眼睛裏就是一片紅，紅得他的眼睛猛然閉上，然後再睜開，惡狠狠著，“柳心月，馬上滾！”


  他一眼也不想看到她。


  她一聲不吭的爬起來，抬手抹抹遮擋自己眼睛的血漬，血不停的流向眼睛，她不停的擦試，最後她都麻煩了，懶得再擦，淡淡道，“霍雲霆，你好狠！”


  語氣很輕很輕，沒有控訴，沒有埋怨，隻是平淡的你好狠，化盡了她這三年的心與血。


  “我狠？三年前是誰狠？”她激起了他最後的底線。


  “輕容她……”


  “你，沒有資格提她！”霍雲霆猛然間，抬起大手指著她，大口的喘著氣，“馬上從我眼前消失，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他歇斯底裏的喊著，滿眸猩紅，揮動大手瘋了般指著門口的方向。


  他是恨她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