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除了謝謝還能說什麽?
“是的。代爾先生親自跟媒體解釋,隻要簽下長期合作的協議,我們就不算盜用,公司也不必補償了。”
經理張儀看到是安顏,點頭回道,之前凝重的神情也有所緩和,甚至多了一絲放鬆,“代爾先生自己提出合作,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聽說是有人專門跟代爾先生聯係過,才讓他改變主意,這人是誰呢。”
麵對張儀的疑惑,安顏立馬想到呆在醫院的安母。
除了她,她想不到還有哪個人能在這個時候勸得美代爾工作室撤消起訴,改為合作。
她甚是震驚,那天從醫院離開後,她還以為安母是拒絕了。
沒想到……
“安顏?”
“啊,是,經理,有什麽吩咐?”反應過來的安顏看到望著自己的張儀,連忙問道。
張儀笑了笑,“你別這麽緊張,這次的事已經順利解決,你別有壓力,好好工作,有什麽困難隨時跟我說。”
總之,張儀對安顏用心工作的態度,還是非常欣賞,與她是不是總裁未婚妻的身份完全沒有關係。
“我會的,張經理。”安顏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離開辦公室後,她如同卸下一下大包袱般,全身都覺得輕飄飄的。
剛要回到自己的位置時,餘光卻瞟到一抹熟悉的倩影。
定眼一看,正是秦言。
她心頭一怔,就聽到周圍細聲的議論聲。
“最近秦小姐來我們公司挺勤得呀。”
“誰說不是呢,但我覺得秦小姐跟我們總裁般配多了,每次公司有什麽事,秦小姐都會過來幫忙,而且人長得漂亮,又聰明,重要的是還能幹。”
“就是,哪裏像那個……”
戴眼鏡的女同事剛要提起‘安顏’,結果被旁邊的人一扯,指了指某個方向,看到安顏站在那裏,頓時噤音沒說什麽了。
但安顏還是聽到她們的討論聲,心裏頭頓時有些黯淡。
回到位置後,安顏努力壓製內心那一抹難受的情緒,將注意力轉移到桌上的4A紙上,開始拿起美工筆,開始勾勒出線條,一個長裙的形狀漸漸出現在紙上。
‘吱呀’一聲,某個門推開的聲音,離得極近,卻清晰無比地傳到安顏的耳裏,她手一抖,線條立馬曲折起來,一下子破壞了整個畫稿的美感。
“這次合作很重要,一起也好。”
“嗯。”
低沉的聲音隻是淺淺一應,卻讓安顏不自覺的抬起鳳眸,便看到那個不遠處站著的修長身影,他有著不亞於頂極模特般的身材,俊美如天神般的麵孔,隻是站在那,舉止之間自帶不可侵犯的氣息。
像是感覺到她的視線一樣,安景琛抬起潑墨般的眸子朝著她看來。
安顏慌亂地低下頭,假裝在專注於自己的設計稿上。
“怎麽了?”秦言察覺到安景琛的不同,問了一句,並且朝著他望著的方向看去,正落在安顏的身上。
秦言目光微沉,閃過一絲暗光,但還是揚起微笑,提醒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見安顏正在專心工作,安景琛收回視線,頜首,率先朝著電梯口走去。
在他移開視線那一瞬間,安顏按捺不住內心的情感,再將抬起頭,卻與秦言看過來的目光撞在一起。
秦言朱唇一勾,輕輕瞥了她一眼,好似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裏一樣,帶著從容不迫的態度跟著安景琛一起向著電梯口走去。
然後,他們一同消失在電梯裏。
握著美工筆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關節之間隱見青白,但她還是低下頭,將方才描錯一筆的畫稿揉成一個團兒,然後繼續在潔白的紙上開始‘沙沙’的勾勒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直到下班的時候,安顏仍然沒有看到安景琛回來。
她放下筆,將畫好的設計稿收在文件夾裏,情不自禁地朝著總裁室看了一眼,悄然咬起誘唇,眼圈有些酸澀的感覺。
她知道,他跟秦言隻是工作上的關係。
隻是她多希望,能幫到他,能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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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常年不散,讓人忍不住覺得沉重的地方。
但偶爾也是讓人歡喜,讓人期待的天堂。
安顏過來時,剛好遇到一個懷胎十月的孕婦被護士與醫生以最快的速度推往手術台,一看就知道快要生的樣子。
孕婦隱痛的悶哼聲,以及手術室外等候的男人與長輩們,眼裏有期待,有擔憂,更有對新生命出生的歡喜。
安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站在這裏,隻是突然間,想起自己懷西西的時候,是那樣的痛不欲生,覺得自己是個充滿罪惡以及不堪的人,竟然懷上自己親哥哥的孩子。
那個時候的她,恨不得自己馬上死去,但偶爾午夜夢醒的時候,感受到腹部的胎動,還是閃過一絲對未知生命的震撼與驚喜。
她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這裏麵不止孕育過西西,也曾經有個不幸流掉的孩子。
突然間,她想,如果能再有一個孩子,一定會像普通的父母一樣,期待她的出生,不再是焦慮不安,要從他出生陪到他能開口,能走路,然後一直到他長大成人……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孕婦的家屬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安顏內心的期盼念頭,她定眼一看,見是護士,趕緊搖了搖頭,“不,不是的,我隻是路過的。”
說著,她趕緊朝著住院區走去。
護士奇怪地看著她,暗暗疑惑她不是病人家屬,怎麽也陪在手術室外麵等了那麽久?
……
終於來到安顏所住的病房,安顏猶豫了幾分鍾後,還是抬起手敲起門來。
“誰啊,直接進來。”
熟悉的聲音,讓安顏一聽就知道是安母,暗暗慶幸她還有醫院沒走,伸出素手推開門進去後,安顏就看到安母在護士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走著路,看上去頗為艱難。
她一時震驚,怔怔問道:“你的腿?”
難不成她上次無意抽過手,害得安母跌倒在地,竟然傷得這麽嚴重了?!
安母瞧是她,眉目微斂,淡淡回道:“年紀大了,在監獄沒弄好,得了風濕。”語句當中帶著一絲蒼涼之感。
安顏聽著頗有些難受,畢竟之前一直高高在上的安母,突然間在自己麵前變得落魄。
哪怕做過再多傷害她的事,說了這樣一句在監獄受了折磨的話,她突然間也湧不上任何埋怨或是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