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海上基地
波羅的海的含鹽量非常少,所以冬季結冰很嚴重,東岸的主要港口都有4個月的冰凍期。所以在冬季根本無法通航。波羅的海東岸大陸上,卻是森林、沼澤、河湖密布,簡直就是個大泥潭,根本沒有像樣的道路,一般的季節大軍很難機動,隻有冬季才能夠作戰。
烏恩的想法,就是4月份以後河海開冰之後,建設港口、水道、倉儲設施,修築工事、道路,用船隻囤積物資,招募和訓練仆從軍,12月份入冬之後開始大規模的攻勢。但是在水道正常通航的季節,烏恩長官就不僅僅是準備工作了,他給立窩尼亞騎士團準備了一些小玩意兒。
“占領裏加城是不現實的,到冬季河海凍結,我們的戰略水道無法為裏加守軍提供給養。到時候我們打,彈藥不足,糧秣緊張。撤,背靠大海,深陷絕地,逃無可逃。裏加城作為我們埋在立窩尼亞騎士團和阿爾伯特主教區背後的釘子,是很冒險的。”希姆斯克城烏恩長官的指揮大帳,立窩尼亞遠征軍的核心軍官正在召開秘密軍事會議。特戰旅參謀長恩格日勒德高望重,在突襲道加瓦河的戰略上力主持重。
內河艦隊司令長官烏恩,參謀長脫爾赤,此人是巴根台的朋友忙哥撒兒之次子,烏恩在蒙古貴族學校的同學。特戰二旅旅長烏其恩,參謀長恩格日勒。這就是烏恩的統帥班子了。
因為烏恩尊貴的地位,遠征軍自然是以他為首。烏恩長官是誰?是蘇勒哈爾諾顏之子,扯可扯連草原的台吉。更重要的是,他是巴根台巴特爾鍾愛的侄子。老特種兵烏其恩,恩格日勒也是巴根台的親衛出身,這些人都是看著烏恩成長為著名的草原英雄,伺候這樣的長官還有什麽可說的。
此刻烏恩麵無表情,這一點他很像他的伯父巴根台,少言寡語,卻剛毅的近乎執拗,一旦下定決心,不撞南牆不回頭。恩格日勒和他的祖父同名,烏恩很尊重他,他問道:“那麽恩格日勒大叔的意見是什麽?”
恩格日勒指著地圖說道:“我的意見是,我們的內河艦隊沿著道加瓦河道沿河而上,用艦炮摧毀裏加、薩拉斯皮爾斯、科耶爾瓦爾代、新葉爾加瓦和愛茲克勞克雷等裏加主教區的主要據點。同時,我們用一個特戰營掃蕩沿途的日耳曼殖民區,劫掠他們的財富和人口,燒毀他們的過冬的糧食,削弱他們的戰爭能力。
同時,我們資助庫爾蘭、瑟米利亞、拉加特利亞和瑟洛尼亞等拉脫維亞部落,最好扶持一個拉脫維亞國王。即使我們冬季撤退之後,這些人仍然會給立窩尼亞騎士團造成巨大的麻煩,使他們不可能全力應對我們即將發起的冬季攻勢。然後,在波羅的海結冰之前撤退。”
內河艦隊參謀長脫爾赤卻年輕氣盛,他站起身來說道:“我不同意恩格日勒大叔的意見!這太保守了。即使我們成功的摧毀了他們的主要城市,如果不實施占領,他們很快就能恢複。騎士團可供驅使的人口很多,愛沙尼亞農民,拉脫維亞和立陶宛戰俘等等。到了冬季,他們搶糧就是了,就算冬天餓死大批的立窩尼亞人,也並不能削弱騎士團的戰鬥力。
即使我們給拉脫維亞部落提供武器裝備和糧草,到了冬天沒有我們的幫助,這些蠻族也很難堅持到春天開河,最終很可能我們給他們的東西都被立窩尼亞騎士團搶走,便宜了我們的敵人。我不相信這些人,即使是我們幫助他們,他們也不可能短期內就團結起來,形成強大的組織力和戰鬥力。
根本的戰略,還是要占領裏加城,迫使在東線與我對峙的立窩尼亞騎士團回援。在裏加城下決戰,我特戰營會在艦炮的支援下大量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迫使他們知難而退。我軍趁勢東進,控製奧格雷以北整個地區,發動整個拉脫維亞人。隻要我們堅持到冬天,楚德湖正麵我軍主力發起進攻的時候,就是立窩尼亞騎士團的末日。我堅信這個冬天,我們就能解決立窩尼亞,根本不存在冬季航道不暢,補給斷絕的問題。”
恩格日勒笑著搖搖頭:“這是戰爭,不是賭博。你是參謀長,你的任務就是製定完善的作戰計劃,你必須要考慮各種可能。兩麵夾擊固然對立窩尼亞騎士團的壓迫最有力,可是如果我軍正麵在這個冬天沒有解決敵人呢?
敵軍就會全軍壓向裏加,你讓我們一個營5百人,加上5千立窩尼亞烏合之眾,就能守住這廣闊地域?你別忘了,如果波羅的海冬季結冰,裏加就是絕地。守不住城,我們連退都沒有地方可退,巴根台長官千辛萬苦締造的這個營就交代在這兒了。”
烏恩擺擺手,示意他們暫時噤聲,然後轉向烏其恩,說道:“烏其恩大叔,你半天沒有說話了,你的想法是什麽?”
烏其恩說道:“我正在考慮脫爾赤和恩格日勒的看法,心中也難以決斷。他們的想法都有道理,也都有問題。脫爾赤說的對,必須有一個堅強的堡壘,否則不可能真正牽製住敵人。恩格日勒說的也對,這樣的風險我們根本就冒不起,我們沒有那個本錢。整個蒙古汗國,隻有三個特戰旅,那日鬆諾顏那個旅抽不出來,我們手裏隻有兩個,豈能隨便損失一個營?
我的意見,是把他們兩個的看法中和一下,打破慣性思維。誰說他們的屁股隻是裏加城?道加瓦河流域的戰略基地還是要有的,不過不是裏加城,而是這裏。”他指著裏加灣裏的一個島,說道:“羅胡努島!”
一言出口,滿座皆驚。
這是一個長不過5公裏,寬隻有3公裏的荒島,距離庫爾蘭半島35公裏,距離道加瓦河入海口約95公裏。這裏,足以保證物資和基地駐軍的安全,立窩尼亞騎士團海上力量不行,對這個島鞭長莫及。而且控製了這個島,就等於控製了裏加灣的大門,如果艦隊保持海上巡邏力度,就斷絕了立窩尼亞騎士團的海上增援和補給路線。更有價值的是,這裏在大海深處,冬季不存在結冰問題,緊急情況可以隨時靠近海岸,從冰橋上登陸,支援道加瓦河流域的盟友。
烏其恩繼續說道:“用我們寶貴的特種兵冒險,是不值得的,但是道加瓦河流域又擁有重大的戰略價值,我們不能放棄。所以,我幹脆把我們的基地放的遠一點,放在海中央,一樣可以影響道加瓦河流域的局勢,哪怕是冬季。
但是這個荒島有個問題,根據政保總局的情報,這個島上沒有淡水,這也是這裏荒蕪的原因,隻是偶爾有海盜靠岸。所以如果要堅守這個島,必須要囤積大量的淡水。”
烏恩終於點點頭,說道:“烏其恩大叔考慮的穩妥,這個計劃可行。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要搞清楚,脫爾赤,政保總局的人呢?叫他們的頭兒來一下。”
不一刻,脫爾赤參謀長領著立窩尼亞情報站站長巴拉科夫來到指揮大帳。經過嚴酷的戰火考驗,情報軍官巴拉科夫已經不是那個懵懂的俄羅斯青年了。他的下巴刮的鐵青,一身筆挺的綠色軍官常服,目光堅定冷酷。
進到大帳,巴拉科夫立正敬禮,動作幹淨利落。他大聲說道:“政保總局立窩尼亞情報站巴拉科夫向長官報到!請指示!”
烏恩點點頭,指著地圖上的羅胡努島問道:“這個島上水文情況如何?地形地貌如何?有沒有可能建立我們內河艦隊的基地?”
巴拉科夫答道:“這個島東麵是一片平坦的小平原,西麵是一片岩石峭壁。西北方向有一個礁石構成的小港灣,但是水太淺了,而且也太小,無法駐泊大艦隊。島東部平原的灘頭漲潮時期水深可以達到3米,是可以駐泊我們內河艦隊吃水淺的船隻的,但是要經過大規模的修築。因為這裏沒有天然的港灣,而且冬季波羅的海上風暴很多,必須要修築防波堤。另外,我們要囤積大量的淡水才能駐軍。”
烏恩繼續問道:“你們和拉脫維亞部落之間有沒有可靠的聯係渠道?這些部落的思想動態你們掌握了麽?”
巴拉科夫說道:“我們在戰俘之中訓練了一些立窩尼亞籍的特工,在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的商人之中也發展了一些外圍人員。一些人已經潛入了道加瓦河地區,但是穩定的情報渠道還無法建立。從陸上要穿越敵占區,情報傳遞太困難了,我們迫切需要建立一條海上情報輸送線。
以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些拉脫維亞部落雖然矛盾很深,但是在對抗立窩尼亞騎士團方麵還是比較團結的。這些部落裏最大的是庫爾蘭部,青壯有5千多人,總人口超過了2萬。而且這個部落和其他幾個部落大多有姻親關係,隻有庫爾蘭部有威望能把其他拉脫維亞部落,和不肯皈依天主教的愛沙尼亞人團結起來。庫爾蘭人,具備成為王者的條件。
但是現在,他們大部分已經躲到了道加瓦河兩岸的密林,耕地和漁場被日耳曼人奪走,貿易水道也被日耳曼人控製。他們現在隻靠著密林中的傳統獵場為生,食不果腹,生活資源奇缺,一年甚似一年。冬季鳥獸稀少,如果我們不施加援手的話,這個冬天他們的老弱大半會過不下去。也許,他們會在皈依天主教的問題上起內訌,不是所有的人在絕境下都會堅持信仰。”
脫爾赤輕蔑的冷笑一聲,說道:“你認為,他們是可訓練的戰士麽?他們值得我們信任麽?”
巴拉科夫深吸一口氣,知道他一句話就將決定數萬人的命運。他斟酌著說道:“他們天性剛毅,能夠忍受苦難,且勇猛善戰,是天生的獵手和漁夫。他們的商人尊重契約,富於冒險精神。如果他們能夠得到我們的支援和訓練,而我們又能夠平等的對待他們,我認為他們會成為我們堅定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