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給我一點時間
按照王伯這個說法,他說的昨天後半夜就是今天淩晨。
可江辰陽昨天晚上就走了啊!
據張寬說,江辰陽走的時候是昨天晚上,當時送她回了酒店後沒多久,大概九十點鍾的樣子。
那時候郭仙還在傅雪的酒店坐著,兩個人閑聊。
當時傅雪困的厲害,聽郭仙說自己在國外的事情,時而提到江辰陽。
傅雪有一搭沒一搭的點頭答應,她時不時的會在腦子裏麵想起江辰陽,郭仙卻有意無意的把江辰陽給屏蔽掉,像是在護著一個自己喜歡極了的寶貝。傅雪更不想提起敏感話題,兩人的對話更顯無聊且多餘。
後來郭仙被一個人叫走了,她直接洗了澡睡覺。
早上她還沒起來,張寬敲門吵醒了她。
那時候江辰陽已經離開,怎麽還有時間來山裏找王伯,他來找王伯幹嘛啊?
張寬說,江辰陽離開之前已經打了電話給學校,即便傅雪錯過了入學時間還是可以繼續過去辦理入學手續的,隻不過需要多讀一年,不然名額對不上。
他在離開之前還來找王伯,說服王伯去她的工廠做質檢。
還做了什麽?
這怎麽有一種像是江辰陽在“交代後事“的味道?
並且,郭仙是在江辰陽離開之後才被人叫走的,說明郭仙不知道回去結婚吧!
不對不對,郭仙去而複返,偷偷來找她,說的卻是無關緊要的話,難道是來炫耀或者是給傅雪炫耀的?
也不太對,傅雪可沒覺得郭仙會做出這麽齷齪事兒的人。
這件事怎麽想都實在太蹊蹺了。
她以為先回來山裏,先去找傅家人搞清楚入學通知書的事情,再去追問江辰陽。
江辰陽這件事不是她不想理會,是覺得理會了自己也多餘。
可這一係列事情下來,她怎麽發現這件事實在不對呢?
江辰陽走的如此著急,還留下這麽多“可疑”,實在怪!
傅雪實在坐不住了,交代王伯,“王伯,我有事要去鎮上,你這邊的事兒的等我回來再說,別急好嗎,村裏閑言碎語的太多了,任何人的話都不要相信,啊,聽我的準沒錯,我先走了,改天再來。”
“哎,我知道,那你慢著點,我送送你。”
傅雪急忙出來,最後看一眼天色,急忙順著小路往村部走。
這時候哪還有什麽車子去鎮子上,但傅雪必須過去,一刻都等不及了。
她想打電話給周鎮長,又覺得實在不妥,最後打電話給張寬。
幸好,張寬那邊接通了。
她跟張寬說好,傅雪坐著王伯的馬車從村裏出發,張寬開車從鎮子出發,不管走到哪裏,兩邊都不耽誤,中途接應一下直接去鎮子。
這半夜三更的,杜澤也被吵醒了,不放心傅雪一個人,說什麽都要跟著去。
最後,王伯沒去成,杜澤自告奮勇的趕驢車,跟著傅雪一起往鎮子方向走。
杜澤這趕車技術還真不行,中途毛驢不聽話,幾次突然要掉頭,搞的杜澤都要發狂了。
傅雪倒是很鎮定,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四小時,著急也沒用。
毛驢車走了大概一個小時還沒出山,張寬的車子已經到了。
張寬看著狼狽的張寬,不耐煩的小毛驢,還有強裝鎮定的傅雪,先是歎了口氣,跟著說,“毛驢車我叫我助理送回去,你們跟我去鎮子上,做好這段時間都在鎮子上都準備吧,事情太多了,我有點抓瞎。”
到了鎮子的時候大雨還沒下來,倒是風很大,吹的人要倒了。
傅雪被杜澤抓著手腕往江辰陽辦公室走,路上的路燈搖晃的要斷了一樣。
張寬叫兩個人快點進去,“快走,我這著急。”
杜澤抓著傅雪才進小土樓,後麵人就把門給鎖了,張寬兩條長腿已經邁進了江辰陽辦公室,瞬間,氣氛就有些不太對。
坐進江辰陽經常坐的沙發上,傅雪這提著的心就像是要落在了刀尖上,難受的厲害。
張寬喝了口白開水,拿著電話開始打,說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兒,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電話跟張寬就沒閑下來。
天快亮的時候,外麵的風停了,陣陣的雷鳴也早過去了,這雨還是沒下起來。
傅雪一直沒什麽困意,就那麽幹等著張寬忙完了跟她說點什麽。
早上九點,張寬助理送早飯過來,這會兒張寬才鬆了口氣。
他狼吞虎咽吃油條,哈赤哈赤喝豆漿,咕嘟一聲,這才閑出嘴巴說話。
“晨哥是被抓走的,我才知道這事兒,可著急死我了。現在晨哥不在,好幾個工廠都因為沒他簽字產品發不出去,江鈴的酒店暫停營業,到現在都沒處理好。哎呦,我可實在沒招了,可晨哥還是聯係不上。”
傅雪聽完張寬這沒頭沒尾的說,也算明白了一些。
想了會兒,她問,“他是被家裏人抓去逼婚嗎?所以這件事郭仙也是受害者,事發突然,你這邊也沒有辦法了。”
張寬連連點頭,咕嚕一下,又是一大口油條吞進去。
“沒錯,你總能說到重點,不過啊,你上學那事兒沒錯,直接過去就行,我這邊都聯係好了。”
傅雪搖頭,現在關鍵是江辰陽,她哪裏還有心情上學。
“如果是因為我上學的事情導致江辰陽被逼婚,我還怎麽去?”
張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不過江辰陽聯係的那個老校長是江辰陽父親的老同學,兩個人關係好的很呢,年輕時候還一起打過仗,江辰陽要做什麽,他父親肯定知道。
如果因為江辰陽這一通電話暴漏了傅雪,叫他父親感受到了江辰陽婚姻的危機,直接半夜三更叫人抓走了江辰陽,這也不是不可能,可那幾個人怎麽來那麽快,難道一直都在附近看守來著?
“也說不通,不過現在關鍵的是聯係上他本人,我都要急死了,你看我這一推爛攤子都給我了。”
傅雪深吸口氣,現在人找不到,關鍵是處理好江辰陽的公司問題。
“我來幫你,處理好了我們再找他,你覺得等事情處理好了再去找他,那時候他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張寬不確信的說,“那就不好說了。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晨哥老爸是那個什麽……將軍,你知道的吧,結個婚什麽的,那不是小意思嗎,如果真要逼著晨哥直接結婚,結婚證早弄好了,也不用非要晨哥回去。我看啊,肯定是那邊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隻是現在還不知道。”
傅雪又沉沉的歎息了一聲。
“隻要他還是安全的……”
隻要他是安全的,被結婚了、自願結婚了,都無所謂。
可傅雪不能拿著江辰陽給的好處,自己心安理得的去上學。
現在她能做的,隻有安靜的處理好江辰陽的公司。
可是,江辰陽真的結婚了,甚至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那她傅雪要怎麽做?
傅雪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那我們開始吧,你幫我看看那些文件,是德語的我看不懂。還有這些,是工地的資料,我也不是很懂,叫我處理一些現場施工問題我還能明白一些,這些都是晨哥自己做的,我幫不上的,?你會嗎?唉唉唉,村長,你會不會德語?”張寬著急拍杜澤,杜澤歪著腦袋睡在沙發上跟死狗一樣。
傅雪接過張寬手裏一摞子資料,這些都是需要出廠的原材料的對賬單,還有一些是報價單,很多都簽字了,需要再審核。
傅雪說,“我會,但是給我一點時間。”
她需要處理好自己的心。
計算下來,她認識江辰陽兩個多月吧!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裏,江辰陽幾乎都在她身邊。
不管她在山裏,還是在鎮子上,哪怕她兩次住院,都能看到江辰陽。
是他圍著自己轉。
可自己呢?
自己不止一次明確給過江辰陽拒絕的態度,甚至拿了他的好處跟幫助,也還是將他推開。
傅雪明白,自己的心是因為他有個未婚妻而抗拒。
可這顆心,到底還是無法控製的傾斜了過去。
江辰陽這個人,早不緊緊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大公司老總,而是一個自己心靈上需要的男人。
若非,因為他有個未婚妻,怕是傅雪早用現代那些手段將這個男人收在自己的懷裏,甚至可以逾越的做一些更親密的事情。
可是,她都沒有更多的舉動。
這份心,到底是什麽呢?
傅雪從沒戀愛過,甚至都沒想過要跟一個人廝守一輩子。
可江辰陽給了她無數次的依靠跟安全感。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在自己出事之前,離開這裏的最後一刻鍾都在幫她,甚至去了山裏找王伯做說客。
他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無力挽回,所以盡可能的在做自己能做的?
“我到底想要什麽,是他還是事業,還是都要?”傅雪在心底無聲的呐喊。
可這樣複雜的答案,沒有誰能回答。
“你想啥呢,這德文你看得懂啊?能看懂就快點的,這邊好幾個電話我聽不懂,嘰嘰喳喳的難聽死了。你要是不想幫忙就跟我回去,山裏那長子還一堆事兒呢,今天材料要送回去,我要檢查一遍,你也跟我過去看看。”杜澤打哈欠,眼淚水在眼圈裏打轉,哈赤哈赤的對傅雪說。
傅雪木頭一樣瞧他,好一陣子都沒回過神來。
“幫不幫啊,江總被逼婚也沒辦法,你還想去找他回來?真要是為他好,就像他一樣,處理好‘後院’的這些事,也算是還給他一個人情了。”
人情?
人情,人之間的感情,這份情,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杜澤,我如果去找他,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妹子,他沒結婚呢,就算是結婚了,按照我的思維看,那也不犯法,法律沒規定結婚就不能有別的感情啊,又不是殺人放火。再說了,他這是被逼婚,不是自願的,不能怨你。”
傅雪知道,這道理是道理,可道德跟道理有時候是衝突的。
“張寬,他既然不願意,又為什麽要訂婚啊?”傅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