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另有其人

  郭首長很胖一個中年人，其實年齡不大，但因為之前貪汙的案子上頭決定他提前五年退休。


  一邊是一身的汙點，一邊是即將退休的年齡，權利跟地位已經不保，他不在最後這幾年折騰折騰怕是真的要徹底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了。


  他記恨當年江家的置之度外，更記恨董夢的檢舉揭發，卻從沒檢討過自己。


  事到如今，郭首長還是寄以厚望在最後這幾年。


  身在這個位置，不為自己不為這個家做一點貢獻他苦的那幾十年豈不是白費了？


  看著江辰陽進來，郭首長有那麽片刻的恍惚，他覺得，江辰陽還是那個在部隊的小年輕人，自己的女兒喜歡她，每次聽說江辰陽來家裏都要特意打長途電話跟江辰陽說上幾句。


  可後來訂婚後，江辰陽反倒與郭仙的關係疏遠了。


  訂婚一度悔婚，這叫郭家在麵子上是過不去的。


  “你要什麽呢？”郭首長哼了一鼻子，對江辰陽的如今是半點也喜歡不起來。


  “傅雪在你手上，郭叔，你如果不交出來，我不在乎叫兩家人兩敗俱傷。”


  江辰陽的戰友們沒少出力，一個晚上查了很多資料，動用了所有能用的關係。


  如今的兩隊陣營已經在明著你爭我奪，誰不想在這個紛爭中分出勝負。


  既然已經到了焦灼的時期，肯定要拿出自己最後有利的證據幫助自己的陣營。


  江辰陽發現，郭首長這幾年在外麵倒是清廉，可他身邊養的一些手下實在做法不堪。


  江辰陽扔了拳頭厚的文件在桌子上，對郭首長說，“你出事當天，你的手下張副代替你收了西邊海域的稅金，以及後期補交上的稅款。兩天後，你的夫人拿了廳長的一對玉鐲子。半年後，你的夫人收到了以海外投資商名義送過來的一車的鋼琴，這批鋼琴裏麵藏了價值不菲的洋酒……”


  郭首長不相信的睜大了眼睛，麵對江辰陽的指責，他要被這番子虛烏有的話氣到爆炸了。


  “你放屁。”


  江辰陽冷笑，“我是不是胡說八道這要問當事人了，你以為你後來出事那些關係是怎麽擺平的，我父親的人已經無計可施，隻能走背後找關係，找關係用錢，需要東西，需要禮品，你的夫人在家是家庭主婦，可出去了就是名媛，她認識的人比我母親認識的人還要廣泛，這些東西送出去，改了當時指正你的口述文件，你才能脫險。”


  江辰陽說完，毒箭一樣的眼神看向身側的郭夫人。


  這個依舊漂亮的女人，是郭仙的後媽，出身不詳，但身為丈夫的郭首長未必不知道。


  郭仙聽後一臉震驚，望著這個對她還不錯的母親不敢相信的問，“你，你到底是誰啊？”


  “郭仙，你母親現在在山裏鄉下，你以為你母親跟你父親離婚是因為感情不和，這要問問是不是因為你的後媽當年設計勾引了你父親，聲稱自己懷有身孕，這才破壞了你的家庭，可結婚後呢，你後媽假摔，製造流產的假象，直到現在也沒有懷上孩子，是她不想懷嗎，不是，是她根本不能懷。我記得當年有一批內奸，從海外偷渡過來，後來在國內銷聲匿跡，再後來這群女人會出現在各種場合，這……郭首長，你不清楚嗎？”


  郭首長啪的一巴掌拍在桌麵上，暴怒，“胡說八道，警衛員，來人把這個混賬的東西趕出去。”


  郭仙的後媽沒任何表情變化，甚至慌張都沒有。


  她娉婷的站在郭仙跟前來，輕輕握住了郭仙的手，低聲問她，“郭仙，如果這些說的是真的，你難道不想想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做嗎？為了這個家，為了你父親。如果換做是你母親，當年你父親出事，怕是早被抓了，你還能在國外讀書，在家裏開辦公司做投資嗎？”


  郭仙不相信的搖頭，淚水甩出來，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手腕從後媽的手裏抽出來。


  “我，我不相信，你撒謊。”


  後媽嗬的冷笑，“你啊，是被你父親養的太好了，眼瞧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被別人搶走了也不知道反抗，現在好了，這個男人拿著對你父親不利的證據來這裏跟你對峙，你卻還在懷疑我，傻姑娘，你信錯了人。說到底我們才是一家人，是不是？”


  郭仙哭的眼睛紅腫，抽噎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無助的看向父親，“爸，爸爸……這到底怎麽回事？我以為我母親去世了，我當時還在讀書，你說她去世了，我們還曾以去看看過她的墓地啊。”


  江辰陽知道郭仙有些事情被懵逼的已經分不清真假，再逼迫她也無濟於事。


  若非江辰陽的一個老戰友的父親告知了這件事，怕是郭仙的生母真的死在了鄉下也無人知曉。


  “郭首長，現在證據確鑿，我已經複印了很多分，你如果不把傅雪放出來，別怪我把你這個家也拆散了。”


  之前江辰陽拿到這些資料之後也在猶豫，是真的直接上繳揭發郭首長，徹底打掉這個禍害，還是隻扣住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可沒有想到，江辰陽正琢磨著如何叫事情最小的時候得知傅雪被張副抓來了，甚至受了傷，到現在生死不明。


  “……你已經這麽說了，我還有什麽可說？人我可以給你，傅雪現在很安全，你不要傷害我的女兒。這個女人我交給你，但是你要保證我跟我的女兒不會受到牽連。”


  江辰陽哈的一口冷氣，滿是嘲諷。


  到了此時，郭首長想的卻是保住自己，甚至不惜叫他唯一的女兒痛恨自己。


  “郭首長，我父親跟你多年的友情，看來是緣盡了，我父親能與你這種人成為好友實在是他的砍遇人不淑。”


  他一擺手，“帶走。”


  “郭叔，傅雪呢？”


  “我知道。”


  郭仙失魂落魄的走過來，一臉的蒼白。


  她很快的收了臉上的淚水，冷漠的摸了一把，指著房門的後院說，“人在裏屋，暫時很好。你帶走吧！”


  江辰陽深看一眼郭仙，心裏對於她家裏的事情也很是同情，作為相識多年的朋友，做不到徹底對她不聞不問，但許多事也因為她而起，他滿肚子的安慰最終也沒能說出口。


  “辰陽。”


  郭仙輕聲叫住了他。


  江辰陽留給她半個背影，臉都沒回過來看一下。


  郭仙的心傷的透徹，可到了此時依舊不死心的追問，“如果不是這個結果，你，你當我是什麽？”


  “……朋友。”


  斬釘截鐵的一聲回答，直接戳到了郭霞的心口上。


  她的淚水再一次洶湧而出，頹然坐在地上。


  後媽嗬嗬冷笑，竟帶了幾分輕鬆。


  “解脫了，在這個家，我始終都是被郭首長看不起的賤人，當年你用了多少辦法爬上我的床，到頭來我嫁給你，卻得來今天的結局。嗬……郭仙，我對你不錯，是真心喜歡你，可你看看，你這個總是當成一切的父親，其實隻當你是個搖錢樹，他用你換來的不幸福的婚姻隻想保住他可笑的地位。到了現在如意算盤崩了，人才兩空，郭仙，你該看清事實了，有點人不值得。”


  後媽看一眼江辰陽，無奈的搖搖頭。


  郭仙崩潰大哭，狠狠推開要來勸說的郭首長，尖叫著從家裏跑了出去。


  郭首長甩手給了後媽一個巴掌，“混賬東西，我對你怎麽樣你自己知道，我連家都不要了跟你結婚，害的我在仕途上受挫，到了現在還以為這都是我應該嗎？是你害慘了我們一家子。賤人，如果郭仙想不來，我也不會放過你。”


  後媽仰天長嘯，淒涼無比。


  江辰陽冷眼旁觀，郭家的一筆糊塗賬在他看來不過是別人摔跤的過往，若非因為牽扯到了無辜的傅雪，他豈會願意趟這趟渾水？


  “郭首長，你還是自己想想怎麽給上麵交代吧？”


  郭首長冷嗤，對江辰陽的警告絲毫不在乎，“虧的我女兒還在跪地求情，放過你的女人，是我女兒愚蠢喜歡上你這種人。”


  “……郭仙求情？”


  “你不相信也無所謂，這個人情你欠定了，如果我出了事，你也不會安心，郭仙為了你費勁心思，就算是石頭的心也被捂熱了，江辰陽，你果然是個人渣，幸虧我發現的早。立刻帶著這群人滾出我的家。”


  江辰陽抿緊了嘴唇，氣的臉色大變，到底是長輩，心裏的這些難聽的罵人的話沒有說出口。


  傅雪被張寬等人抬出來，人還是昏迷的，跟在她身後的杜澤臉色不是很好。


  “我一直陪著的，人沒事，現在趕緊走。”


  江辰陽輕輕捏住傅雪的手，很涼，冰一樣，“叫隨性醫生去我默然的宿舍等著，我馬上過去。”


  傅雪留在這裏江辰陽不放心，但是人受傷了流血過多怕是會很危險，傅雪手這麽冷，江辰陽的心也跟著冷起來。他安排了私人專機，帶著隨行醫生抹一個小時內送傅雪回江陵市。


  而江辰陽卻沒有急著走。


  郭仙跑出去後失蹤了。


  後媽被抓後死不開口。


  江辰陽拿著一摞子文件要分清楚主次的交上去。


  最後，他提了兩瓶酒回了家裏。


  回來的那天是晚上，事情結束已經是一個月後了，仍然是個夜晚。


  此時的江家已經恢複了往常，來看望江業的人直到晚上十點多才離開的幹淨。


  江辰陽就等著所有人走了才進門。


  大門還開著，他順手轉身鎖了起來。


  江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茶，眯著眼睛聽收音機裏的京劇。


  江業聽到門口有腳步聲，眼皮勉強抬了一下，看了一會兒才看清楚來人是自己的大兒子江辰陽。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