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對不起
傅雪站住，轉身好奇看向他，“怎麽了？”
“……”杜澤盯著傅雪的臉看了許久，不知道在琢磨什麽，突然笑了，大步流星跟上她說，“看你好看，擔心有壞人盯上你，我送你回去。”
“切，村子多安全你不知道嗎，別開玩笑了，我自己回去，你還要回存不收拾東西呢，哎，要不我幫你收拾吧，暫時住在工廠宿舍也不錯，走，幫你收拾了我再回家，順便說說方案的事兒，我沒想好什麽時候開始施行。”
杜澤滿意一笑，點點頭，等她走過來，一扯傅雪的袖子，“行！”
不遠處，站著的西裝男人，好看的雙眉緊緊的擰了起來。
身後的張寬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晨哥，要不……咱們回去吧。這麽晚了過來打攪傅姑娘也的確不太好。”
江辰陽沒應聲，隻眼神像是在傅雪的身上拴了條繩子，一直跟著她走了很遠，直到身影沒入了黑色的夜裏看不見了才轉身過來說，“或許現在來的正是時候。”
江辰陽回去後想了許久，他跟傅雪之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回來後漸漸的彼此疏遠了對方。
隻是因為當時杜澤的那番話嗎？
“晨哥，你這……哎，有些話我不好說出口，但你也看見了，傅姑娘的心思其實不在你這，你費盡心思也於事無補啊。”
江辰陽狠狠看他，“回去吧，明天早上來接我。”
“……哦，好吧。”
張寬知道，有些話說重了影響兩人關係，可看現在這情形，這關係還用他挑撥嗎？
“那成，我回去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吧。”
“路上慢點開。”
江辰陽看了一眼村部的方向，在周圍轉了一圈，才往村部走。
等江辰陽到村部，傅雪已經離開了。
他輕輕敲了房門，杜澤笑著衝窗子那叫，“傅雪嗎，我說不用送了，你……”
他走到窗子，看到的不是傅雪，一下子愣住了，臉上的欣喜像是被擊碎的玻璃，頃刻間化為烏有。
“江。辰陽？”
“嗬嗬，是我，很意外嗎？”
“啊，不是，就是你這麽晚了，快進來吧。”
兩個大男人，麵對麵坐著，誰都不說話，竟然有些尷尬。
江辰陽突然笑起來，說起了當初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事情。
杜澤安靜的聽了很長時間，才輕輕吐了口氣，“你來想跟我說什麽直接說吧，我做好準備的。”
“我來，隻是想跟你敘敘舊，這麽久的朋友了，好像一直都沒能好好坐下來聊聊。”
江辰陽不想把事情做到今天這個結局，但世事難料。
朋友之間，有什麽是不能說的，又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工作，事業，都可以相互幫助，他甚至可以為了村子裏的工廠投入自己的全部。
共患難過，共同經曆過最困難的一段時光。
如今，卻走到今天的僵局。
究其原因，因為傅雪。
“當時，你在車裏跟我講，傅雪受苦了，我承認，因為我，她受了不少的苦，幾次被抓，幾次涉險，幾次為了救我而被困，但這不是你杜澤想奪走她的理由。”
江辰陽一直好脾氣的跟周圍人做朋友，交心，交友，卻從未像今天這樣麵對自己的朋友如此動怒。
他隱忍了很長時間，終究無法控製內心上的煎熬。
杜澤，一個當初他親手扶持起來的人，竟然對他說喜歡傅雪。
多可笑！
“辰陽，我……對不起。我小人之心，趁人之危，可我始終沒像傅雪表露過任何感情。”杜澤知道自己多被逼，但感情不就是這樣嗎，來的突然，去的轟轟烈烈。
他跟傅雪之間，該是日久生情？
可至始至終都是他一廂情願。
杜澤比任何人都明白傅雪要的是誰，需要的是什麽。
他能做的隻是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傅雪。
“我在盡量隱藏了。”
可感情哪裏隱藏的起來，她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個動作，都能叫杜澤內心中的感情迅速增長。
“你該知道你這番話多愚蠢。”江辰陽冷聲低喝，“在你發現你對她動心的那一刻起，該離開這裏。”
江辰陽不想霸道，不想利用自己現有的一切控製傅雪周圍的人，可為什麽這個給他最後添堵的人卻是杜澤？
“……我無話可說，我隻是……你叫我走，我走不了。”
杜澤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的成績是因為江辰陽，是因為傅雪，是因為整個村子和江辰陽身邊的所有人。
可他離開了，就能解脫了嗎？
“我當初答應過傅雪，必須把村子的生意做好，現在才剛開始起步。”
“你以一個什麽樣的身份在說這番話？”
在江辰陽看來，杜澤隻是在給自己留在這裏找一個看起來不那麽卑鄙的借口罷了。
“……辰陽，對不起，我還不能離開。傅雪需要的是生意上的夥伴，她隻當我是個很好的朋友。你該知道她心裏隻有你的。”
杜澤自責極了，可這番感情有錯嗎？
“所以，你必須留下了，是嗎？”江辰陽質問。
杜澤沒回答，也無法回答。
但，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好，好，好……”
江辰陽豁然起身，“後果，自負。”
杜澤頹然坐在冰冷的凳子上，垂頭看著地麵，這村部之前才建起來的時候，是江辰陽第一個走進來的，他擔心工人們偷工減料，必須親自過來檢查，地上的水泥還沒幹透，留下了他的第一個腳印痕跡。
如今，腳印早已經被染了很奇怪的顏色，每次清晰地麵也無法還原水泥地本來的樣子。
而兩個人的關係，也如這水泥地麵一樣，再回不到從前。
“對不起，對不起。”
唯有這一聲聲的對不起，才能叫杜澤的愧疚的心好過一些。
他不是小人，卻做了小人才能做的事兒，可杜澤走不了。
他不想看著傅雪無助的在這裏獨自一個人麵對所有的事業而束手無策。
現在江辰陽的事業在江陵市，鎮子上幾乎不再回來，往後的時光，他又能抽身幫助傅雪多少。
馬上高考了，傅雪還有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業。
江辰陽也有自己的目標。
兩個人都在努力著。
唯獨杜澤沒了向前進的動力。
但他可以幫助傅雪完成傅雪無法完成的目標。
他狠狠吸口氣，胸口沉悶的厲害，“對不起，至少我現在不能離開。”
傅雪再回來已經很晚，提了一袋子的幹糧和一床新被子。
杜澤的房間很長時間沒住人了，被子潮濕的厲害，晚上他經常看書到很晚，總餓肚子，傅雪擔心他又餓又冷，於是準備好了需要的所有東西一起帶過來。
“怎麽了，臉色這麽差呢，是不是房間太潮濕了？”
傅雪幫忙鋪被褥，手伸到被子底下試了試，果然潮濕的能檸出水來。
“這山裏潮氣太重了，你晚上最好先用電褥子熱一下。對了，我媽說給你留了韭菜餡，明天早上過去吃啊。還想吃什麽跟我說，我早上起來早能準備出來，嗯？你說話啊！”
傅雪回頭看他，這人像個受氣包，窩在角落不吭聲。
“怎麽了，生病了？”傅雪緊張伸手要去試探他額頭，手腕一下子被杜澤被握住了。
“嗯？沒事啊，不燙啊，你……”
“傅雪。”
杜澤的眼神，像是開了花，閃耀著光，濃情蜜意都在眼神裏，一下一下的流出來。
傅雪沒戀愛過，跟江辰陽也隻是曖昧，但這眼神可能看出來傳達的是什麽訊息。
傅雪愣住了，輕輕扯了自己的手，竟然被握的更緊了。
“杜澤，你……”
“傅雪，我，我……我沒事，你別擔心。”
“你鬆開我。”傅雪說。
杜澤愣了一下，嚇了一跳，“啊，對不起，我，我……”
“杜澤，其實，嗯……你我是好朋友，是吧？”
傅雪這心自己還沒搞明白跟江辰陽之間到底怎麽回事，可不想再惹上一個麻煩的第三者，再說了，她當杜澤隻是個很好的朋友，可以一起聊天說笑，談天說地，唯獨不能談情說愛。
“是，是，我們是朋友，嗬嗬，你怎麽突然這麽說，嚇了我一跳，不會是喜歡我了吧，嗬嗬。”
杜澤尷尬的笑了起來，這才立刻收了手，不在然的扯起嘴角又嗬嗬傻笑，“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嗬嗬，我萬人迷，喜歡我再正常不過了。”
傅雪笑不出來，心裏明白的事情無法當做沒發生，可麵對杜澤這奇怪的掩蓋，到底是沒揭穿的。
“嗯，這玩笑開不得，好了，你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傅雪立刻出來了。
她站在村部門口，回頭看過去，杜澤仍坐在角落的凳子上沒動身，低頭盯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傅雪仰頭看看天上星辰，有些無礙的歎息了一聲，這才開了電筒往回走。
陰影處，江辰陽慢慢走了出來，半個身影在燈光下，黑暗處的半個身子更黑了一重。
他望著傅雪離開的方向，最後看一眼還在發怔的杜澤，輕聲的冷嗤，饒了個方向追上傅雪。
在傅雪家門口，江辰陽叫住了她。
“雪！”
“……辰陽？”
傅雪電筒朝著江辰陽跟前掃一圈，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幻聽，才關了電筒說，“你嚇死我了，才過來的？怎麽不進家門？”
“在等你。想你了。”
“……辰陽。”
“過來看看你，電話不開機嗎？”
“就是，沒電了，我一直沒充電。我……辰陽，唔……”
吻，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