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騙子
杜澤愣了一會兒才走過去。
“幹嘛這麽拚啊，這裏什麽時候不能來，反正都是你的了。”
“什麽叫是我的山啊，我隻是代管，這裏是你的啊？”
“嗬嗬，那錢是我借給你的，不是之前說好的嗎，再說了，現在也……”
“嗯？也什麽？”
杜澤臉色慘白的一下，險些說漏了嘴。“啊，沒事，沒事，你小心點，這鞋子咋弄的？”
“我想去瀑布下看看，從上麵看瀑布不是很高的，誰知道到了下邊才知道其實高的不得了哎，你知道嗎，裏麵特別美，估計古人來過這裏定居，山上還有茅草屋，風景很好，四季如春的，有很多以前沒見過的植被。”
杜澤笑著看傅雪描述大山的美，完全已經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了。
“好了，坐好，我去給你拿毛巾，這鞋子別要了，家裏沒別的鞋子了嗎？”
傅雪是個對自己十分苛刻的人，對外人卻很是大方。
她不占便宜，不貪圖小恩小惠。
身上穿的，用的，都是最便宜的東西，好幾件衣服跟鞋子都是好幾年前的了，不打補丁的也洗的發白。
之前江辰陽送她的裙子，穿了一兩次嫌在山裏做工不方便，索性又穿上了難看的花衣服褲子。
“這鞋子還要啊？”
杜澤拿了毛巾出來，此時傅雪已經把鞋子在河水裏麵幹淨了。
“不然呢，隻是染了水，沒壞，還能穿兩三年呢。”
“哪裏像個經理，你這樣子外出談工作也不方便。”
杜澤不是嫌棄傅雪土裏土氣，是擔心被別人看不起。
但傅雪卻說，“沒關係，我出去的話會換好衣服穿，之前你跟辰陽送我的裙子鞋子都是新的。”
“你啊，這麽省，為了什麽？賺錢了就花唄，還想留著做什麽用處？”
杜澤坐下來，要去伸手抓傅雪的腳，想幫忙擦幹淨。
傅雪楞了一下，尷尬笑著說，“我自己來，褲腿上都是水，毛巾給我就行。”
傅雪搶走了毛巾自己擦腳，“省吃儉用才能攢錢呢，六十萬我要多少年才能還給你啊，想想都著急。不過這山這裏是真好，之前我都沒發現這麽好的地方。”
“以後會發現更多好地方的。”
“你去哪裏啊，怎麽從這裏走，這是去機場的方向吧？”
“前邊的路不好走，我擔心耗車輪胎，所以從這裏走，正好看看你的山地，沒想到就遇到了你。哎，你不如跟我一起去吧，前邊石峰村的一個農民企業家投資了一個豆腐加工工廠，做一些關於豆製品的東西，我過去瞧瞧，你也跟我去看看熱鬧？”
傅雪現在事情不多，還沒到藥草收成的時候，工程都在做一些來樣加工的零散活兒，有一些管理的人在做，到時候按時加工給錢就可以，她不需要一直都在。
跟著杜澤走走也是好事。
傅雪發現自己到這邊都一年多了，隻知道周圍幾個村子，卻從沒有機會過去瞧瞧。
這一年變化特別大，周鎮長回來後，帶來了好多經濟投入，像江辰陽這樣的開發商十幾個，分別在沒個村裏投入了不少的資金做工廠。
這年頭，隻要肯出力，賺錢不是問題。
“去看看也行，豆製品現在很便宜的吧，屬於薄利多銷的？”
“沒錯，去看看對方的管理，我們學習學習。”
“好，哎呦！”
傅雪坐在石頭上時間久了，雙腿酸麻，站起來沒站穩，一下子跌坐了回去。
杜澤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小心點，你說你……”
手放在傅雪腰上，整個手臂圈了傅雪在懷裏，近距離的接觸，鼻子擦著鼻子過去，呼吸曖昧的噴在對方的臉頰上。
四目相對，傅雪的腦袋嗡的一下，彈射一般將杜澤推開了。
“我，我沒事，咳咳，先送我回去，我換身衣服再去，行嗎？”
“……啊，啊，行，你先上車，你……哎，算了，我抱著你上去，你……”
傅雪不給杜澤繼續觸碰自己的機會，吃住走到了車子上，兩隻鞋子已經卷了毛巾放在角落裏塞好。
杜澤愣在原地，盯著傅雪尷尬而又僵硬的樣子心裏不自然起來，除卻難過，還有少許的荒涼。
明知道不可能，卻偏偏無法控製自己的心，就像是著了魔，要自己折磨瘋了。
傅雪沒催促他，杜澤也沒急著走，轉圈看了一眼這座巍峨的高山，最後將目光放在了更加刺眼的“慕陽山”名字上，心口一緊一縮的難受好一陣子。
“杜澤，還去不去了？”
“去，我馬上來。”
杜澤狠狠吸口氣，勉強衝傅雪笑，“我還想多呆一會兒，這裏的空氣真好。”
“快點走吧，下午你不是還要去市裏，我怕來不及了啊，晚上開車太危險。”
“好。我先送你回去。”
兩個人再出來，到了村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杜澤擔心傅雪沒吃午飯會餓肚子，現在村口小吃店買了點零食吃，車子裏兩個人啃著包子，喝汽水，杜澤將最後一塊瘦肉送到傅雪包子裏麵，“你最近瘦了，吃完了去那邊洗手，這裏是廁所，然後……你還做什麽不，沒別點事兒我們直接去工廠了，工廠在山裏，據說路有些不好走，隻能走著上去。”
“行，那我去個廁所就過去。”
傅雪拍拍手上的包子麵，回頭將最後的一個包子給了杜澤，“我不完，你都吃光了吧，這味道不如我媽做的餃子，晚上去我家吃完了再去市裏。等我下就回來。”
杜澤盯著手裏被傅雪塞進來的包子，心又難受起來。
如今，他去傅雪家都成了奢望，怕是晚上一個很普通的晚飯也無法名正言順的做到了。
傅雪豁達，可他的心卻始終豁達不開，隻能在慢慢無限的靠近中保持最後的疏遠。
“哎！”
想到此，杜澤也沒了胃口，出去洗了手再回來，傅雪已經回來了。
兩個人提了文件，從山道上往山上走。
山上的路才開始開鑿，估計也是因為當初沒考慮到這裏交通不方便，所以才會先建工廠。
工廠已經完畢，可工廠裏麵卻空無一人。
“這，不會是走錯了地方？”
傅雪看著淒涼的工廠開始犯嘀咕。
杜澤上次來，這裏可沒有這麽糟糕，那時候還見到了這裏的工廠和投資的老板，老板是個很胖的南方人，個子不高，口音很重，但人很熱情，但是工廠裏麵已經開始動工了，怎麽現在變成這副樣子，前後也才五六天時間。
“這就奇怪了，機器都不在了。”
杜澤好奇進去看了一眼，這工廠看著就像是廢棄了一樣，看起來還有些陰森的。
“我們去村子裏問問吧，肯定是出事了。”
傅雪跟在杜澤身後，幾次回頭張望，這豆腐工廠比她的工廠還要大，整個建在半山腰的地方，廠房在山裏麵，像是天然的山洞，之後做了擴大開鑿，之前的機械擺放在地上痕跡還能看見，該是個規模不小的工廠，怎麽一下子就變成這樣子了？
到了村裏麵，杜澤傅雪兩人坐在村口的小吃店裏，點了兩個涼菜，兩份米飯，剛才都吃飽了，現在也沒什麽胃口，一下一下的吃著，偶爾開口問店家，這工廠的事情。
期初店家還不肯說，到了後來見兩個人也不像是壞人，這才說了實情。
“不瞞你們說哈，這裏發生了事故，挺嚴重的，三天前來人把工廠給停了，裏麵抬出去三個人，都是女人。”
“……啊？”
杜澤驚訝的不敢相信。
“這豆腐廠能出什麽事故呢，我們剛才沒看到哪裏不對啊？”
“哎，其實那個什麽老板是個騙子，好像騙走了好多小姑娘去外地做那個……嘖嘖，真是缺德，有些小姑娘中途跑了，被他們抓走，人就死在了工廠裏麵，真是喪盡天良。這件事發現後，來了好些個人，我的天，漫山遍野的抓人，那個老板被抓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隔天就有人把設備都抬走了，真是，嚇人。”
傅雪聽了一陣陣的後背發涼，可這件事太詭異了，乍聽上去的確是很嚇唬人，仔細想來，怎麽覺得像假的？
杜澤負責這邊的商業開發，這麽大的事情他應該第一時間知道才對。
杜澤跟傅雪兩人眼神一交流，留了飯錢就出來了。
車子停在了村子外麵，杜澤給鎮子裏麵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杜澤在長久的沉默中掛斷了電話，臉色很是不好的歎息說，“假的，老板是個騙子，當初的貸款拿的太多，還不上以後人就跑了，設備是村民變賣了，這什麽人命，販賣人口都是編造的，周鎮長現在已經在調查這件事，那個假老板在外地，估計也快被抓了。”
“那設備呢，這設備不少錢吧。”
“嗬嗬，何止是錢不少，是非常多，三十萬。我為了能叫工廠盡早開工，做了十萬塊的中間人，估計沒多久銀行會來找我了。”
杜澤氣的臉色發白，緊緊握著電話，看樣子下一秒就要爆發了。
傅雪不知道如何安慰，這種事也不是能避免的，都是騙子的方式太多，杜澤初來乍到被人騙了也是沒有辦法。
“十萬塊呢，我這裏有，你去還了銀行再說。”這筆錢如果不堵上，怕是要斷送杜澤的前途。
眼瞧著他的事業才開始，不能因為這件事被腰斬。
“你不能出事的，現在我這邊也需要你。你別耍脾氣，不是好麵子的時候，你給了我六十萬，我先還給你十萬也沒毛病。聽到沒有？你想什麽呢？”
杜澤眉頭皺的老高，氣不打一處來，心裏堵得慌。
錢他不缺，缺的是對工作的精細跟負責以及運氣。並且，這件事不是這麽簡單。
涉及到了江辰陽。但杜澤沒說。
“錢我有，我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