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沈振斌接過她手裏的東西,“來就來了,還買什麽東西。”


  嘴上嫌棄著,心裏頭不知道多高興。


  雷秋葵摟過女兒的肩,“咱們囡囡最是孝順了,給你買的東西肯定也是極好的,你就趕緊受著吧。”


  家裏因為傅雪創辦的工廠日子越過越好,再也不用靠著雷秋葵從娘家帶來的嫁妝過日子了。


  按理說傅雪嫁到霍家,這工廠理應是她帶過去的家裝,但因為當初工廠投資的時候,母親也出了錢,所以也算是工廠的股東了,每個月都能拿到分紅。


  中午未至,客人們都大多數來了,沈家的場子足夠大,三十張桌子擺下去也還有空隙,廚子是江辰陽請來的,做菜的手藝還是可以的,否則又怎麽會在大酒店做飯呢。


  沈棋是今早上才回來的,敬酒的任務就交給了他和江辰陽,另外兩個姐夫不是很能喝酒,都是本分老實人,沒喝幾杯就臉紅有些暈乎乎的了。


  傅雪看到江辰陽喝了不少酒,擔心地走過去囑咐道:“少喝點,小心胃疼。”


  桌上的客人見此,打趣道:“夏娃子這是心疼嘉樹了啊,那我們可別再灌他酒了,免得到時候夏娃子要心疼死了呢。”


  傅雪被說得不好意思了,“要不然我跟你們喝吧。”


  “不行!”


  江辰陽二話不說就把她擋在身後,“你乖乖去吃飯,等下我敬完救去找你。”


  言罷,他還親昵地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惹得傅雪嬌羞地捂著臉,“唔,我知道了,那你少喝點哦。”


  “嗯,去吧。”


  摸了摸小媳婦的腦袋,江辰陽心滿意足地看著她走了。


  角落裏的沈畫,目睹了這一切,嫉妒得指甲都刺進了掌心中。


  酒飽飯足之後,就是聽戲了,傅雪早一個月前就訂下了唱戲班子,這會兒台子已經搭好了,戲本子也點好了,隻等著開唱了。


  江辰陽中午喝得有點多,傅雪見到他時,向來喝酒不上臉的他,臉頰旁也有些微紅了。


  傅雪扶著他,“你喝多了,去房裏睡一會兒吧,反正現在有姐夫他們在,不會太忙。”


  她大哥也喝多了,正坐在一旁被大嫂灌著醒酒湯呢。


  江辰陽不愛和醒酒湯,傅雪隻給他泡了杯綠茶,也有醒酒的作用。


  “不用,我沒醉,我還能喝很多。”


  傅雪看著他舌頭都捋不直,忍俊不禁,“喝醉的人都說自己能喝,趕緊去睡會兒,我晚點喊你起來。”


  江辰陽抓著他的手,眼神迷離,“媳……媳婦,你今天真好看。”


  瞧,還說自己沒喝醉!

  傅雪推著他往屋裏走,她的房間在二樓,送他去霍家有點遠,倒不如就睡在這裏。


  一進屋,門就被男人反手關上了,緊接著他整個身子就往傅雪身上貼,“夏夏……”


  “呀,你幹嘛呀!這還是白天呢!外麵還有好多客人。”


  而且喝了酒做那種事,要是也一個不小心懷上了,對孩子會有影響的。


  備孕期間,男方最好戒煙戒酒戒熬夜,總歸一切對身體有影響的最好都不要做。


  傅雪被他推倒在床上,以為他要動手了,哪知男人僅僅在她嘴上親了一口,就……就睡過去了。


  處於懵逼狀態的傅雪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最後哭笑不得地把男人推開,幫他脫了鞋子,蓋好被子,這才出了門。


  等她出去的時候,院子裏已經做滿了人,戲班子馬上要開唱了。


  傅雪聽不太懂唱戲,沒多大興趣,給看戲的客人倒了茶後,就窩在屋裏織圍巾,之前準備織給外婆的圍巾一直沒有完成。


  近兩天因為父親的生日才想起來圍巾的事,這才趕製起來。


  …


  戲唱到一半,居然有人來鬧事。


  來的人正是鄒金城夫妻二人,自從王大柱和李慧華入獄之後,他們一家人就從村子裏搬走了,現在又突然回來了,大家紛紛議論起來。


  沈振斌見此,也從屋裏出去了。


  “喲,大哥現在混得風生水起了,連壽宴都擺得這麽大了,可憐咱們娘還孤苦伶仃地待在那大牢裏。都說當清官的都是六親不認的,難怪大哥能坐穩村長的位置這麽多年,還真是個大清官呢!”


  鄒金城這話說得極為難聽了,表麵上一陣恭維,實際上可不就是在詆毀沈振斌嗎?


  說他現在發達了,卻親手把自己的娘送進了監獄裏。


  沈振斌臉色鐵青,母親李慧華淪落到如今這麽地步,還不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自己的爹被娘聯合情夫親手害死,這個做兒子的,難道還不能為她報仇嗎?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鄒金城這種行為,就是來砸場子的。


  沈振斌臉色鐵青,走過去想把鄒金城拉到一旁說話,畢竟今天在場的客人很多,要是兄弟倆吵起來丟的也是沈家的臉,縱然鄒金城並不是父親親生兒子,但也當了這麽多年的沈家人,事到如今早已被貼上了沈家人的標簽。


  “二弟,今天大哥生日,你能來我很高興,有什麽事我們屋裏說吧,外麵這麽多客人在看戲,可別擋著了他們。”


  沈振斌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心裏的那股氣給咽下去了,可是鄒金城並不給他麵子,“進去說什麽?事到如今,你還怕丟什麽臉?”


  鄒金城負手於背,滿臉正氣,“都說兒的生日娘的苦日。你沈振斌娶了雷家大小姐,踏步青雲,一當就是這麽多年的村長,你的日子是好過了,可娘呢?今天,你在這裏大擺宴席,而娘在牢裏吃不飽穿不暖,受苦受累,縱然她做了再大的錯事,可她終歸是你娘,她已經年過六十了,你還是把她送進了牢房,好一個剛正不阿,好一個六親不認!”


  向來做事混賬的沈家老二居然也能頭頭是道地講出這些話,令傅雪很是好奇,是不是有人先前早就把話教給了沈振斌,否則,以他二愣子的智商,也扯不出這麽多的東西。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很多人都交頭接耳地就此事而發表自己的看法,褒貶不一,有覺得沈振斌太過於不近人情的,也有覺得沈振斌這事做得對,是一個知法守法的好村長。


  沈振斌本人是被“弟弟”這些話給氣得額頭間的青筋都爆出來了,當初他是多孝順的人?可為什麽到最後會親手把李惠華送進監獄?還不是因為李惠華做的事已經超越了他的底線。


  鄒金城是王大柱和李惠華的兒子,他沒有辦法理解作為一個兒子,知道自己的母親跟情夫為了苟且親手殺害父親的那種痛苦和憎恨。


  “鄒金城,你別太過分了!這些年我家振斌是怎麽對你們母子倆的,你心裏沒有一點數嗎?為了給你創業,他瞞著我借錢給你,可你呢?最後還是把養雞場給搞砸了,仗著我家振斌聽你娘的話,覺得這錢可以不還了?這也就算了,說到底,你跟振斌也是一個娘,兄弟之間能幫點忙也沒什麽,可你現在反咬一口,沒有一絲絲感恩之心,這些年,要不是有我們家幫著你們,你們恐怕連飽飯都吃不到吧。我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你這樣無理取鬧的。振斌是把你娘送進了監獄,可那都是你娘她自作自受!怨得了誰?莫非還是誰逼她出軌,逼著她去殺人了嗎?”


  雷秋葵向來不愛與人撕逼,可今天是她丈夫五十歲大壽,一個同母異父,不知廉恥的小叔子跑過來砸場子,她如何能忍?


  “雷秋葵你閉嘴!我在跟我哥說話,你算老幾?也敢教訓我?”


  鄒金城說不贏雷秋葵,一來他腦子不夠用,二來他嘴笨,隻能這樣吼人。


  見自個兒媳婦被弟弟給罵了,沈振斌哪裏還忍得住,氣得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鄒金城的臉上,他真的是心寒至極,這些年來,他不知幫過他多少次,給過他多少錢,可他呢?一直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如今淪落到這個地步,竟口出狂言到這種地步!


  “鄒金城!你也知道我是你哥!秋葵她是你嫂子!你怎麽可以這樣無禮!”


  鄒金城的臉都被打腫了,從小被母親疼愛的他,哪裏吃過這樣的虧,別說母親舍不得打他了,就是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沒人敢碰他!

  殊不知,大家不跟他一般見識,全然是看在村長沈振斌的麵子上,鄒金城卻覺得大家都是怕他。


  如今在這麽多人的麵前挨打,顏麵掃地,他握緊拳頭,猛地就往沈振斌的那邊甩去,沈振斌沒來得及反應,千鈞一發至極,距離父親最近的傅雪及時出手,快很準地擋住了他的拳頭,並且給了他一腳。


  “敢傷我爹,當我傅雪好欺負是嗎?”


  村子裏的人誰不知道沈家的小魔女傅雪啊,別看小時候那樣紈絝跋扈,可卻最是護短了,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誰敢欺負她,活著她的家人,那就先做好接受反擊的準備。


  傅雪經過這半年來的鍛煉,已經跟著江辰陽學了好幾招,對付像鄒金城這樣的男人,簡直是不用吹灰之力。


  “啊……”


  鄒金城膝蓋猛地磕在地上,隻聽見一聲骨頭破碎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他慘痛的尖叫聲。


  大家各個麵麵相覷,想上前的卻又不敢,怕也被傅雪一個遷怒倒黴的就是自己了。不想上前自然是在一旁看戲了。


  別人不管,可舒胭脂不會不管啊,她連忙跑到鄒金城的身邊,把他扶起來,“金城,你的腳怎麽樣?”


  “疼!”


  可不疼嗎,膝蓋那裏怕是骨折了,傅雪也沒用多大力氣,是鄒金城自己沒站穩然後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傅雪站在一旁冷笑,眸中滿是輕蔑與不屑,“好心勸你一句,腿斷了就趕緊去醫院治,別到時候真成了瘸子。”


  “哦對了,剛剛你們說得那麽義憤填膺的,想必自從離開了村子在外麵賺了不少錢吧,既然你們這樣心疼李惠華,怎麽不去探望她呢?好意思來我爹壽宴上鬧,也先看清楚自己是個什麽貨色,就你們幹的那點事,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責我爹?這世上不要臉的東西可真多,尤其今年出來的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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