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王釗一直覺得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無論最後是蔣妙音倒台又或者是傅雪倒台,父親一死,沒人會懷疑到他們的頭上,隻會覺得他們是最可憐的受害方。


  殊不知,王家人早在王釗父親查出患有癌症的時候,就想著怎麽樣從將死之人的身上撈上一筆,這個時候蔣妙音的出現讓他們狂喜不已。


  薑家可是棵搖錢樹,蔣妙音又出手大方,能用錢解決的事,她從來不稱之為事,兩方打定主意商量好,如此一來,王釗父親的死成了他們最好獲利的武器了。


  作為一個身患癌症的人,不禁要忍著痛苦,還要接受家人的背叛和算計,實在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天衣無縫的計劃如今被人輕易地識破,王釗一時間連細想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以這樣的方式變樣地承認了一切。


  其實江辰陽不過是詐他一下,並沒有明確地證據證明王家的人也是幫凶,隻不過從之前二審的法庭上王家人的反應讓他覺得奇怪罷了。


  如今醫院主任一口咬住傅雪不放,他想著隻能從王家這邊下手了。


  縱然王釗父親的死與傅雪無關,可她‘慫恿’罪魁禍首去汙蔑蔣妙音,又成了另一樁案件了。


  江辰陽淡淡地勾起唇角,“你不必知道我如何知道的。”


  言罷,兩個便衣警察從江辰陽的身後走來。


  “王釗同誌,如今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陳堂供詞,希望你說出來的話要能對自己負責。”


  當便衣警察拿出自己的警察證件後,王釗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癱瘓在地。


  ……


  在事實麵前,王釗沒辦法隻能全盤托出。


  本以為有了他的供詞,這下蔣妙音的跑不掉了,哪知沒過兩天,身在獄中的王釗突然改了口,而王釗的母親也出乎意料地跑去警局自首,說一切的事都是她一人所為。


  原是王釗的父親在世時,酷愛打罵他們母子,王釗母親忍無可忍才出此下策,而王釗之前所說的話,不過是想包庇她,替她開罪。


  王釗母親還拿出了她與醫院那名主任的來往信件,足以證明兩人合謀,以王釗父親的病來牟取暴利。


  王釗之前隻有供詞,並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他所說的話屬實,而蔣妙音有件事做得很聰明,她雖然與王家人有交易,可沒有著急著先給錢,這也讓警察無從查證。


  王釗因為包庇母親,被判關了三個月,而他的母親成了罪犯關進了監牢。


  除此之外,再無他人涉嫌。


  整件事情的主謀蔣妙音如今坐在家裏,跟個沒事人一般。


  在結案之後的第三天裏,師大校方領導親自登門去接傅雪上學,並且還帶著之前一直針對她的老師也一同來了。


  傅雪不是個以怨報德的人,事已至此,沒能扳倒蔣妙音實在是可惜,但壞人永遠都逃脫不了法網,她相信早晚有一天蔣妙音的所作所為終會受到懲罰。


  ……


  日子一如往常地度過。


  學期中旬的時候,傅雪因為期中考試成績名列前茅被學校派往第二師範大學學習交流。


  本來蔣妙音是不夠資格去的,但聽聞薑家給學校捐了一座圖書館,這便也有了她的資格。


  原本大家也對此事頗有怨言的,可薑家捐獻的那座圖書館裏麵的書實在是因有盡有,不僅衝散了同學們的怨言,還讓大家為此感激蔣妙音能為學校做貢獻,恨不得讓她多捐幾個呢。


  蔣妙音享受著大家的愛戴和追捧,日子過得好自在呢。


  隻可惜之前她因為涉嫌王釗的事情,雖然後麵被無罪釋放,可在車威武的心裏還是落下了不好的印象,倒是一直被冤枉的傅雪,車威武覺得她並未以怨報德,做人更是光明磊落不走歪門邪道,對她更加上心了些,以至於蔣妙音一直窺伺的班長職位,仍舊被傅雪穩坐如泰山。


  第二師範大學在市郊外,因為路途較遠,再加上交通不便,就算是住在市區的同學也不好回家,所以學校讓大家要在那裏寄宿一周,待學習完之後由學校這邊派車一同接來歸校。


  眼看著又要入冬了,傅雪自打去年年底在誌願者的那次活動中落下病根,本就畏寒的身子更是不堪一擊。


  無論傅雪這一世怎麽鍛煉身體,這身體依然每況愈下。


  這讓她深深地感覺到,這具身體好像就是上一世帶過來似的,無論還是她的眼疾還是她不孕的症狀,都與此有關。


  明明是二八年華,身體卻如同年過五十那般憔悴。


  但這些傅雪不敢與江辰陽說,怕他擔心自己,想著自己重活一世,除了還未了的報仇心願之外,其實過得很幸福。


  父母健在不說,身邊還有一個知她冷暖的丈夫。


  如此,安好。


  她已經不奢望能懷個一子半女了,隻盼著能養好身體,多活些時日。


  或許會有遺憾,但她還是想努力一番。


  傅雪坐在客廳裏喝著溫牛奶,江辰陽在臥室裏為她準備行李,知曉她怕冷,江辰陽刻意買齊全了一套保暖的東西。


  從帽子圍巾手套到暖手寶,應有盡有。


  隔天一大早,江辰陽便開著車送她去學校,學校有專門的大巴車,大家都提著行李,可傅雪去了才知道,自己的行李是最多的。


  自家男人恨不得把整個家都給她裝起來搬去呢。


  雖有別人因為嫉妒的怨恨目光,可傅雪卻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丈夫的心意比什麽都重要。


  若非怕別人說自己搞特殊,江辰陽早就親自傅雪過去了,也不至於和一群人擠大巴車。


  傅雪剛到不久,屁股都沒坐熱,就看到蔣妙音來了,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幫她提箱子的人,看到大巴車如此擁擠,她直接跟校領導打了聲招呼,說是自己過去。


  學校深受薑家的讚助,校領導也不好多說什麽,值得答應。


  大巴車先走一步,蔣妙音正往自家車那邊走去,路過江辰陽的車子,刻意停了下來,擺弄姿態對著他拋起了**,“霍總,別來無恙啊。”


  江辰陽一直凝視著遠去的大巴車,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施舍與她。


  蔣妙音似乎是習慣了他這種冷淡的態度,也不氣惱,拂了拂額前的劉海,軟綿綿的聲音繼續說道:“或許你早就不記得我了,可我這些年從未忘記過你,我日思夜想著盼著能再見到你。自從兩年前你在火車站救了我,我就知道,你是我這輩子都放不下的人了,隻要你說一句,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縱然你現在已有妻室,可我還是願意與你在一起,就算是沒名沒分,我也願意的!”


  兩年前的那一日江晨裏,若非是他及時相助,她早就被兩個歹人所玷汙。


  縱然如今她也不再是完璧的身子,可她是真心愛他的。


  如今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她現在是薑家的外孫女,她有資格去追求自身所愛。


  江辰陽眼中泛著寒冰之色,周身散發著駭人的冷氣,任誰都能瞧出他動怒了,隻是蔣妙音卻不自知,嘴裏還在巴巴地說著那些不切實際的話。


  “我知道傅雪是雷家的孫女,可她不過是沈家的養女,身份不比我的高貴到哪裏去,畢竟我身上流著一半薑家人的血,就連薛平如今也想巴結上我。如今你公司不是資金短缺,沒辦法上市嗎?我可以幫你啊,我可以叫我舅舅給你讚助,要多少都可以。”


  若說之前蔣妙音的話激怒了江辰陽是因為他覺得惡心,可如今她竟然對自己公司的事了如指掌,更是引起了他的忌諱。


  蔣妙音越說越激動,甚至還伸手想去摸他。


  江辰陽直接關上車窗,一記冷眼掃了過去,嚇得蔣妙音立馬收手生怕自己的手被壓到。


  “你……”


  這時候的車不及21世紀那般隔音效果好,即便關了窗戶依然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江辰陽握著方向盤,繃著冷臉,聲音清冽無比,“蔣小姐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些,還是回去照照鏡子多看看,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是了。”


  “不該插手的,最好把你的爪子管好,否則我可不管你是誰家的外孫女!”


  自從蔣妙音被認回了薑家,哪裏還有人這樣羞辱過她?


  還說她醜??

  她哪裏醜了?

  逢人誰不誇她長得好看,她知道自己因為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原因皮膚偏黑,所以她一直都在喝牛奶,外敷美白的保養品,如今皮膚也漸漸顯白了些,哪裏還是以前那個醜小鴨了?

  江辰陽這話實在是太傷人了些!


  蔣妙音也端不住溫柔的架子了,立馬撒潑道:“你眼裏就隻有傅雪那個賤女人嗎?她有什麽好的?”


  說她醜,那還不就是誇傅雪好看,她不及她?

  這種事,蔣妙音如何能忍。


  傅雪一直都是江辰陽的逆鱗,誰都不能欺辱,今日蔣妙音這席話,深深地觸怒了他。


  江辰陽打開車窗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目光陰狠毒辣,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人醜嘴巴還臭,難怪沒人要。”


  “以為我江辰陽是撿垃圾的?什麽人都能入眼?”


  “你……你放開我……”


  蔣妙音隻覺自己快踹不過氣來,身後的跟班更是急得想上前來幫她,可被江辰陽一記警告的眼神給嚇得不敢動彈。


  江辰陽的話,句句誅心。


  這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可也是她自取其辱,江辰陽覺得說這些話,已經是嘴下留情的了。


  罵她,他還嫌髒了自己的嘴巴,浪費了自己的口舌。


  隻是這樣的女人,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了。


  傅雪如今要去郊外的學校學習,蔣妙音這女人也要去,如今給她點厲害瞧瞧,也讓她知道怕意,不敢在學校裏耍什麽心眼了。


  “以後見到我和我媳婦,記得繞道走,否則我會叫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江辰陽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又是個睚眥必報的,從商以來手段也是令人稱畏生寒,他警告的每一個字,都不帶任何玩笑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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