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認為他是一個極好的兄長，他將你教的知書達理，別的姑娘家有的東西，他去偷，去搶，也要讓你也能擁有。他一直都在保護著你，將你保護的這般好，才使我能夠有幸與你相遇。”
鳳嘯天的聲音也滿是溫柔，輕撫著赤焰皇後的頭發，將她輕輕擁進懷裏。
“哥哥一直覺得是他虧欠了我，所以盡自己的一切努力想要我過上好日子。”
赤焰皇後將腦袋埋進鳳嘯天的懷裏，留念地蹭了蹭。
“我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赤焰十四年，三十年前，你站在烈焰城郊的斷橋上，赤著腳往下看著，那時有微風吹過，你站在橋上，眸子彎的像是一一彎明月，美極了。如今，我們都老了…”
“是啊，不知不覺都已經三十年了。”
“老嘯。”
“嗯？”
“你還記不記得我最喜歡吃什麽。”
“當然，你最喜歡吃醉魚，可是卻又怕刺，所以我每次都是將刺幫你挑出來，然後才放進你的碟子裏。你愛喝每年新春釀的第一壇桃花酒，卻又不勝酒力，所以我每次都隻許你喝一杯，不許你多喝。你喜歡太陽花與向日葵，你說你覺得它們極好，它們每天都是向著陽光，看著使人精神。你喜歡大紅色，你說那是生命的顏色。其實你穿什麽顏色在我眼裏都是極美的，不過還是紅色最美，看上去像一隻展翅的鳳凰。你不喜歡我的身邊有其他女人陪伴，別人說你善妒，我卻甘之如飴。所以自我認識你之後，身邊伺候的都是小廝，沒有一個丫頭。更別說去納其他的女人為妃。……你的喜好我都記著，不喜歡的我也記著，誰讓你是我的夫人呢。”
鳳嘯天摟著赤焰皇後，如同捧著一個絕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
赤焰皇後早已紅了眼眶，她沒有看錯人。
“老嘯，你告訴我，我的哥哥害了多少人。”
“……”
“綰綰，你安心便是，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他害了多少人？”
赤焰皇後猛地抬頭看著鳳嘯天，眸子裏盛著讓人心碎的哀傷與憤怒。
“…很多很多。他勾結苗烏一族，在皇城中大肆散播蠱毒，助苗烏一族的人控製了外城的兵士在百姓家裏大肆地屠殺搶掠，隻留了老弱婦孺在那裏，男丁則是無一幸免。綰綰，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此事，不會讓你…”
鳳嘯天還沒說完，赤焰皇後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眼淚終是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老嘯，此事交給我處理，好嗎？”
“……好。”
赤焰皇後將頭深深埋在鳳嘯天的懷裏，終是忍不住地大哭了起來。
“我隻有那一個哥哥，小的時候他每天都舍不得吃喝，將最好吃的東西都留給我，從不讓我吃剩飯，他乞討回來的饅頭都是他自己吃，我吃的卻是他用討來的錢買的醉魚。他會為了給我過一個生日去偷百姓家的雞，被人打的遍體鱗傷的還是抱著那隻雞回來給我做成叫花雞，明明自己都還饞的流口水，卻笑著說他吃過飯了，問我好不好吃。他花光了所有的錢讓我去上城中的女子私塾，給我買好看的衣服和糖糕，他說他的妹妹不比別人差，憑什麽別家小姐們能有的東西我就不能有。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可是他為什麽要幹出這種事情，老嘯，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是…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長，他對你的好我也看在眼裏，但是人都是會變的，你們已經多年沒有見過麵了，他會變成什麽樣子，你也無法預料。綰綰，別哭了，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鳳嘯天緊緊摟著赤焰的皇後，臉上滿是痛苦。他的夫人何曾受過這般的煎熬，何時哭的如此撕心裂肺過？她從來都是自己捧在心尖上的掌上明珠，自己怎麽敢，怎麽能讓她受如此的委屈。
“綰綰，不哭了啊，等我們的兒子繼承了皇位之後，我就帶你去遊曆這大陸上的山山水水，不過隻怕那時候，我們都走不動嘍…”
“老嘯，你把哥哥召到宮裏來吧，以我的名義。”
赤焰皇後深吸了一口氣，在鳳嘯天的衣服上抹幹淨了淚水，抬頭看著他。
“好，你說什麽便是什麽。你看看，臉上的妝都哭花了。”
鳳嘯天捏了捏赤焰皇後的鼻子，隨手拿了一張明黃的絹布細細地替她擦著臉。
“用來寫聖旨的絹布，你卻拿來給我擦臉，這要是叫那些大臣們知道了，又要向你參我一本了。”
赤焰皇後斂了斂自己的情緒，白了鳳嘯天一眼。
“嘿嘿，讓他們參去，我樂意！再說，朕是皇帝，你是皇後，朕寵著自己的皇後天經地義，理所應當，他們有什麽好參的？而且你可是我的夫人，我若是不寵著你，叫誰去寵你呢？你看看，你的眉毛都毀了，來，我給你重新描一描。”
說著，鳳嘯天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盒眉膏，拿了一隻新開的毛筆盛了熱水放進去化開，摒掉水珠，沾了戴青色的眉膏細細為她畫著眉毛。那仔細的神情，好似是在畫什麽稀世的美人圖一般。嫻熟的手法與赤焰皇後一臉習慣了的表情，不難看出鳳嘯天已經為她畫了多年的眉。
“好了，你看看，我的手藝沒有退步吧？”
為赤焰皇後描完眉，鳳嘯天一臉得意的拿著一旁的銅鏡，自己則是蹲在地上充當著鏡托，好讓她能更容易的照著鏡子。
赤焰皇後左右扭了扭頭，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由的勾了勾唇角。
“好看，這麽多年了，你天天為我描眉，手藝怎會退步？”
拿過鳳嘯天手中的鏡子將它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示意鳳嘯天坐到自己旁邊來。
“那是因為我的夫人太美了，為夫不管怎麽畫都畫不醜我夫人的絕世美貌。”
鳳嘯天嘿嘿一笑，抱著赤焰皇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眼中滿是溫柔。
“油嘴滑舌，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