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消失
當時聽見北海師尊語重深長地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微微抬起了自己的下顎，看著麵前這片廣袤無垠，一望無際的北海。然後對著北海師尊說道，“我當然知道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這一切都是因為我開始的，所以就由我來結束這一切，最好。”
北海師尊欣然的看著麵前這片北海，又緩緩開口道，“金斂，想當年你師尊第一次找到你的時候，是那樣的驚喜萬分，那時的他一身正氣傲骨，讓人不由得心生敬意，心係這三界九州，從未有過一點私心。
他覺得他找到你都是因為宿命吧，隻想一心好好守護著你，不要讓你落入妖獸之手，邪魔歪道之手，忽然有一天看見你還沒幻化成人形的上古神器蓮花鈴音的模樣，突然散發出了一陣陣的五彩斑斕似的光芒。
他就上前觸碰了你一下，你的光芒馬上就攀附在了西陵的手臂上，緊緊的纏繞住他，嗬嗬，說來也好笑，他被你纏繞得手臂上青筋爆出，也不對你出手，他說因為你有自己的靈氣，不對你出手的話，你自己就會放手。
可是那時你一直纏繞到西陵手臂上滲出鮮血才鬆開了蓮花鈴音的光芒，然後你就一直乖乖的收回光芒，靜靜地待在原地。西陵用已經滲出血流到手指的手又去觸碰你。
我急忙叫他不要再去自討苦吃了，可是他偏不聽，我知道，他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他覺得你已經不會再傷害他了。我當時就對他說，你縱然是那上古神器擁有強大的靈氣，但是幾百，幾萬億年來，你從上古之戰沉睡到現在。
體內定然有很重的殺氣，萬萬不可輕易冒著生命危險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可是他卻很淡然的對我說道，既然是他找到你的，那就應該知道要怎麽樣保護你，哪怕以身犯險，也絕對不會退後一步。
那話說得是鏗鏘有力，意誌堅決。可是就是這樣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等西陵用沾上血的手觸碰到你的蓮花的時候，你還是攀附上了西陵的手臂。
然後順著手臂一直蔓延到了西陵的全身，我當時整個人都嚇傻了，心想這下這個西陵肯定是死定了，剛才是手臂，這次居然是全身。
我正準備施法術就西陵的時候，並沒有見你有什麽大的動作，想要置他死地的跡象。
反而是攀附上西陵之後，輕柔的在西陵身上流動，像是在觀察他一樣。
之後我在看西陵手臂上傷也好了，血跡也沒有了，身上有的隻有你身上這淡淡的蓮花香，然後西陵看著你笑了，我也被震驚住了，你居然把之前弄傷西陵的傷勢又給治愈了。
或許西陵是對的，他對的你感覺是對的。
在那以後，西陵把你安置在我這泉玉池中，在我這北海住了下來，因為隻有我這裏的泉玉池能夠稍微鎮住你體內的上古神器氣息。然後終日守著你，最開始每天都會給你輸送靈氣，可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我有一天察覺到西陵身上的靈氣特別的虛弱，突然暈倒了。我趕忙為他調養身體，才發現他居然每天為你輸送的靈氣竟然超出了他自己體內的負荷了，所以他才暈了過去。
他連續昏迷了五日，這五天之中我代替西陵為你輸送靈氣，可是都被你一一拒之門外，或許你早已經認定了主，不是西陵的靈氣你都是全部拒之門外的。這一點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因為西陵從未向你提起過，也不讓我對你提起。
那五天之中，你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躁動，所以我看不能為你輸送靈氣，隻得暫時在你周圍用靈力製造出了一個巨大的屏障，讓外界沒有東西能夠察覺到你的氣息。
第四天的時候，我再去泉玉池看你之時，你的蓮花竟然變得竟然快要覆蓋住整個泉玉池，可是你合上了自己的花瓣，然後發出更大的五彩斑斕的光暈，我又為你加封了幾道封印。
五天過後，西陵醒了過來，也不問自己的身體情況，一開口就問你怎麽樣了，我十分驚喜的看著他說你變成了更大的蓮花，簡直是不可思議，因為我從未看見過這樣的情形。
西陵聽聞過後也顧不得自己的衣衫不整，一下衝到泉玉池，居然看見那蓮花已經綻放開了，裏麵赫然坐著一個胖娃娃。
我當時聽著北海師尊說到這裏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起來，我想第一次見到師尊的場景，雖然那時我隻是個娃娃，可是我的記憶從那個時候就有了。
我坐在蓮花座上看見師尊衣衫不整地站在我的麵前，滿臉都是欣喜若狂的樣子，滿臉都是淚痕。
你師尊用自己的靈氣換來了你可以幻化成人形的機會，為上古神器凝聚靈氣幻化為人形他也應該知道後果，也肯定也沒想到，你隻能認得他的靈氣，隻要他的靈氣。
可是他還是樂此不疲的終日照顧你，為你輸送靈氣，不過我告誡過他，這靈氣不可輸送的太急，他說他知道分寸，我便每日為他熬製湯藥。
恐怕他的結局從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你五歲的那一年，你肯定還記得，你一天夜裏突然吐了一口鮮血，全身發紫，那是你的上古神器在你體內鬱結的殺氣，西陵當時就把這殺氣引到了自己的體內，然後又開始為你輸送靈氣，普通的殺氣倒是容易解決。
可是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上古神器幻化的人，你體內的殺氣是聚集了幾百，幾億萬年的。這一下任憑是誰都吃不消，可是西陵不願意就這樣看著你痛苦的樣子，你才化為人形沒有多久，不能就這麽死掉。
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他一一都告訴了我，我隻道他傻，何必呢，值得麽。
他體內的上古殺氣每隔一月便會發作一次，這就是為什麽他每隔一個月就會帶你從西陵前往北海來玩兒。
這殺氣不僅要吞噬他的靈氣，更會擾亂他的心智。
所以，如今你要讓他複蘇過來，隻有用同樣的辦法，而且…而且乃至是讓你重新回到蓮花鈴音最初的模樣，失去所有的記憶。
你能夠接受麽？金斂。
我當時就靜靜地聽著北海師尊說完這些話，我整個人都怔住了，師尊居然為了付出了這麽多，這麽多，我腦海裏全部都是師尊一個人孤身奮戰的場景。
那一身的鮮血，還有最後那一場六角雪花的場景，還有師尊的每一句話，師尊撫上我臉頰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最後北海師尊就隻說了一句話，他說，我是師尊的劫數，亦是師尊最想要守護的人。
隨後就進了大廳，剩我一個人站在原地，久久的不能回過神來，我是師尊用命換來的，師尊說我對於他來說，不隻是上古神器蓮花鈴音，而是…而是最重要的人，想要用一生拚死以護的人，是想要相伴偕老…的人…
我才是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讓師尊一個人那麽累，因為我現在還會被世人唾棄。
就算最後北海師尊說我可以喚醒師尊，可是這麽多年過去，我也應該快要恢複到上古神器本身的樣子了吧，到那個時候師尊也應該醒過來了。
他守我少年模樣，我護他一生安寧。
浮華劍，浮華劍在我這這些年也應該物歸原主了吧。
北海師尊說這湖底竟然具有大量的靈氣，對師尊的經脈靈氣恢複有很大的作用，所以我才到這湖底，建造了蓮花湖，長此以往就一直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