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宋鋼琴不見了

  「嗯。」周漾垂下眸子，唇線掀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他笑：「沒事，我不急。」

  大廳里很空曠，離門口近。微微扭頭，就可以看到室外漫漫細雨。天色陰沉，耳邊雨聲的嘈雜漸漸消匿。

  周漾看著宋瓷，星眸沉寂，沒了前幾次次肆意張揚的笑意。

  他手心裡沁了汗，藥方被他捏在手裡，微微有些發皺，字跡被暈染，白紙上綻了一朵小墨花。

  小孩子稚嫩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伴著噠噠噠的小跑聲。

  宋瓷被聲音吸引，回過頭。

  瞥見一個小孩，四五歲的樣子，穿的小恐龍的連體衣服，毛茸茸的，正邁著小短腿跑。

  醫院喜靜。

  「噓。」宋瓷看著他，眼底的笑意只增不減，她食指豎在嘴邊，有些嚴肅：「小朋友不能吵哦。」

  她眉眼很溫柔，聲音調子像江南的女子，清新別緻，聽起來格外適耳。

  小包子愣了一下，沒剎住車，邁著胖乎乎的小短腿，往周漾身上撞了去。

  正巧撞了他腿上。

  周漾在失神，下意識的扶住腿邊的小包子，拉著他肉嘟嘟，似白藕一般的手臂。

  「小心點。」他提醒道。

  微風拂過他的白襯杉，攜來一陣陣涼意。

  宋瓷注意到，他頭髮似乎是剪了。

  露出眉眼，星瞳里藏匿著月牙，襯得乾淨利落。

  藥單掉落在地上，刮到了宋瓷腳邊。

  「周漾。」宋瓷彎下腰，纖細的手指拾起地上的藥方，很禮貌的遞給他：「你的——」

  她話音未落，手裡的藥方就被奪了去。

  墨跡被暈染，她僅能看到幾個字。

  卡-馬-西-平

  周漾看著她，鬆開了攔住小包子的手。

  他臉色不太好看，望向她的眼神很涼。

  宋瓷愣了愣，長睫一顫：「抱歉，我不是——」

  「沒事。」周漾理了理袖口，解了幾粒扣子，聲音有些冷。

  他很少穿白襯衫，幾乎沒有過。

  每到他喜歡穿黑色，尤其在雨天。

  夜裡，天色會很暗，他的病癮會在雨夜裡被誘發，他偶有失控，染了一身血跡。

  但夜色纏綿中，周漾知道，有時候，那可能不是自己的血。 -

  下午兩點，宋瓷才到家。

  家門沒鎖，她在玄關處換了鞋，徐南方不在家。

  雨不停，窗台上的幾盆綠蘿被風調戲的東倒西歪。

  她心疼，便把窗台上的綠植一個個搬到屋裡來。

  即將三點時，徐南方才到家。

  「你去哪了？」宋瓷給她倒了杯水，泡了勺蜂蜜。

  「找霍處安去了。」徐南方接過她遞來的水，抿了一口，有些甜了。

  「和好了？」她問。

  徐南方點點頭。

  宋瓷不說話，出了神，腦子裡回想著剛剛周漾的藥方。

  卡-馬-西-平

  她在心理科，外科室的規矩她也不大懂。

  漸漸的，徐南方也感覺到，宋瓷有些不對勁，安靜的可怕。

  「你怎麼了？」她問

  宋瓷怔了一下，眼前又晃過周漾的那雙眸子，漆黑一片，冷到極致。

  像寒冰一樣，逼的人落荒而逃。

  她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

  「你要的麻小。」宋瓷指了指桌上，問道：「宋鋼琴呢？」

  徐南方坐在沙發上，帶起一次性手套，眼角有些紅，將包裝盒打開。

  「沒在家嗎？剛剛還在。」她叫了一聲：「宋鋼琴？」

  他沒出來。

  往日只要徐南方一喚，或者宋瓷喊一聲，他就會搖著尾巴屁顛屁顛的跑來。

  宋瓷皺了眉，心底里騰起一陣煩燥。

  許是剛剛沒關，他藉此出去了。

  街邊——

  陰雲遮住了整片天，天色暗沉沉的。

  她嗓音淡淡：「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