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指導
在眾弟子的問候聲中，小胖子扭頭看了過去。
隻見一個白色長須如瀑布般垂下的老者掀開獨立丹室的簾子，走了出來。
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老者跟在他身後，正是端木雪蓮的父親，端木長老。
“唐風長老？端木長老？”小胖子一直在靈丹堂廝混，他是認得兩人的。
端木長老看到眾人聚在一起，眉頭一皺，臉被拉得老長“你們不去煉丹背書，在這裏呆著幹什麽？”
“師兄要煉製凝神丹！”一個弟子興奮地說。
“有人要煉凝神丹？”白胡子老者左手緩緩捋著胡子，饒有興趣，“我去看看。”
“一定是徐凡那小子吧。”端木長老透過人群，看到了大師兄的身影。
在他看來，大廳裏的眾弟子中，隻有徐凡有這個實力。
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得色，因為徐凡是他的得意門生。
這個徐凡，知道自己最近需要凝神丹，所以今天要煉製，難不成是要孝敬自己？
想到這，端木長老臉上笑意更濃。
“我倒覺得可能是雨惜或者青鬆吧。”白胡子老者撫著胡須，嗬嗬笑道。
端木長老臉上露出一絲不悅，青鬆是眼前老者的弟子，資質好過徐凡。
眾弟子見到兩者，紛紛讓出一條路，彎腰施禮。
“徐凡，誰要煉製凝神丹啊？”端木長老看到徐凡此時站在隔斷前，正踮著腳，伸著脖子，似乎在看別人煉丹。
“端木長老，唐風長老！”徐凡聽到聲音，趕緊轉過來，躬身施禮。
端木長老是徐凡的師父，而和他一起的白胡子老者更是地位崇高，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唐風，靈丹堂的大長老，地位僅次於靈丹堂堂主陳瑛。
但是，威望，可猶有勝之。
畢竟，陳瑛當年都受過他的指點。
唐風看到了小胖子手中的碧血丹，神色訝異“咦，居然是優質碧血丹？”
“小娃娃，是你煉製的？”唐風打量著小胖子，充滿好奇。
小胖子看到唐風和端木，毫無懼色，挺起胸膛，頗為得意“不是我，這是我兄弟蕭羽煉的。”
“怎麽可能？就憑蕭羽，也能煉製如此優質的碧血丹？”端木長老滿臉錯愕，滿是不可置信，“徐凡，你說！”
端木求助似的看著大師兄，神色嚴厲，見徐凡點了點頭，不禁臉色難看。
“蕭羽？”唐風念著這個名字，似乎在思考，“這是誰的弟子？我怎麽沒聽過？”
“他是新晉弟子，”端木咬著牙，但還是回答，語氣冰冷，“靠著投機取巧進入靈丹堂的，不過是記性好一點罷了。”
“新晉弟子？”唐風眼神一亮，露出一絲濃厚興趣，“他在煉製凝神丹？”
見小胖子讓開，露出身後正在控火的蕭羽。
蕭羽此時，右手前後如遊魚般在爐鼎周圍滑動，火焰隨著他的手勢擺動，升騰變換。
“這是什麽粗糙的控火方式？”端木看著蕭羽的手勢，搖了搖頭，一臉不屑，“隨便一個弟子都會的最基礎控火術都比他的手法高明。就憑這水平，還想煉製凝神丹？”
“你這為老不尊的，我蕭兄煉製的碧血丹你沒看到嗎？這大師兄煉的品質都沒我兄弟高呢。”
因為端木的話，幾個原本要過來向他報名學習的弟子都停止了掏錢的動作。
這讓小胖子大怒，對端木怒目而視，反駁道。
端木看了一眼徐凡，看徐凡臉色一紅，眼神躲閃，知道小胖子所言屬實，不禁暗罵一聲廢物。
但他怎會讓蕭羽出了風頭。
“碧血丹雖然是二品靈丹，但是卻是最下等品階，煉製難度比一品靈丹高明不了多少，煉製又有什麽難度？”
端木正色道，嚴肅的表情出現在他馬猴似的臉上，顯得十分違和，“這凝神丹不僅是二品上階靈丹，而且對於控火方式有著極高的要求，就憑蕭羽的控火動作，完沒有希望！”
周圍弟子聽到端木的話，紛紛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看向蕭羽的眼神也變得不屑起來。
徐凡也是長舒一口氣，幸好有師父提醒，不然他還真以為蕭羽有煉丹天賦呢。
唐風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蕭羽控火煉丹，若有所思。
“劈啪！”
一聲爆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大家紛紛向聲音來源看去，隻見爐鼎突然竄起一尺多高的火焰，冒出真真黑煙，而蕭羽一臉錯愕，怔愣的看著爐鼎。
凝神丹煉製失敗了。
“我說什麽來著，不自量力！”端木撇了撇嘴，本想仰天大笑，但是又礙於身份，硬生生收了回來，所以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
“真的是自信心過頭了，太過膨脹了！”
“對啊，本來以為他能煉製碧血丹，以為有多麽了不起呢，不過如此嘛！”
一些對蕭羽心懷妒意的弟子紛紛出言嘲諷，雖然他們也煉製不了，但是總有人希望看到別人不如自己。
“蕭師弟太過膨脹了，剛才碧血丹的順利讓他變得盲目，才導致了這次失敗。”大師兄搖了搖頭，一副教導的表情，似乎頗為惋惜，“不過這次失利也好，他就不會好高騖遠，煉製超過自己能力的丹藥了。”
“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心懷還是寬廣，不是蕭羽能比的！”幾個弟子紛紛被徐凡的話折服。
一行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蕭羽完沒有聽到。
此刻，他還沉浸在反思之中。
“是哪個步驟不對呢？”
蕭羽雙手反複推演剛才的步驟，試圖找出自己的問題所在。
其實，蕭羽對自己第一次煉製凝神丹也沒有把握。
他剛才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但是一定要找出自己的問題。
不過他絞盡腦汁，也沒有想明白，畢竟，他接觸煉丹的時間還是太短，沒有係統的學習過煉丹的過程和知識。
“小家夥，你知道你為什麽沒煉製成功嗎？”
一個聲音突然在蕭羽腦海裏響起，讓蕭羽一震，他扭過頭，發現一個長著濃密白須，慈眉善目的老者正看著他，似笑非笑。
蕭羽這時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也看到了端木和大師兄的嘲諷，和周圍弟子或嘲諷，或幸災樂禍的表情。
“弟子不知。”蕭羽搖了搖頭，隨即拱手施禮道，“還望前輩賜教。”
蕭羽通過其他的弟子對這老者的恭敬態度中，猜測他身分應該頗老，於是試探著請教。
“哈哈，你控火的手法雖然簡單，但隱隱有一股宗師風範，化繁為簡，但是有幾個地方確實不對。”唐風見蕭羽十分恭敬有禮，心中暗暗點頭，此子很虛心嘛。
而且，打動他的是剛才蕭羽的神態，煉丹失敗，不急不躁，而是在反思推演，這份求真精神十分難得。
“首先，你起火的時候不應該壓製火苗的高度，而是要用大火開啟，凝神丹中的凝神果需要大火激發，因為凝神果揮發極快，如果不在開始就化出部藥力，縱然練成，也最多是普通品質。”
唐風麵容嚴肅，繼續說，“而你剛才之所以失敗，還在於你中期沒有用文火，用了明火，明火太旺，凝神木受不了高溫，所以爆裂，導致你失敗。”
“原來如此！”蕭羽被老者指出錯誤，非但沒有懊惱，反而大喜，因為老者寥寥數語，就把他剛才的關鍵說了出來，如此眼力見識，真乃大師級風範。
“多謝長老指點！”
蕭羽趕緊彎腰施禮，更加恭敬。
“你還要煉製？”唐風看蕭羽又掏出一顆凝神果，似乎又要煉製，“不怕失敗嗎？”
蕭羽微笑，眼神堅毅“雖然我經驗不足，但是哪個煉丹宗師不是從失敗做起的呢？”
“真是不怕大風閃了舌頭，就憑你也想和煉丹大師比？”端木冷笑道。
“你以為你是誰啊，大長老指點你幾下，就能煉成了嗎？”
唐風撫摸著白色長須，出聲製止“端木，你要是不服氣，我就指點小家夥一下，讓他和你的大弟子比試一下，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端木看著唐風，冷笑不止“到時候可不要說我欺負人！徐凡，別給我丟人！”
“是，師父！”徐凡拱手，冷冷的看著蕭羽。
“這蕭羽還真是狂得沒邊，自以為有唐長老指點，就能領悟凝神丹的煉製？癡心妄想！”
“還想和大師兄比？煉製碧血丹的時候大師兄分明是讓這蕭羽，他還不自知，真是恬不知恥。”
眾弟子看到蕭羽煉製凝神丹失敗後，更加認定蕭羽是靠運氣才比徐凡煉製的碧血丹品質好的。
“開始吧！”大長老揮了揮手，兩個人同時選材入料，然後起火。
蕭羽按照唐風剛才的指點，修改著剛才控火過程中的不足，雖然手法仍然簡單粗曠，對於時機的把握，確實準確了。
之前他完是憑借強大的靈魂之力，憑感覺控火，有些地方自然不足。
而另一邊，徐凡雙手變換，火焰在他的控製下不停變換形態，看上去甚是華麗。
“不錯，這就是差距，徐凡的經驗，豈是蕭羽能比的？他知道煉製凝神丹時何時用文火，何時加料。”
端木點評道，而唐風則一直微笑不語。
“哈哈，大師兄的高級控火術已經如此出神入化了，火焰在他手下居然能有如此多的變換！”
“你們看，蕭羽的爐鼎這次居然生起了白煙，估計一會就要炸爐了吧？”
旁白的弟子見狀，紛紛冷笑不止。
“什麽？”端木卻是臉色一變，因為凝神丹需要白煙，生起白煙，就意味著蕭羽的丹藥幾乎成型了。
“開！”果然，隨著蕭羽的一聲大喝，爐蓋開啟，三顆晶瑩如雪的白色丹藥被蕭羽抓在手中。
凝神丹，竟然真的被蕭羽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