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陪你
與此同時,這一邊。
東宮之內。
一道身影正悄咪咪地溜進了鍾眠的寢宮。
殿下絕對是瘋了。
自己舊毒複發不讓他治,偏偏要讓他來看看北陵太子的情況。
殿下是不是忘了北陵太子是什麽人?人家可是一國儲君住的那是東宮!他一個治病救人的,竟然還幹起了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
還差點被人發現了
不過這北陵皇宮的守衛還挺不賴的,比那什麽東盛皇宮的好上太多了。
霜影內心思緒萬千。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在進門的同一時刻,發現了床邊的那一道身影。
霜影:“!!”
他頓時警惕:“誰?”
一邊說著,他已經做好準備往外衝了。
然而誰知
“你比孤想象的還要慢。”
熟悉的嗓音,冷而淡,還帶著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殺意:“為什麽現在才來?”
霜影:“!!”
“殿殿下?”霜影驚訝出聲。
坐在床邊的那道身影,一攏紅衣,玄紋雲袖,低垂著眼臉,一動不動地看著床上的少年,仿佛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裏。
正是秦夜。
“回答孤。”沒有理會霜影,秦夜自顧自地開口:“為什麽現在才過來?”
霜影:“”
他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口:“這屬下剛剛這不是找不著路,差點被發現了麽”
這個回答
斜瞥他一眼,秦夜也沒心情為難他,語氣冷冷地開口:“還不滾過來給小朋友看看!”
霜影:“”
他委屈,但是他不敢說話。
心中憤懣不已,但霜影麵上卻是絲毫不顯,麻溜地走到床邊,剛想給鍾眠把脈。
“啪!”
一把折扇毫不留情地打到了他的手上。
霜影看向秦夜:“??”
秦夜半點不心虛,語氣依舊冷冷的:“墊塊帕子。”
說這話的時候,他連正眼都沒給霜影一個,始終一動不動地盯著麵色蒼白,雙眸緊閉的鍾眠。
霜影:“”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好墊帕子的?
殿下您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心中雖然吐槽萬分,但霜影還是從藥箱中拿出了帕子,正打算墊在鍾眠的手腕上
一隻手,卻是猛地止住了他的動作。
然後他聽到自家殿下驚喜的聲音:“你醒了?感覺怎麽樣?還難不難受?要不要喝點水?”
霜影:“”
他們家殿下是瘋了麽?
怎麽可能會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同別人講話?
眼前還是有些發黑,鍾眠憑借聲音的來源處看向秦夜的位置:“怎麽又是你?”
秦夜:“”
這話說的
他怎麽聽出了嫌棄呢?
霜影:“”
聽北陵太子這話想來殿下這種夜訪的次數應該也不少啊嘖,沒想到殿下居然是這樣的人。
鍾眠並不知道兩人的內心,她眨眨眼,視線終於開始變得清明。
她看向秦夜,卻驚住了。
像她們這種習武之人,白天和黑衣基本上是沒有區別的。
因此,秦夜那蒼白如雪的麵色也就落入了鍾眠的眼簾。惹得她一度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救他。
不然為什麽,秦夜的臉色比她的還要蒼白?
“你”
撐起身子,鍾眠抬眸看向了秦夜:“怎麽又在這裏?”
看來東宮的守衛的確是不行。
不然為什麽她寢宮裏多了兩個人還一直沒有人發現?
秦夜沒有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她。
鍾眠:“?”
“你”鍾眠才剛想說話。
麵前的人卻是突然抬手,一把將她撈進了自己的懷裏。
鍾眠頓時僵住。
霜影:“”
他默默地退出了內室。
秦夜抱她的姿勢很小心,還刻意地避開了她的傷口。
“你”鍾眠隻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太自在,她有點擔心自己的性別被看出來,所以下意識地去推秦夜:
“放開。”
她接連推了好幾下,沒推動。
鍾眠:“”
“我就抱一會兒。”鍾眠正苦惱著呢,秦夜卻是突然開了口,嗓音嘶啞,還帶著些許脆弱:“小朋友,就讓我抱一下好不好?”
鍾眠眉心微擰。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拒絕。
但出乎意料的,秦夜真的隻是抱了一下,他很快便鬆開了,旋即認真地打量了鍾眠一會兒。
鍾眠皺眉:“你在看什麽?”
秦夜回答:“小朋友。”
鍾眠一怔:“什麽?”
“我說,我在看小朋友。”秦夜難得沒有以笑容對著她,漂亮的桃花眼裏噙滿了心疼,他看著鍾眠的肩膀,語氣極輕地問:“疼麽?”
鍾眠愣了愣,搖頭:“不疼。”
像這種程度的傷,曾經的她已經很是習慣了。
並不算疼。
“可是我疼。”秦夜的嗓音輕輕的,帶著難掩的心疼:“小朋友,我心疼。”
鍾眠:“”
她有點不知所措。
秦夜很少這樣和她說話。
她都習慣了他的不著調,不管哪一句都離不開調侃她。
那樣她還可以冷漠以對。
而這樣的他
鍾眠卻不知道該拿什麽態度來麵對了。
好在秦夜並不需要她的態度。
“以後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秦夜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難過,很心疼,語氣裏都染了幾分顫音:“小朋友,千萬別再讓自己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鍾眠怔怔的:“我”
“不管你為什麽救我。”抬眸看向鍾眠,秦夜抬起手,揉了揉鍾眠的腦袋,語氣難掩溫柔:“都沒有關係,我隻知道,我欠你一條命。”
鍾眠眨眨眼:“也沒有那麽嚴重的吧”
怎麽就突然欠她一條命了?
“不是嚴不嚴重的問題,而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秦夜看著她,眸色深得宛若寢宮外烏黑的夜色:“小朋友,以後,我會用命去護你。”
以前也會。
但是現在,他說出來了。
鍾眠茫然地眨了眨眼,旋即她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般,開口:“你不需要這樣”
她並不是真的想救他。
那隻是下意識的舉動。
“那些是西疆人。”秦夜並不聽她這話,自顧自地開口:“小朋友應該知道西疆人”
“善毒。”
“嗯。”鍾眠對他們這種裝聾的舉動也已經習慣了,所以懶得再堅持:“孤中了血鳩。”
真的中了血鳩之毒
心髒處一陣疼痛,秦夜抿了抿唇,斂下睫毛:“對不起”
鍾眠皺眉:“這其實與你”
“我陪你。”鍾眠話還沒說完,卻被秦夜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