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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他在想什麽

  莫說秦夜不懂,就連薑稚自己都不懂。


  腦海中撕裂般的疼痛襲來,薑稚眉心微緊,麵上表情壓根沒什麽變化,但麵色卻白了幾分。


  真是

  麵前的茶幾被他猛地推開,仍在沸騰的茶水流了一地。因為力道太大,甚至還有幾滴濺到了他的手背上。


  刹那間,少年雪白的手背上便燙出一片紅。


  “都督?”


  茶室內的動靜太大,門外守著的人瞬間就被吸引了注意:“您怎麽樣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全身都警戒了起來——就準備等裏麵的人回應或者沒有回應的時候往裏麵衝。


  “我沒事。”


  強行壓下了心中升騰而起的暴戾,薑稚的唇瓣顫了顫,說出來的話語調卻依舊是冰冷的:“你不用進來,我隻是一不小心,把茶幾碰倒了而已。”


  話語聲線很穩,與往常無異。


  守衛稍稍放下心來,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薑稚難以忍耐地扶住額角。


  好疼

  為什麽會這麽疼


  另一隻手的指甲已經刺破了手心的皮肉,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鼻腔內,薑稚隻感覺整個人似乎更難受了。


  他鬆開了手。


  真可笑。


  他明明幫得了別人就連噬心這種東西他都能幫到別人的忙但偏偏他自己


  偏偏他自己的狀況


  他卻無能為力。


  明明以前都沒有這麽疼的

  為什麽以前沒有這麽疼呢思緒漸漸模糊,薑稚沒有遲疑,用力地咬住舌尖。


  不能睡。


  若是睡過去了以後就不會再醒了。


  他可以想一些事情。


  想什麽呢?


  唇角一絲鮮血溢出來,薑稚垂眸,怔怔地盯住自己手腕的位置。


  那裏有一抹紅色。


  是一根紅繩。


  這是哪裏來的?


  怔怔地盯了許久,薑稚才在恍惚中回憶了起來這根紅繩的來曆。


  是岑洲。


  這是岑洲送給他的。


  岑洲

  薑稚突然想起來了。


  為什麽以前蠱發作的時候沒有這麽疼呢

  因為

  撕裂般的疼痛再一次襲來,薑稚忍不住小聲地嗚咽了出來。


  疼。


  好疼。


  如果岑洲在如果岑洲還在的話他一定就沒有這麽疼了。


  “阿稚,我陪著你。”


  青年含滿擔心和愛憐的聲音在他耳邊低低地哄:“你別咬自己好不好,你看,我的手在這裏,你咬我的手好不好?別咬自己,不怕,阿稚,你別害怕,會好起來的,你信我阿稚,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陪著我


  喉間溢出低低譏諷的笑聲,薑稚猛地抓住手腕上的紅繩,一把把它拽了下來!

  細微的斷裂聲響起。


  瓷白手腕處的肌膚很快就出現了一道明顯的痕跡,帶著紅色,看上去有點恐怖的意味。


  紅繩斷了。


  薑稚將它隨手丟到一旁。


  “誰要你陪著啊?”眼眶一點點發紅,薑稚的嗓音卻是冷得像結了一層冰:

  “岑洲誰要你陪著啊”


  “我不需要你陪著你所謂的陪伴我根本就不需要。”


  “岑洲,我不需要。”


  他為什麽要這樣自言自語

  他需不需要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了。


  魔怔了麽?這麽蠢


  薑稚你是不是瘋了?


  “他看上去,並不是很喜歡提及過去。”眉心微緊,鍾眠有點遲疑地開口:“那他應該是不喜歡錦王府的為什麽”


  又會親自派人重建錦王府?

  她這個皇兄


  她似乎從來都沒有看懂過。


  “這個,誰知道呢?”


  秦夜勾了勾唇角:“他在想什麽,或許隻有他自己清楚,我們就不要操那個心了所以,小朋友到底要不要進去看?”


  “要的。”


  遲疑了好一會兒,鍾眠才點了點頭:“不過我們能進去麽?”


  說這話時,她看向了府門。


  這裏看上去並沒有什麽許久未住人的樣子,四周都很幹淨,從府外看,甚至還能看到裏麵有一棵大樹,繁茂的枝葉順著高牆延伸了出來。


  實在是想不到。


  這裏看上去一點也不像許久沒有人住過的樣子而且看這四周,顯然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才會這麽幹淨。


  那麽

  誰會來這裏打掃?又或者說,是誰會派人來這裏打掃?


  除了薑稚

  他們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麽別的人會做這種事情。


  畢竟人死如燈滅,曾經的錦王府雖權勢滔天,但如今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別人不落井下石再燒一回錦王府就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會派人來打掃?

  所以


  薑稚他到底在想什麽?

  兩人實在是想不明白。


  “哥哥想進去,自然就會有辦法。”秦夜勾著唇角輕笑:“既然小朋友想進去”


  他從袖口拿出鑰匙:

  “走吧,進去看看。”


  鍾眠沉默了一下。


  “你”好一會兒之後,她才表情糾結地開口:“這鑰匙秦夜你哪來的鑰匙?”


  這可是錦王府。


  而且還算的上是薑稚的地盤鍾眠可不認為薑稚會把鑰匙給秦夜這家夥。


  “自然是偷的。”


  後麵這兩個字可謂是一個理直氣壯。


  秦夜半點都不心虛道。


  鍾眠:“”


  她就不該問的。


  不過

  “你怎麽偷的鑰匙?”鍾眠很好奇地問了一句。


  怎麽偷的鑰匙?


  微微沉默了一下,秦夜眉心微緊,這才開口:“過程有一點曲折和艱辛,不過沒關係,小朋友放心好了,我就隻是偷了一把,剩下的兩把都還在薑稚那裏,他便是發現了,也不會計較什麽的。”


  因為沒人可以給他計較。


  說句實話,雖然秦夜說的十分理直氣壯,但實際上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若不是薑稚身手不及他的話,他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隻是盡管如此,他還是差點被發現了。


  這下就不得不再一次提一提薑稚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麽了他就不明白了,一個空府的鑰匙,薑稚整天帶在身上做什麽?

  薑稚又不住。


  但這話顯然也就隻能在心裏誹謗一下,秦夜麵上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他伸手去牽鍾眠,輕笑著開口:“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說實話,她是真的覺得這樣不是很好。


  但鍾眠跟著他進去了。


  畢竟她是真的好奇和不解。


  能把皇兄的性子,養的像現在這麽奇怪還能讓皇兄在燒毀之後又重新建起來的錦王府

  又到底會是個什麽樣子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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