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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你在怪誰?

  “…阿眠的意思是…”


  瞬間便反應過來鍾眠的意思,鍾清絕微微頓了頓,旋即嗓音淡淡地開口:“前朝勢力的目的…”


  不在滁州麽?

  集結了這麽久的兵力也沒有絲毫動靜…目的想必是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那麽…在吸引他們注意力的同時,前朝勢力想做什麽?

  幾人的麵色皆是不太好看。


  “…他們不打滁州…”眸中劃過一道若有所思之色,秦夜抿了抿唇,嗓音沉沉:“…但他們總不可能沒有動靜…如今我在滁州,薑稚也在…錦王岑洲,也在。”


  那…


  薑稚來了…薑稚若是要來滁州的話…必定是要取得父皇的首肯的吧?畢竟眼下他們還是明麵上的君臣關係…薑稚不可能會直接跑來滁州…但之前他分明還不見蹤影…


  薑稚來了的話…


  滁州如今正是多事之地…父皇會放心讓薑稚一個人來麽?如果父皇真的喜歡薑稚的話…會放心讓薑稚一個人來滁州麽?


  答案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就像小朋友放心不下他一樣…就像榮親王和北陵的諸位皇子放心不下小朋友一樣…即便父皇對薑稚不是那種喜歡…也應該不會放心薑稚跑到這裏來…


  但是父皇放心他。


  所以…他的猜測,的確是沒錯的對吧?


  “南嶼殿下的意思是…”


  在場幾人都是聰明人,秦夜突然這麽說,思緒也就想到了一起。


  “除非如今貴國嶼帝陛下並不在上京城中,否則前朝勢力不可能對上京出手。”


  鍾清絕很冷淡地稱述事實:

  “他們不敢。”


  南嶼帝秦斯,是個絕對優秀的帝王。


  前朝之人,甚至是整個九州,恐怕沒有人不知道這一點——至少鍾清絕這麽認為。


  隻是…


  這件事他能想到…秦夜,總不該想不到吧?可是…


  除非…


  “嶼帝陛下來了滁州?”眉心頓時收緊,鍾清絕抬了眸,嗓音依舊淡淡的,卻摻雜著幾絲冷。


  此話一出,眾人的麵色再次變化了一怔。


  “不知。”


  搖了搖頭,秦夜擰著眉心開了口:“父皇沒說過…但是…薑稚在這裏。”


  薑稚在滁州。


  這一句話瞬間便勾起了鍾清絕的回憶。


  依舊是他和秦夜探討的那個問題。


  在秦夜猜測岑洲喜歡薑稚的基礎上…秦斯對薑稚的態度,到底是不是那種喜歡?

  如果是的話…


  如果秦斯真的來了滁州…


  “上京城…”眉心緊了緊,鍾眠扭過頭去看秦夜:“你的意思…前朝勢力的目的不是滁州,而是上京?”


  秦夜沒有說話。


  不論眼下…前朝勢力的目的到底是不是上京…他首先要確認的…還是父皇有沒有來滁州。


  若是父皇沒有來的話,上京城自然還是安全的。


  若是來了…也不知道父皇有沒有在上京做好防備…雖然依照父皇的性子,上京城此時定然也是有所準備的…但即便有所準備…恐怕也抵不過前朝勢力的處心積慮。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之前,前朝太子被薑稚扣在都督府…但是但目前為止,我們都還沒有見過前朝太子。”


  秦夜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那麽,前朝太子…人現在在哪裏?”


  薑稚是把人給放了麽?

  鍾眠也不由得愣了愣。


  這倒是。


  之前皇兄隻說前朝太子是他們相熟之人…卻沒有說到底是誰…而且迄今為止,他們都還沒有見過前朝太子的真麵目。


  可是…


  “你怎麽…突然就說起這件事情來了?”鍾眠擰起眉心開口。


  “前朝太子,是目前前朝掌權之人。”眸光深了深,秦夜嗓音沉沉地開口:“我總要知道是誰,才能從源頭處把這件事情給解決。”


  但是目前的問題是…


  這件事情若要知曉,同樣也要找到薑稚…或者…顧懷深和顏卿月二人。


  …


  天色漸漸晚了。


  眸色冷淡地盯了幾秒麵前的晚膳,薑稚很快便移開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小…小少爺。”


  內心一陣無奈,男子有點心累地按了按太陽穴,很小聲地勸了一句:“爺他回來的可能有點晚…要不,您先行用膳吧?”


  用膳?


  薑稚眸光涼涼地抬眸。


  下一秒,他極為幹脆利落地抬手,直接將桌布掀了起來。


  劈裏啪啦一陣的響。


  碗碟碎了一地。


  男子:“…”


  他沉默地閉上嘴。


  什麽也不敢說了。


  …所以陛下到底為什麽還不回來?趕快把這位難搞的小祖宗帶走好不好?或者一起過來承擔一下薑都督的怒火啊…


  他一個人太慘了。


  他一個人實在太難了。


  眼下東窗事發…陛下不自己擔著,卻讓他待在這裏…


  這般想著,男子又悄咪咪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坐在桌邊麵無表情,眉眼冷凝的薑稚。


  …惹不起。


  他默默地招手,示意別人上來收拾一下殘局。


  陛下怎麽還不回來?


  就這般胡思亂想了好一陣,男子終於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男子激動地抬起頭。


  不出所料。


  月華如水,身著玄色長袍的男子沐浴著月色而來,一張雅致的麵容上素來溫和的麵色此時卻頗有幾分凝重。


  “爺。”


  快步走上去迎接來人,男子先是喚了一聲,旋即壓低聲音對著秦斯開口:“小少爺見到墨遠了。”


  …見到了墨遠。


  步伐微微一頓,秦斯下意識地抬了眸,便對上了薑稚冷冰冰的目光。


  “怎麽回事?”


  眉心微微收緊,秦斯在原地停下,旋即對著薑稚溫和一笑之後,便收回目光看向男子,嗓音也在頃刻間冷了下來:“你怎麽守人的?朕說了讓阿稚見墨遠麽?岑洲呢?也見到了?”


  嗓音壓的極低。


  雖然阿稚如今武功被封,內力也被封了,五識自然不會像之前那麽好…但他還是怕阿稚會聽見。


  “…沒有。”


  被秦斯算了賬,男子原本激動至極的心理也冷靜了下來,他低下頭,恭恭敬敬地開口:“屬下無能,實在是…屬下攔不住小少爺。”


  “你無能便是你無能。”


  眸光冷了冷,秦斯嗓音冰冷地開口:“怎麽,你這話的意思是,這一件事,還怪阿稚他自己了?”


  男子默了默,然後很利索地搖了搖頭:“屬下知錯。”


  他就知道。


  反正不管是誰的錯,總歸,最厚都還是他的錯的…陛下難不成還舍得怪薑都督麽?

  秦夜眸光冷冷:

  “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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