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死亡凝視
蕭煙的水晶球碎了。
那是她最喜歡的玩具，她鼻子一酸，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蹲在地上去撿碎掉的水晶球。
陸子野站在原地，小臉冰冷的望著她。
小姑娘蹲在地上，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去撿碎玻璃。
陸子野的眉頭皺了皺，張了張嘴，想阻止她，最後想到她今天離譜的做法，還是抿著小嘴沒吭聲。
他沉默著低頭。
看到撿起玻璃片的手，又白又小，嫩生生一截。
小少年皺緊眉頭，剛要出聲。
就聽到她突然尖叫一聲，他飛快的低頭，看到小姑娘手心被鋒利的玻璃劃破，鮮紅的血液往外流，滴落在地上晶瑩的玻璃碎片上。
小姑娘怕疼，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嗷嗷大哭。
別看說話時是軟軟的小奶音，哭起來照樣驚天動地。
陸子野沒辦法，蹲下身子看了看她的手心，劃的不深，但是流血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幹淨的紙巾。
僵硬的握住她的小手，給她擦掉手心的血跡。
“小點聲。”
這要是被人聽到，還以為是他把小姑娘欺負哭了。
結果小姑娘被疼痛刺激的依舊嗷嗷叫，壓根不聽。
哭的淒淒慘慘，滿臉淚水。
委屈的像個八百斤的寶寶。
陸子野脾氣不好，自己能蹲下來安慰她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冷了聲音，臉上一層薄怒。
“閉嘴，不許哭。”
小姑娘嚇得瞬間噎住，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傻呆呆的望著他。
聲音是止住了。
小姑娘想哭又不敢哭，自己坐在地上抽抽噎噎，一雙眼睛紅彤彤的。
長洲的冬天地上很冷，地上還敷了一層霜。
陸子野彎腰把圓滾滾的小姑娘從地上拉起來。
“哥哥，去哪啊？”
“管那麽多，跟著就行了。”
陸子野帶著她回了家，他的外婆用粗糙溫暖的手，握著小姑娘的手心，耐心的給她消毒纏紗布。
收拾好手之後，又給她一把奶糖。
小姑娘徹底開心了。
自己笨拙的剝糖紙，小手包的跟個饅頭似的。
陸子野嫌棄死了，自己伸手給她剝好。
她乖乖張開嘴，“啊……”
小少年臉色更差，最後動作粗魯把糖丟進她嘴裏。
她嚼著糖，含糊不清的問：“哥哥，你為什麽不想當我的男盆友？”
陸子野裝作在看電視，不理她。
她跟著看向電視，突然說：“哥哥，你猜這個姐姐會不會親這個大哥哥。”
“……”
蕭煙：“要是她親了這個大哥哥，你就當我男盆友好不好？”
陸子野：“做夢。”
他都快被氣笑了。
隨後眼睜睜看著，電視上的女主在下一秒親了一下男主的側臉。
“……”
小姑娘揮舞著粽子一樣的爪子。
“你看你看。”
？
陸子野奇怪的看了她兩眼，皺著眉頭，盯著屏幕看了半晌。
突然反應過來。
這他麽……
不是電視劇回放嗎？
-
晨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光線柔和，淺藍色的窗簾被風微微吹動。
少年逆著光，俊美的容顏精致。
嗓音含笑，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想起來了嗎？嗯？”
蕭煙別過臉，臉頰上浮上一層薄紅。
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她故作鎮定的點頭，沒吭聲。
心裏的小人兒已經抓狂了。
他居然記得？！
太丟人了啊啊啊！！！
自己小時候做的都是什麽蠢蛋兒事。
護士推門進來，帶來個中年女醫生，打散了空氣中彌漫的尷尬。
“來，伸出來胳膊，我看看。”
蕭煙猶豫的看了眼大少爺。
想到他說，是護士讓他來排隊的，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從袖口伸出另一個胳膊。
嫩生生的胳膊格外纖細。
女醫生看她衣衫不整，不悅的抬眸，看了眼屋子裏的唯一的一個男生。
他不僅不避嫌，甚至旁若無人的，就盯著小姑娘看。
“……”
臉皮真厚。
女醫生到底有經驗，很快的就把血抽好。
蕭煙低著頭，抱著衣服飛快跑去衛生間換。
等她換好出來，大少爺也抽好血了。
他像個沒事人似的，伍劍經理來接他們，就看到一個個眼眶紅紅的。
“多大人了，抽個血不至於吧？”
沈嘉安委屈巴巴，“你不懂我們熊貓血的痛，女神，原來我們同病相憐，快來抱抱～”
沈嘉安張開手臂就朝著蕭煙跑過去。
腳下突然一絆，直接又撲向洛川，兩人一起砸到牆上。
洛川頭直接撞到了牆上，剛恢複好的心情又因為撞頭開始眼淚汪汪。
蕭煙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著洛川。
“沒事吧？”
洛川捂著額頭，頭上已經紅了一片。
沈嘉安納悶的看著平整的地麵，“臥槽我怎麽摔的，這地麵不是平的嗎？”
陸子野：“不曉得。”
“煙姐，我是不是破相了？”
小家夥捂著頭，“嗚嗚嗚顧哥還要接我去吃早餐呢，我變醜了我不去了……”
蕭煙伸手揉揉他的頭，小聲安慰著。
“沒事沒事，就是腫了一點，顧神不會嫌棄你的。”
過了沒多久，顧臨修長的身影就出現在走廊盡頭。
小家夥一個勁兒的往蕭煙身後藏。
顧臨微微顰眉，看向陸子野，“川兒怎麽了？”
陸子野：“瞪我幹嘛？我看起來像是罪魁禍首？”
顧臨神色清冷，“自信點，把像去掉。”
“……”
他衝著躲躲藏藏的洛川，嗓音淡淡的叫，“過來。”
洛川抱著蕭煙的腰不肯抬頭，他頭上起了個好大的包，嗚嗚嗚醜死了。
這下不光是顧臨皺眉，就連陸子野也皺著眉頭。
那爪子往哪放呢？
蕭煙哭笑不得得回頭，小家夥低著頭，藏著不出來。
顧臨幹脆走過去把他拎出來。
看到他亂糟糟劉海下的大包，皺著眉頭問，“頭上怎麽回事？”
沈嘉安搶答，“不小心磕的。”
洛川猛的抬起頭，氣鼓鼓的小臉指著沈嘉安。
“就是他，他撞我的，平時還一直欺負我。”
就這麽幹脆的指控他，沒有一秒鍾猶豫。
沈嘉安氣的，“小傻……你……”
小家夥一頭紮進顧臨懷裏。
“他還罵我小傻逼。”
顧臨清冷孤傲的眸子淬了冷意，麵無表情看向沈嘉安。
沈嘉安：“……”
這他麽是什麽……死，死亡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