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結束？不！研究才剛剛開始！
首都機場。
一架飛往紐約的民航客機，平穩的升到了空中。
李寧就在飛機上，他將會在肯尼迪轉機去紐約，隨後從紐約再轉機到阿拉巴馬州的塔斯卡盧薩。
這一路旅途注定非常辛苦，其他旅客都抓緊時間休息，李寧卻顯得精神奕奕，左右看著像是在找人，又像是第一次乘坐飛機。
有個白人小男孩坐在過道對麵，指著他對父親說道，“爸爸，你看他，是不是和我一樣。他比我還淘氣，總是到處看，你說過，這是不禮貌的。”
白人男子連忙捂住小男孩的嘴，朝著李寧露出了個歉意的笑容。
李寧頓時尷尬了。
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小男孩兒直接說出了其他乘客對他的感官，他再左右看的時候，就感覺大家好像都露出了厭煩的眼神。
他扭過頭對白人男子道，“你不知道我嗎？不認識我嗎？就是……超導反重力……”
“什麽？”
“超導反重力？”
“反重力？”白人男子來了興奮，“是科幻電影嗎？你是一名作家吧！我對超人很有研究，一直都想知道，超人究竟是怎麽飛起來的。你的作品裏是怎麽解釋的？”
“這個……”
李寧發現討論超導反重力，就是個巨大的錯誤。
接下來的一路上，他變得安靜了許多，因為根本沒有人認識他，也沒有人知道超導反重力問題。
一天後。
李寧終於回到了亞拉巴馬州，在塔斯卡盧薩下了飛機。
這一路的旅途，把身體的精力都耗光了，出了機場以後，他隻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覺，再沒有精神去想什麽超導、反重力。
第二天早上，李寧才帶著疲憊起床，去了阿拉巴馬大學。
他根本不擔心工作問題。
雖說是突然去了中國，但有了成果和沒有，完全就是不同的待遇。
如果這一趟沒有任何收獲，他幾乎注定會被學校解職。
現在學校則是歡迎他回來，物理學院的院長、人事處的負責人，還有幾個教授，一起呆在大廳裏，見到他走進來，直接鼓掌歡迎。
“啪、啪、啪！”
掌聲熱烈。
“歡迎李教授凱旋！”
“這是我們的諾貝爾得主、敬愛的李寧教授！同時，他也是我們幾十年的最佳同事！”
“下麵請李教授講話！”
李寧被一群人簇擁著，滿臉帶笑的說道，“很高興，我的理論被證明。但是，這隻是開始，我相信未來還會有發現，我們隻要在一個方向上，不斷的進行研究，就一定能有收獲……”
他簡單說了幾句。
大廳裏的人馬上繼續鼓掌，仿佛是在認可他所說的。
等理學院的歡迎儀式結束，李寧就去了人事部門續職，隨後關心了一下自己的課程問題。
一切都忙完了，他也回到了辦公室。
這時候，李寧有些鬱悶的發現，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
他還是阿拉巴馬大學的物理正教授，工作環境、待遇等等，都沒有任何的提升。
當然，也正常。
李寧已經是學校的正教授，已經是最高的科研職位，根本沒辦法繼續提升了。
至於學校給多少獎金……
不可能！
李寧所在的阿拉巴馬大學，準確的說是阿拉巴馬大學塔斯卡盧薩分校，是一所公立研究型大學。
阿拉巴馬大學也有些名氣，但在全M國大學排名卻不高，綜合評價排在一百名開外。
阿拉巴馬大學最有實力的專業是公共關係管理，其次是勉強擠進前十的醫學院、排到前五十的法學院，信息、傳媒、醫學護理等領域，都是受到外界肯定的。
但是，以上和理學院無關。
阿拉巴馬大學的物理學院，根本談不上什麽排名，學院隻有少數幾個教授，有的還是博士生兼職，李寧就算是其中最優秀的了。
當學院沒什麽規模、人才、成果，經費自然也是很少的，他們連物理實驗室設備的維護費都發愁，更不用說拿出大筆獎金給教授了。
……
阿拉巴馬大學的物理學院，當然不會無視一個取得世界級物理成果的在職教授。
事實上，早在李寧回校之前，理學院的院長，已經和人事負責人討論過來，他們一致都認可一件事——
李寧，留不住了。
李寧取得了最頂尖的物理成果，他的超導反重力理論得到了證明，就肯定會拿到國際級物理獎項。
如果僅僅是獲獎的話，哪怕是獲得諾貝爾獎，也不一定能影響到一名正教授的職位，關鍵是李寧取得成果的領域是反重力。
國際物理學術界都知道，反重力研究最深入的是斯坦福大學，斯坦福大學每年為反重力研究投入超過一億美元，相關領域取得成果的科研人員，幾乎都會選擇斯坦福大學。
哪怕是不選擇斯坦福大學，也會拿著斯坦福大學給的補貼。
李寧完成了超導反重力理論實驗證明，幾乎肯定會到斯坦福大學工作，並不是說他肯定會‘跳槽’，而是因為反重力的研究，去斯坦福大學才能獲得最好的環境。
阿拉巴馬大學沒有相關人才，連相關的立項研究都沒有。
總之，李寧肯定會離開。
所以理學院、人事部門，都是對李寧禮節性的歡迎一下，而不是直接給予相應的獎勵。
李寧沒有獲得獎勵有些鬱悶，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的生活並不是和以前一樣。
比如，有幾波記者來采訪。
最先來的是兩個娛樂記者，也可以叫做八卦新聞記者。
李寧期待的接受了采訪，結果就聽到記者的提問都是，“趙奕和你一起做的研究，對吧？你和他熟悉嗎？他為人怎麽樣？”
“你對趙奕了解多少？能說說嗎？很多人感興趣的是，他是怎麽從一個魔方專家，變成頂級數學家的？”
“你覺得趙奕……”
八卦記者的每一提問都離不開趙奕，因為趙奕才是新聞的焦點。
趙奕在M國的名氣也很大，但多數普通人對他的印象並不是數學家，不是哥德巴赫猜想、不是費馬猜想，更不是三維震顫波形圖，而是‘超級天才’、‘魔方計算器’、‘頂級的黑-客’，等等。
這些才是多數M國普通人心裏對趙奕評價的標簽。
普通人不關心學術圈，不關心數學猜想，也不會關心數學家、物理學家，他們關心的是和生活有相關的。
魔方計算器，就是趙奕的第一個標簽，也是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到了現在好多人，還在使用最原始版本的魔方計算器。
那個版本被認為是‘經典’。
另外的印象就是超級天才、頂級黑-客了，因為趙奕給蘋果手機指出過漏洞，後來也有一些黑-客，給蘋果手機指出漏洞，可數量和質量相比，就實在是差太多了。
不管是指出蘋果手機漏洞，還是製作魔方計算器，都是趙奕上高中的時候完成的。
所以大眾的心裏就認為，“趙奕是從黑-客高手、魔方天才，慢慢成為頂級數學家的。”
八卦媒體當然會關心趙奕，因為李寧根本沒有關心。
如果隻是李寧的理論被證明，他們甚至都不會過來采訪本人，最多就是報道一下而已。
等媒體記者離開以後，李寧的腦子裏都是‘趙奕’的名字，不由得用力搖頭，咬牙道，“我討厭八卦媒體！”
下午有專業的學術媒體來做采訪，李寧的心情也變好了，他期待一次屬於自己的采訪。
但是，他很快失望了。
學術媒體的專業性非常強，上來就問起了超導反重力問題，讓李寧簡單的做了個解釋。
李寧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記者問道，“這次是你和趙奕一起的研究，對吧？我們看了論文，你隻是發表了理論，和二十年前的基本一致。”
“……沒錯。”
“那麽在合作中，你又做了什麽呢？”
“……”
“我們都承認，理論是你的，但實驗驗證方麵，大部分都是趙奕完成的，沒錯吧？現在實驗成功了，大家都說是你們一起的成功，但你是否認為，自己是在竊取屬於趙奕的成果？因為好多人說，哪怕沒有你的理論，趙奕也一樣能成功。”
“——？？”
李寧都被說愣了。
他仔細思考了一下，發現還真是和記者說的一樣，底層的數學構架都是趙奕做的，實驗方法是趙奕利用構架的數學推導出來的。
那麽，他有什麽用？
“不對啊！”
“超導反重力理論是我的、是我的，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經發表出來了。”
“怎麽回事？”
“現在好像一切和我無關了？”
學術媒體走了。
李寧長呼了一口氣，他發現媒體太專業也不好，因為他們是希望製造新聞，提問有時候就很刁鑽，關鍵他們還都非常的專業，采訪前會做很多功課。
這就難受了！
李寧著實冷靜了很久時間，最後拍著桌子咬牙鬱悶道，“我討厭專業的學術媒體！”
很快。
李寧想明白了，他知道被記者刁難的原因。
種族！
“不管我是不是M國人，在M國生活了多久，有沒有M國護照，他們都會把我當做中國人。”
“同樣是中國人，我和趙奕放在一起，他們肯定會刁難我。因為趙奕更有名氣、更受歡迎，他甚至就像是個好萊塢明星！”
“媒體記者采訪不到他，想刁難他也做不到。”
“所以他們隻能刁難我……是不是該回國了？也許，回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李寧沉默了。
……
另一邊。
趙奕並沒有受到采訪的困擾，他並不在意超導反重力的成果，因為他覺得那不是屬於自己的。
他隻是接受了兩次采訪，和幾個熟悉的學術圈朋友，談了下超導反重力的實驗發現，隨後就閉門不出專心做研究了。
很多人感到奇怪。
因為超導反重力實驗結束，實驗已經最大可能的放大了‘反重力’效果，數據也都收集好了，相關的論文也都發表出去。
現在還研究什麽呢？
有好奇的人就問向錢虹，錢虹是趙奕的專屬助理，對趙奕具體做什麽，還是有些了解的。
這不是秘密。
錢虹對熟悉的人說了，“趙院士啊？他正在研究反重力問題啊？好像是構建數學、反重力體係什麽的，他解釋過，我聽不太懂。”
高義華奇怪的問道，“超導反重力不是研究完了嗎？還能研究什麽？除非是建設大型的反重力實驗裝置，否則也不會有收獲了。”
其他教授也跟著點頭。
在理學院的物理教授中，孫家文是比較有權威的，他在物理實驗研究領域，發表過國際頂級成果，還進入過量子物理實驗團隊，參與過歐洲粒子對撞機實驗的數據分析工作。
孫家文站出來說道，“正常情況下，確實是這樣。超導反重力，沒什麽可做的了。”
“這就像是粒子對撞，沒有更大型的設備，靠想象也不可能有結果了。想要更多的發現，肯定要建大型設備。但這個方向，能探索的很有限，經費、耗能都是大問題，想繼續研究肯定要申請，要做長期的論證。”
高義華問道，“那趙奕究竟是研究幹什麽？”
很多人感到好奇。
其實不止是物理教授或者理學院的教授，生物醫學研究所的研究員們也很好奇。
所有人都知道超導反重力有了成果，但趙奕好像變得更忙了，幹脆就悶著做起了研究，連自己的實驗室都不來看看。
這天，趙奕終於出門了。
他不是去醫學中心，也不是去理學院或物理實驗室，而是溜溜達達的在校園裏逛著，還到大操場上跑了兩圈，好像是在放鬆心情。
高義華看到了趙奕，馬上追了過去問道，“趙奕啊，你最近在研究什麽？怎麽都不出門了？”
“反重力問題。”
“反重力問題？”高義華奇怪道，“不是結束了嗎？”
“沒有啊？”
趙奕解釋道，“我們隻是證明了超導通電後，具有切麵阻隔引力傳到的特性，但也隻是超導材料。”
“我相信，不可能隻有離子晶格自旋，才能產生阻隔引力作用，肯定有其他能產生類似作用的方式。”
“我的研究就是這個。首先要破解離子晶格自旋阻隔引力傳導的原理，構建完善的反重力數學體係。”
“然後推導出其他產生阻隔引力傳導的方法……”
“我在微博上都說了，不遠的將來讓人類在地球上漂浮，體驗在外太空的感覺，肯定要說到做到啊！”
“隻是可惜，我的研究才剛有一點點成果……””
趙奕歎氣的說著，表情神態都顯得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