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懷疑你有白內障
有人來了？！
這是顏如羽的第一想法，而接著，他的目光看向廟門口。
在那裡，真的站著一個人。
一個頭戴斗笠的黑衣人，這個裝扮倒是和他的打扮差不多，區別是對方的胸口上綉有一個月亮的標誌，形如圓盤，大小如扣，月中還銹有一座宮殿，彷彿是傳說中的廣寒宮。
除此之外，她的腰間還插著一面小旗，旗上紋有古怪的『雲紋』，如同清風徐來。
最主要的是，旗上有著一行筆鋒蒼勁的小字……
「巡山守夜，諸邪退避！」
……
七月，梅雨季。
潞州的雨已經斷斷續續的下了兩個月了。
作為洪水災情的重災區，朝廷對於潞州是有特殊照應的，每年都會下撥一批賑災銀子以作救濟，數額一般會在二百萬兩左右。
但這些銀子真正能落到災民手中多少，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畢竟面對二百萬兩的巨款，誰能不心動？
至於貪污賑災銀子會不會被發現？卻是有些多慮，因為，諾大的潞州若都是清水衙門，那才是真稀奇。
只是，今年的災情遠比往年來得洶湧。
除了上黨郡之外，整個潞州基本上都泡在了水裡，災禍遍野，流亡四布，無數災民餓死，淹死，甚至已經有人聚眾鬧事，扛起了造反的大旗。
至此，天武帝大怒。
下令徹查，嚴查。
潞州官員們一聽便知道這是要開始整頓吏治了，都是極為配合，立即著手調查，經過半個月的審查，很快便查明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潞州官場真的是一片清明，人人都是好官，他們不僅沒有貪污，他們還拿出了府中的存糧，四處建亭布粥。
而且，這些都是有證據的，一些官員們人手一封萬民請願書，百姓們都聯名上書，請求朝廷恩獎。
那麼，問題就來了……
既然全是清官，朝廷下撥的二百萬兩的賑災銀子跑哪兒去了呢？為什麼災民會餓死，會造反呢？
原因很快浮出水面，原來是妖邪作亂！
朝廷下撥的賑災銀子是真的發了下去，可因為水災，水路已經走不通了，各地救濟的隊伍只能冒險改走了山路，結果，運送糧食和銀子的時候，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全被山上的妖邪奪了去。
太可惡了！
潞州官員紛紛上表，請朝廷派人下來潞州除妖。
而要論到除妖，那肯定就是夜巡司的職責範圍了，雖然，潞州也有夜巡司，但終究是有些人手不足。
最主要的是，要讓朝廷看到賑災銀子真的是被妖邪搶走，就必須要是神都的夜巡司親自來查。
『魏雨』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從神都來到了上黨郡。
作為神都的『精銳』，魏雨肩負著降妖的重任，按照各地官員的奏報，上黨郡外的雙丘山是妖怪盤踞的重災區。
所以，風雨中……
她來了！
……
「轟隆！」
一道閃電劃過。
魏雨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一張極為漂亮，又極為蒼白的臉龐，還有一雙灰白得沒有光亮的眼睛。
她靜靜的『看』著廟中的一切，如同一具木偶。
而顏如羽同樣在靜靜的看著魏雨。
白，很白！
這是一張白得如同死人一樣的臉，特別是那雙眼睛，裡面真的是沒有一丁點的光芒。
顏如羽的第一個想法是，這是一個木得感情的殺手！第二個想法是，咦？這女人是一個守夜人？！
但這兩個想法其實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正在看著他，但面部表情卻是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
這就真的很不正常了。
一個女人，看到他的臉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反應？這就像一個男人，看到一個絕世美女，你絕對會控制不住的多看兩眼。
顏如羽甚至懷疑，面前這位……是不是女人？
又或者是個『白內障』？
說真的，那雙灰白的眼睛，真的不該是正常人類的眼睛。
唉……
事逼的體質真好，這麼一間小破廟裡，居然能碰上兩個極品？一隻修鍊千年的老狐狸就算了，怎麼還蹦出一個得了白內障的守夜人？就算你真的要玩李鬼見李逵，至少也找個正常的來吧？
正想著，他就看到廟門口的守夜人走了進來，一步一步，帶著一股濃郁得讓人心顫的血腥氣味，猶如冥府中的拘魂使者。
「好重的血腥氣，這個白內障女人到底殺了多少人？！」顏如羽本能的感受到了不安，他確定這個女人的實力非常強大。
大先生和十三小寶等狐狸精此時也愣住了，剛剛解決了滅族的危機，結果，又碰上了幾個巡山的守夜人？
而且，這血腥味……
太可怕了！
小白狐本能的縮了起來。
大先生的臉色同樣有些蒼白，但很快他想到了一件事情，等等？說到守夜人，廟中好像還有一個？
剛準備開口，異變發生了！
廟門口進來的守夜人在踏出三步后，突然就身子一歪，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整個人筆挺挺的就栽倒在了地上。
「咚！」
一聲悶響。
女人栽在了地上，頭上戴的斗笠飛起，正好飛撞在了山神石像前的香案上，把香案撞得都顫了一下。
「……」顏如羽。
「……」大先生。
「……」十三小寶和小白狐等狐狸精。
雨劈里啪啦的敲打著窗。
廟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死了？！」
「這個守夜人，居然就這樣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先生清醒了過來，他完全沒看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好像死了一個人？
而且，還是一個守夜人！
心顫，不明。
但很快，他想到了什麼，接著，他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顏如羽，因為，廟中只有顏如羽可以做到『無形殺人』。
……
顏如羽其實也偷偷的看了大先生一眼，因為，他的心裡同樣被面前的發生的一幕給震住了。
「死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怎麼這個白內障一下就倒下去了，完全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就吐血而亡了？！」
「是這隻老狐狸！」
顏如羽瞬間明白了過來，在這山神廟中，能做到『無形殺人』的，只有跪在自己面前的這隻老狐狸精。
可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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