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逃竄的老鼠
窗外的的鳥啼聲,清脆悠揚,撓得床上的人,心情舒暢。
慕清淺伸個懶腰,嘴角大大的咧開,一個翻身,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揉揉眼睛。
習慣性的拿起床頭櫃子上的手機,信息箱顯示一條未讀短信,慕清淺擰起眉頭,從床上下來。
信息是唐帥發來的,慕清淺盯著屏幕上的一行簡短的字:三年之約!
慕清淺嘴角僵住,伸手把信息刪除,手機扔到床上,轉身去了衛生間。
慕清淺腳步踏在樓梯上的時候,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喝醉酒,那隻剛踏出去的腳,立馬瑟縮回來,連忙後退幾步。
慕清淺啊,慕清淺啊,你才寫的檢討書,這會兒紙還沒捂熱,你又犯事兒,腦海裏閃過大叔那張千年寒山臉和搓衣板。
慕清淺蹭蹭的跑回房間,關上房門,決不能出去,這不是往槍口上撞,找死你嘛!
雷辰琛抬頭看向樓上,嘴角抽抽,想到昨天晚上,他抬手扶額,放下手裏的報紙,優雅起身提起公文包,徑直向外走去。
慕清淺在房間裏蹲半天,肚子餓的咕咕叫,她貓著身子偷偷的向樓下張望去,掃視一圈後,拍拍胸口,直起身子,大搖大擺拉開房門,向樓下衝去。
跑到餐廳的時候,王媽真端上來一籠湯包,見她跑進來,笑道,“慕清淺小姐,您慢一點兒。”
慕清淺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秘兮兮的瞅著王媽,“王奶奶,叔他早上心情如何啊?”
王媽神情一滯,放下手裏的湯包,“少爺,心情挺不錯的,早早的上班去了!”
慕清淺衝著王媽賊兮兮的笑笑,指著桌子上的早餐,“心情好就好,王奶奶,我吃飯了,不耽擱您忙其他事情。”
王媽也沒有在說些什麽,轉身向外走去。
慕清淺吃完早餐,提著書包向外走去,送她的司機還是大塊頭,她一屁股坐進去,對著大塊頭說聲“謝謝啊!”
大塊頭麵無表情的回她一句,“不客氣,您坐好,係好安全帶。”
慕清淺嗬嗬噠,果然物以類聚,一群麵癱高冷臉。
慕清淺是踩著上課鈴跑進教室的,讓她吃驚的是,教室裏出現一個陌生的老師,幹練的短發,三十出頭的樣子。
她進來的時候,正好撞上她的視線,不由得頓住身子,慌張的跑到座位上。
這個短發老師叫李雅琪,反正是來接替秦朗的位置的,誰當班主任和慕清淺的關係不大,她也懶得八卦。
不過沉默寡言的駱棠確實讓慕清淺傷透了腦袋,她思前想後,得出結論就是駱棠失戀了。
去TF社團的路上,慕清淺擰著眉毛瞅著駱棠。
“你丫,不至於吧,不就一場從未開始便夭折的戀愛。”
慕清淺踢著腳下的飲料瓶子,小手插在褲兜裏,吊兒郎當的晃著身子,一臉的無所謂的樣子。
“慕清淺,我頭有些疼。”
駱棠可伶兮兮的望著慕清淺,兩隻眼裏帶著水汽。
慕清淺聽到這話,立馬伸手觸到駱棠的額頭,滾燙的溫度灼著她的手。
“你丫發燒了,還有些頭疼,走,去醫院。”
慕清淺說完強行把駱棠拉到校醫院,“錢阿姨,駱棠她發燒了,您給看看?”
慕清淺和駱棠都是校醫院的常客,所以和這裏的校醫錢美芳很熟悉。
錢美芳趕緊從座位上起身,從消毒液裏拿出一隻溫度計,用棉球擦幹,“先測量一下體溫。”
慕清淺伸手接過,二話沒說抬起駱棠的胳膊,放到腋下,然後抱著駱棠,並排坐在躺椅上。
“慕清淺,其實我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駱棠低垂著頭,語氣輕飄飄的,聽的慕清淺眉頭擰成疙瘩。
“我們讓錢阿姨看過,就回家。”
慕清淺提著錢阿姨開的藥,送駱棠坐上私家車,看著車走遠,才返身走到公交站。
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慕清淺自嘲的笑笑,從書包裏掏出一片綠箭口香糖塞到嘴裏,然後發條信息,給李一大致說下情況。
“慕清淺!”
慕清淺抬頭便看見蘭基博尼裏的秦朗,完全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好像為人師表那都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慕清淺沒好氣的回到,“幹嘛,前任班主任。”
秦朗尷尬的笑笑,人家小姑娘都沒放在心上,他一萬花叢中過的公子還不好意思。
“不幹嘛,帶你去約會?”
慕清淺驚恐的瞪著兩個眼珠子,嘴裏的泡泡“啪”的一聲,粘在嘴巴和鼻子上,讓她憋好半天氣。
她伸手扒拉下來,扔進垃圾桶,嘴角抽抽,“不好意思,本姑奶奶要回家備戰高考。”
慕清淺說完跳上公交車,沒在看一眼蘭基博尼的某高調男,有錢人都是有錢沒事燒得慌。
秦朗盯著公交車尾,惡狠狠的咕噥一句,“這女人變臉,倒是快如閃電,真是望塵莫及。”
腦海裏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模糊片段,嘴角勾起。
慕清淺坐公交車到底站,蹦躂著下車。
抬頭向天邊看去,橘紅色的夕陽灑在漫山遍野的樹林裏,她把視線落別墅上,掏出手機,來個九連拍。
不過自拍的興致很快缺缺,因為那眼看著別墅,走半天還沒摸到,慕清淺隻覺得兩腿開始發酸,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休息。
突然遠處一輛熟悉的黑色布加迪出現在視線裏,慕清淺蹭的一下從石頭上站起來,急吼吼的晃著兩個爪子,爪子裏還有幾朵路邊的野花。
“雷爺,那好像是慕清淺小姐?”
王強小心翼翼的提醒到,從後視鏡裏觀察閉著眼的主子。
雷辰琛淡淡的開口到,“專心開好車!”
慕清淺就眼睜睜看著絕塵而去的布加迪,趕緊提著書包,撒腿就跑,“叔,我是慕清淺啊,叔,帶我一下唄。”
大約跑了五百米,慕清淺敗下陣來,她雙手撐在腿上,喘著粗氣,大聲衝著地麵叫道,“秦繞,王八蛋一個。”
反正到家的時候,慕清淺演化成被霜打的茄子,歪著腦袋,嘴裏叼著一根草,渾身髒兮兮,書包托在地上,頭上插著幾朵花瓣青草,臉上紅丹丹卻雙眼無神,看到某人時,瞳孔才收縮。
“洗洗,下來吃晚飯。”
雷辰琛丟下一句,優雅的起身,徑直的向餐廳走去,丟給慕清淺一個高冷的背影。
慕清淺翻了個白眼,抬腳繼續向樓上爬去,終於挪著步子到臥室的門口,門一推,直接屍躺。
慕清淺是洗過澡才下樓的,不然她這樣髒兮兮的,她是不介意,但礙於主人是個十分愛幹淨的潔癖男,她還是會注意的。
雷辰琛聽到腳步聲,眼皮輕抬,女孩穿著牛仔短褲,白T恤,夾腳涼拖,大搖大擺的坐到位子上,毫無形象。
“吃完飯,到我書房裏!”
慕清淺抬頭,兩隻眼睛盯著站起來的大叔,嘴裏剛塞進去的半截蝦又騰回來,“叔,去你書房做什麽?”
雷辰琛頓下身子,劍眉蹙起,暗黑的眸子盯著慕清淺的毛茸茸腦袋,“這麽快就什麽都忘記了?”
慕清淺渾身一個激靈,唯唯諾諾的咧嘴一笑,“叔,我沒忘,沒忘,一會吃完立馬到書房。”
完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雷辰琛勾起唇角,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慕清淺這頓飯吃的那是一個細嚼慢咽,站到大叔書房的時候,已經快九點。
“叔……”
她抬頭小心的看一眼大叔,見他麵上平靜,心裏的鼓點打得越發密集,不禁腹誹。
什麽女人心海底針,明明男人臉才是海底的針尖。
雷辰琛抬起頭來,伸手按下開關,頓時整個房間亮堂起來。
“昨天……”
“昨天我又喝醉酒了,叔我知道錯了,但我保證那絕對是最後一次。”
慕清淺聽大叔提昨天兩個字,立馬就壓抑不住,主動認錯,臉上的表情很認真。
雷辰琛瞥著慕清淺,瞧她一臉懺悔的認真模樣,裝的太像一回事,他薄唇輕啟,“懲罰,已實施過。”
慕清淺錯愕的抬頭,撞見大叔嘴角那抹笑意,恍然大悟,她就說蠻,她這麽大個人,杵在路邊會看不見,原來是有意。
“哦,哦,哦,大叔懲罰的好!”
慕清淺嘴裏的那個好字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這會兒她兩腿還酸著,好個屁。
雷辰琛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抬手指了指慕清淺身後的沙發,“那上麵是卷子,過去做,做好送給我檢查。”
慕清淺順著大叔的手指轉身看看,視線落在灰白色沙發的幾張試卷上,頓感頭發一陣發麻,隻想臨陣脫逃。
但有些念頭就是想想,她還是走過去,拿起試卷趴在沙發旁的櫃子上寫起來。
雷辰琛見慕清淺乖乖的寫試卷,視線重新落到文件上。
“諾,叔,你檢查吧,我已使全力。”
慕清淺是絞盡腦汁,才將這殺千刀的試卷填滿,她笑嘻嘻的盯著大叔,心情很失落。
雷辰琛仔細把兩張試卷看一下,而後說了句讓慕清淺激動的話,“你底子還不錯。”
慕清淺睜著杏眼,分分鍾繞過辦公桌站到大叔的身側,盯著自己的試卷,連背都挺直了許多。
雷辰琛勾著唇,看著慕清淺亮晶晶的大眼,唇瓣微張著,“隻是兩張試卷都不及格。”
果然慕清淺聽到這話,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萎靡不振,撅著嘴,“額!”
雷辰琛伸手安慰性的摸一下慕清淺的頭,而後標出所有的錯誤點,然後遞給慕清淺,“拿回去,在做一遍錯誤的,明天晚上講解。”
慕清淺灰溜溜的接過,提溜著腦袋,轉身準備走人,卻不料背後又傳來一句。
“以後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做試題,乘著我吃早餐的時間檢查。”
然後胳膊肘子下,又多出來幾本習題集,慕清淺默默的接過來,心情忐忑的向外走去。
雷辰琛搖搖頭,低頭批閱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