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爸爸得絕症
“打！”
慕清淺突然語氣就不足了，她雖然學習不怎樣，但智商還是沒問題的，大叔話讓她恍然大悟一些東西。
雷辰琛瞥她一眼，輕勾著唇角，連著眼睛都是笑意朦朧的，拍拍身邊的沙發道，“坐過來。”
慕清淺瞬間傻眼，大叔的笑的這麽燦爛幹嘛，人家好怕！
慕清淺尷尬的回以大叔的微笑，而後磨嘰的起身，坐到大叔的身邊，“叔，要給我上藥啊？”
雷辰琛挑開瓶蓋，熟練地挑出棉球，“你不都看到了，還問我，那麽想和我說話？”
嘎……
“沒有哎……”
慕清淺心虛的吐吐口水，完了，心跳加速，渾身發熱，大叔是不是吃錯藥了，明明不是應該對她狗血淋頭的嚴加批評麽？
雷辰琛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慕清淺緋紅的耳垂，“你要明白一個道理，法律永遠比暴力來的更加力量無窮。”
慕清淺把眼睛胡亂的放在別處，然後“哦”了一聲。
“把臉伸過來。”
“哦。”
慕清淺仰著小腦袋，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哈。
雷辰琛挑著棉球，輕輕的擦拭慕清淺的嘴角和眼角，指尖觸及的是一片溫熱。
“不過叔，今天我表現不錯吧，那個大媽說您教導無方，我們倆最後給她實力打臉。”
雷辰琛輕挑眉頭，彈掉手裏的棉球，拿起藥膏擠出一點兒在指腹，淡黃色的膏體有著淡淡的香味。
“還行！”
慕清淺激動的扭動著小身板，鼻尖傳來香味，“叔，這藥膏味道真好聞。”
“嗯！”
雷辰琛仔細的塗抹著藥膏，他聞到的隻有女孩身上的百合香味。
“好了。”
慕清淺撤回臉，睜開眼睛，開口道，“叔，您趕緊去上班去吧。”
雷辰琛視線落在茶幾上，淡淡的開口，“收拾一下，今天在家裏做習題。”
“哦，我知道，我現在這種鬼樣子也不好意思去汙染大眾的視線的。”
慕清淺嬉皮笑臉的開始收拾東西，而後目送著大叔下樓。
當慕清淺坐到書桌前時，先是給駱棠報聲平安，後喝完一杯水，開始埋頭做習題。
期間王媽送進來兩盤水果沙拉，她邊吃邊做，在放下筆的時候，是因為手機響了。
她拿起手機，來電顯示人是二姐，慕清淺猶豫不決，慕心對於她可是沒安好心，但是還是接聽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慕清淺，出來我們談談。”
慕清淺撇撇嘴道，“我們有什麽好談的。”
電話那邊靜默一會兒，“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慕清淺抽抽嘴，“慕心同學，你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和我說啊，騙鬼的嗎？”
電話裏傳來壓抑的哭泣聲，“妹妹，是爸爸的事情，很重要。”
慕清淺沉默一會兒，而後到，“好吧，我信你一次。”
慕清淺說完就掛上電話，手機立馬就收到一條信息。
同藝校門口見，五點。
慕清淺撇撇嘴，放下手機，敲門聲正好響起，“進來。”
“小姐，用午飯了。”
這是傭人小紅，長得很水靈。
“好，我們一塊下去。”
慕清淺說完便起身，和小紅一起向樓下走去。
午飯很豐盛，但是慕清淺沒什麽胃口，因為下午要和暮雨見麵，她隱約覺得有事發生。
匆匆吃完飯後，慕清淺上樓繼續寫作業，一隻到下午四點，慕清淺換身衣服，下樓。
“王奶奶，我出去一趟，回頭和叔說一下，在讓王強哥送我一程唄。”
王媽停下手裏的事情，回道“好的。”
慕清淺讓王強把她送到同藝的校門口，便讓他回去了，畢竟她已經麻煩人家，不太好意思繼續麻煩下去。
同藝、同流兩坐學院在一起，而同人和同濟在一起，雖然四座學院是在一起，但是這中間隔著一個住宅區，所以實際上還是分開的。
當然這不是慕清淺第一次來同藝，以前經常和駱棠來逛逛，看看帥哥美女，陶冶陶冶情操啥的。
“慕清淺。”
慕清淺從花壇上跳下來，輕拍拍自己的屁股，正向她走來的一身紅色連衣裙的長卷發女孩，正是慕心。
“我們去那邊的靜吧坐著談吧。”
慕心目光細細打量著慕清淺，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出落得越來越漂亮，盡管臉上帶著愈傷，那張小巧精致的鵝蛋臉，還是漂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好哎，不過你付錢，我一窮二白。”
慕清淺瞥一眼慕心，把小手插在褲袋裏，腳下踢著石子。
“這是當然。”
慕心說完，視線落向前方，腳步不快不慢，兩人並排走著。
大約十分鍾，就走到暮雨嘴裏的那個靜吧，招牌上寫著冥豔兩個字，慕清淺打量一眼，兩人進去。
冥豔酒吧，慕清淺沒來過，不過確實是靜吧，三三兩兩的一桌子，談笑風生。
慕清淺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
“您好，兩位需要點什麽？”一位男侍者及時上前詢問。
“一瓶啤酒，一份爆米花。”慕清淺翹著二郎腿，對著男侍者打個響指。
“給我一杯橙汁，謝謝。”慕心隨後開口。
“趕緊說，我趕著回去。”慕清淺看看天色，夕陽散發出大片的紅光，鑲嵌在房子裏。
“嗚嗚嗚……”
慕清淺不明所以，拉回視線，“我來可不是看你哭的，趕緊說事。”
慕清淺被慕心的哭聲弄的渾身不自在，她放下二郎腿，雙手放在圓桌上。
“爸爸……爸爸他得了肺癌，還有三個月。”
慕清淺渾身一震，雙目呆滯一會兒，瞳孔急劇的渙散複而收縮，“你說什麽，在說一遍？”
慕心擦著眼淚，“是你離家出走的那天，爸爸被氣暈過去了，我們去了醫院，那天就檢查出來了，但是爸爸瞞著我和媽媽，昨天爸爸又暈倒了，我們才從醫生口中知道。”
慕清淺放在桌子上的手，收緊。
這時侍者把酒和食物端上來，“二位請慢用。”
慕清淺伸手拿過酒瓶，就往嘴裏灌，含混著心口的痛。
他是恨父親，可是聽到這個消息，再多的恨也毫無意義。
“這是爸爸的醫院住址，你有時間去看看他吧，但是我希望你能放下恩怨，搬回家陪著爸爸。”
慕心從包裏翻出一張紙，放在慕清淺麵前桌上，轉身離開。
慕清淺把酒瓶子放回桌上，抬起那隻顫抖的小手，捏起那張紙，眼淚凶猛的砸下。
慕清淺從酒吧出來，立刻就找量計程車，報上地址上的醫院。
海城第一人民醫院。
慕清淺從計程車上下來的時候，沒有直接去病房，而是先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平靜下來自己的心情後，乘著電梯向頂樓的VIP病房。
她沒有勇氣直接推門進去，而是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坐好一會兒，直到遇見沈琴從房間裏出來。
慕清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憔悴的沈琴，麵上慘白一片，沒有往日的精致妝容，沒有以往的趾高氣揚和咄咄逼人，甚至看她的的眼神都是渙散的。
“進去吧，他一直在等你。”
沈琴說完便提著保溫盒進電梯，整個人都是蕭條的。
慕清淺鼓起勇氣，起身向那扇門走去，心裏翻江倒海的疼，她抬起手輕輕的推開門。
“我不是說隨便吃什麽嗎？”
慕軒和言語嚴厲，但聲音明顯不似往日那般洪亮。
“爸……”
慕清淺輕聲叫喚，握著門把的手泛出青白，她低垂著腦袋，看著冰冷的白色地麵，上麵的光晃得她眼睛生疼，眼淚急劇匯集。
慕軒和渾身一震，抬頭看向門口，死灰的眼裏出現一道光彩來。
“慕清淺，慕清淺快過來讓爸爸好好看看。”
慕軒和高興的從床上掙紮著坐起來，那隻形同枯槁的手向慕清淺招著，對於這個女兒他最為虧欠。
慕清淺踉蹌著步子，一頭撲進床上，眼淚無聲無息的往下掉。
“爸爸，我對不起你，我不該任性惹您生病，爸爸。”
慕清淺含糊著眼淚喃喃自語，因為抽泣，肩膀聳動著。
慕軒和大手撫上慕清淺的頭頂，輕輕的拍著，“孩子，是爸爸對不起你。”
慕清淺抬起頭來，兩隻紅腫的眸子看向慕軒和，看到滿頭白發的時候，心像是針刺般的疼。
“爸，我們好好看醫生，好好吃藥，一定會好的，以後我再也不任性，再也不會離家出走，再也不會說那樣絕情的話，爸爸。”
慕清淺緊緊的抱著慕軒和，她知道她說的這些毫無作用，這世界上沒有時空倒流，也沒有後悔藥。
“你能來看爸爸，爸爸閉眼也就瞑目了，慕清淺以後慕氏企業就交給你了，答應爸爸好嗎？”
慕軒和自從得知自己身患絕症，便一直在思考慕氏該何去何從，暮雨不是經營公司的料子，暮雨媽媽隻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婦人，唯有慕清淺是唯一的人選。
“爸爸，我不要，我什麽都不會，您好起來自己去管理公司。”
“爸爸沒辦法啊！”
慕軒和的這一聲，透著無限的無奈。
沈琴站在門外，那隻放在門把上的手緊緊的握著，眼底透出濃濃的不甘和恨，她鬆開門把，轉身向電梯走去。
慕軒和拍著懷裏的慕清淺，“我走之前，一定會給你安排好一切，以後你一定要擔當起慕氏，把慕氏發揚光大，爸爸這輩子是沒有希望了，隻能寄托在你的身上。”
慕清淺從慕軒和的懷裏直起身子，胸膛依然起伏著，“爸爸，您一定會好起來，這些事情咱們先不要去想它。”
慕清淺一直待到沈琴回來，慕軒和吃完飯，沈琴在給她擦嘴。
“爸，媽，明天我就搬回去住，你們休息，我先回去。”
慕清淺站起身子，兩隻眼睛紅紅的。
“哎，那打車回去，注意安全。”慕軒和囑咐道。
“我會的。”
慕清淺說完便低頭轉身拉開房門出去。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