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江刹行醫（二）
“趙道友！”江刹無視營帳內濃重的血腥味，看著第一個隔間裏的修士，然後稍稍環繞周圍，一個寬闊的營帳被陣法和布料隔成了一個個小房間，這和齊可摧的營帳一般無二，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個營帳——敢死營，一營五千人，在三個月之前的戰事之中，隻剩下了一百多人，死傷情況為所有軍營之最！而就算是剩下的這一百多人，其中有一多半都是身負重傷，到現在還活著的人不過六十餘人，基本都是不超過兩百歲的金丹境、龍門境修士，而年紀大一些、修為止步不前的修士，基本全都戰死了，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老張，已經走了。”姓趙男子停下笑聲，吐出一口鮮血，胸口一個猙獰的貫穿傷，幾乎將他的右肺完全打碎，留下一個大窟窿，若不是因為丹藥、陣法和醫師，他早就撐不住了。
“張行道友嗎？”江刹臉色一白，張行也是他負責的傷者，等到他從昏厥中醒來，再來行醫治病，張行已經走了，讓江刹幾乎眼前一昏，還好雅澤早一步走到江刹的身後，輕輕的扶住他的後背，同時取出一個香囊，在江刹的鼻子前麵晃了晃，江刹才終於緩過來。
“江神醫，你太累了。”趙姓男子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反而是看著江刹虛弱的樣子，皺了皺眉，“我們這幾個是你的拖累，何必為了我們的命搭上你自己的前程？”
“傷者在我麵前，不出手救人，那我就不配做醫師了。”江刹感激的對著雅澤點點頭，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後才吐出一口氣，“來，我帶了生血散、止腐膏和回春丹，我先幫你換一下傷口的紗布，然後清理一下傷口，然後我幫你。。。。”
“別這麽麻煩了。”男子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要不是強撐著等你來，我早就不行了。”
“你。。。”江刹被噎的說不出話，眼前男子的傷勢他一個醫師自然最清楚，若不是有龍門的境界，雖然底子打得不錯，但是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就算江刹全力出手，除非焱心和寒玉肯消耗自己的本源，還能嚐試一下救助，但是像是眼前男子一般，吊命的修士何其之多，就算有十個百個寒玉焱心，也是無濟於事的，況且以自己兄弟的妻子性命換他人性命，江刹自詡不是那種聖人，真的做不出來。
“別忙活了，等你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男子笑的非常灑脫，掙紮著起身，絲毫不顧身上傷口崩裂出的鮮血，“江醫師，可否能答應我？”
“趙前輩，江醫師他。。。。”雅澤剛剛想要說話，江刹就抬起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可是雅澤卻顯得略微有些焦急，要知道這三個月以來，因為傷勢過重而死在江刹懷裏的修士，沒有五十個，也有三十個，而其中大半，都將自己的遺願托付給了江刹，雅興雖然和江刹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知道江刹是一個非常認真額人，隻要答應下來的事情，就算再難，他也會想辦法做到，如此一來，江刹就算消耗百年，都未必能完成遺願。
“趙道友，你說。”江刹表情冷淡是天生的，其實他的內心已經痛如針紮，他作為一個醫師，傷者是不是最後一口氣回光返照，他太清楚了，而眼前男子，那突然湧上血色的臉龐，正是回光返照的跡象。
“別這麽麻煩了。”男子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要不是強撐著等你來，我早就不行了。”
“你。。。”江刹被噎的說不出話，眼前男子的傷勢他一個醫師自然最清楚，若不是有龍門的境界，雖然底子打得不錯，但是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就算江刹全力出手，除非焱心和寒玉肯消耗自己的本源，還能嚐試一下救助，但是像是眼前男子一般，吊命的修士何其之多，就算有十個百個寒玉焱心，也是無濟於事的，況且以自己兄弟的妻子性命換他人性命，江刹自詡不是那種聖人，真的做不出來。
“別忙活了，等你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男子笑的非常灑脫，掙紮著起身，絲毫不顧身上傷口崩裂出的鮮血，“江醫師，可否能答應我？”
“趙前輩，江醫師他。。。。”雅澤剛剛想要說話，江刹就抬起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可是雅澤卻顯得略微有些焦急，要知道這三個月以來，因為傷勢過重而死在江刹懷裏的修士，沒有五十個，也有三十個，而其中大半，都將自己的遺願托付給了江刹，雅興雖然和江刹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知道江刹是一個非常認真額人，隻要答應下來的事情，就算再難，他也會想辦法做到，如此一來，江刹就算消耗百年，都未必能完成遺願。
“趙道友，你說。”江刹表情冷淡是天生的，其實他的內心已經痛如針紮，他作為一個醫師，傷者是不是最後一口氣回光返照，他太清楚了，而眼前男子，那突然湧上血色的臉龐，正是回光返照的跡象。
“多謝了。”男子抱拳，沉聲說道：“此生沒有別的遺憾隻是尚未能看到我門內的小孫女長大成人，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也戰死了，隻留下那孤寡的兒媳和孫女活著，而且兩人的修道天賦都不好，我那，也不指望她們能飛黃騰達，維持我天鷹派的傳承，就更是虛無縹緲了，我們天鷹派死的就剩下我這個不爭氣的掌門，而且還隻是個尋常龍門境，死了也就死了，東玄之上總有人才出，我就不占著那處山水寶地了。”
“趙道友，想要讓我幫你照顧她們母女嗎？”江刹聲音十分失落的說道：“別放棄，配合我的治療，你肯定能。。。。”
“江先生，別騙你自己了。”男子笑著搖搖頭，“不可能了，若是能活，誰會甘心去死那？隻是真的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力氣了，留著給能救活的人吧。”
“我也不奢求你能照顧她們母女，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一個快死了的，還在乎那麽多？”男子笑了起來，“八大仙門自會有人照拂她們一二，我也不求別的，隻求江先生能夠代我再去看我那小孫女最後一眼，也算了卻了我這心願，可好？”
“放心，我一定會去看看你的小孫女的。”
“哈哈哈，好！那就拜托江。。。。先生。。。了。。。”
“我一定會告訴她，她的爺爺，她的父親，是大英雄！”江刹緊緊的握住已經失去了生機的手臂，泣不成聲。
“我如果，我如果有我師父那般修為的話，我一定。。。。我一定能！！”江刹不斷的捶打著地麵，因為沒有動用真氣，幾下就將自己的手砸的鮮血淋淋，最後還是被雅澤強行按住手臂，才沒有繼續下去。
“逝者已逝，江醫師，還有很多人需要你救！”雅澤更是早就淚眼朦朧，但依然緊緊的抱住江刹，在皓月戰場經曆過生死的修士，各個都是英雄，而且他們很奇怪的是，無論男女老少，似乎都帶著一份豁達，很少有人會極其不甘心的死去，大多都是坦然赴死，卻讓他們這些醫師更加難受，每一個修士消逝在自己眼前，想要再提起精神，都是一種莫大的勇氣。
“嗯，我知道。”江刹站起身來，最後對著男子鞠了一躬，至於男子的孫女在哪，江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大哥齊可摧，隻要他想，還沒有乘龍境之下的修士，能不被他查出來。
“拜托了。”江刹和雅澤走出第一個隔間，對著一個坐在門口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的老者搖搖頭。
“哎，還是沒挺住嗎？”老者一臉的皺紋，幾乎將眼睛都遮蓋住了，看著江刹雅澤的表情，歎息一聲，放下煙袋，“這些小的死的死，傷的傷，反倒是我這個老的，還得替他們收屍！幸好啊，這種日子終於看到點盼頭，最起碼最近百年，老頭子我可以休息休息。”
這老人雖然嘴上嘀嘀咕咕不好聽，但是江刹和雅澤都沒有感覺到任何不敬，此人乃是抬棺匠十位華事之一，一生為無數戰死修士整理儀容、抬棺入殮，見過的死人比活人都多，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死氣。
而抬棺匠，也是整個東玄最慘的一種修士，盡管人人禮待，卻架不住多數抬棺匠會自己道心崩潰，自盡而亡，這在抬棺匠之中一點都不稀奇，能活到華事之一，不僅僅是老人修為強大，更是有一顆及其堅韌的道心，不然年複一年的看著好苗子們被自己親手抬走下葬，這種滋味真的不是一般修士能夠受得了的。
“行了，你們去吧，剩下的交給我。”老者有氣無力的擺擺手，累了，真是累了，等到抬完這最後一波，他也要找地方，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