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如到我身邊來
花好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鍾素素臨走算是給她下了一道護身符,但是這兩個人,該不會不聽她的話吧?
事實證明,花好著實低估了鍾素素的魅力,也低估了這兩個人對鍾素素的情義。
看到美人香車遠走,兄弟兩個哪裏還有心思理會花好,皆一擺手,讓親隨放她走。
花好一喜,爬起來就要走,那親隨卻還不依不饒,硬扯住了她:“爺,這丫頭不知道聽去了多少,放她走了,恐怕她到處嚼舌根子啊!”
花好:你奶奶個爺爺的大雞腿!老娘還什麽都沒說呢,就給我扣這麽個大帽子!你主子還沒說什麽呢,一個奴才,倒在這作威作福起來了。
那兄弟兩人連看都不想看這邊的事,花好站起來硬要走,親隨說什麽也不放她走,拉扯之間,忽聽得不遠處的馬車裏,一個懶懶散散的聲音傳了出來:
“穆王殿下打架厲害,府裏的親隨欺負人也同樣厲害,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眾人一怔,皆轉頭朝那邊看去。
正在著急的花好卻一個激靈——這家夥,今天來的倒不算晚!
那親隨聽了這話,立時喝到:“什麽人?下來!”
“一個奴才,也能對我吆五喝六,穆王殿下果然家教不嚴。”車裏的人又悠悠道。
本來要走的六爺和七爺,這時齊齊回過頭來,皺起眉頭,朝那馬車看去:“是誰?露出臉來!”
“在下聶卿。昨日朝堂之上,和兩位王爺不是剛剛見過麽?今日偶感風寒,就不出去相見了。”
花好心底暗暗驚詫,聶卿這個家夥,是不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聽他話裏的稱呼,這打架的兄弟兩個,莫不是當今皇帝的六子和七子,封了穆王和豫王的那兩個?
兩個地位尊貴的王爺為了一個女人當街打架,這樣的醜聞傳出去,那可夠整個大梁國笑掉大牙的,怪不得那親隨說什麽也不讓她走呢!
可是,聶卿居然敢就這麽跟兩個王爺說話?不光教訓他們的下人,還拒不下車,連臉都不露?
你這樣會害死人的,知不知道!
花好心念電轉,立刻打下了主意。
聶卿這小子,來了也有好一會兒了,這會兒突然出聲,顯然是為了救她,她無論如何也得上他這條船。何況眼前這個情況,除了依靠他,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哪怕跟著他惹了人,那也得賭一賭。
於是花好當即掙開了那親隨的手,朝聶卿的馬車跑過去:“聶公子救我!”
奇怪的是,這次那親隨卻沒有再拉她,就放任她這麽跑到了聶卿的馬車邊。
花好回過頭去,隻見穆王和豫王站在原地,臉色都不大好看,陰暗的臉色裏透出的滿滿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花好有點懵了,這個聶卿,到底有什麽通天的手段,能讓兩個紈絝王爺,都乖乖聽他的話?
不由她多想,馬車車門便開了,裏麵伸出一隻瑩白如玉的手來,花好順勢搭上他的手,被他拉進了車裏。
還沒坐穩,就聽得外麵那位六爺穆王的聲音沉沉傳來:“既然是聶公子的丫鬟,那就還給聶公子好了。”
聶卿笑道:“她是定北侯府的丫鬟,不過,也快要成我的人了。”
外麵似乎傳來一聲冷哼,但是再也沒人說什麽。
馬車裏,聶卿望了花好一眼,又朗聲道:“兩位王爺還人之美,聶卿在此謝過,不打擾了,告辭。”
說罷便命車夫前行,馬車轆轆往前走去,不多時便離了剛才那上演了鬧劇的長街。
見終於脫險,花好暗暗舒了口氣:“謝謝你啦,來的真及時。”
聶卿隻看著她,笑而不語。
花好忽然想到了什麽,頓時一個激靈:“你剛才說什麽?什麽叫我也快是你的人了?!”
“就是字麵的意思。”聶卿莞爾,“你這樣能惹事,一天到晚的有危險,待在定北侯府確實不大安全,不如到我身邊來?”
花好皺眉:“誰要到你身邊去啊,我不去。”
臉好大啊,花言巧語騙人家簽了五千兩的欠條,這會兒又想把人一起騙過去?她才沒有那麽傻!
“真的不來?那可不要後悔哦。”聶卿挑了挑眉毛,養身往車廂壁上靠去,“你如今也算小有名氣了,免不了要到處去給人看病,將來倘若治死了人,記得來找我——別的不說,保你一條命還是沒問題的,我得意軒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聶卿說的十分誠懇,花好聽了,本該十分感動才對,可是“治死人”是什麽鬼?!
你才會治死人,你全家都治死人!
花好在心裏怒罵了幾句,狠狠瞪了聶卿一眼。
沒辦法,他也算是又救了她一回,再怎麽也不能恩將仇報不是,隻好在心裏罵罵了。
聶卿好像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哈哈一笑,湊了過來:“你要生氣還生不出來的模樣,最好看了……不知道那兩個傻蛋抽了什麽風,居然喜歡鍾素素那樣嬌嬌弱弱的,可我就喜歡你這種紮手的,特別有意思!”
說著,還伸手撫上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扭過來對準自己。
花好忍不住“呸”了一聲:“沒個正經!”
聶卿鬆開了手:“好,咱們就來說點正經的……你說什麽正經?”
花好實在受不了他這副登徒子的樣子了,可他笑起來的模樣又那麽好看,偏偏又讓人氣不起來。
撇了撇嘴,她挪了挪地方,離他遠了點,這才道:“我問你,剛才那兩人,真的是穆王和豫王?”
“不錯。”
“那你還敢惹他們?教訓他們的奴才不說,還就坐在車上,連下都不下去?”
他好端端的,還有力氣調笑她,哪裏有一點點感染了風寒的樣子?分明就是不想看見那兩個人而已。
聶卿笑的頗為神秘:“你這話說錯了,不是我不敢惹他們,而是他們不敢惹我。”
“啊?為什麽?”
“因為,昨日在朝堂之上,我剛剛解決了一個,整個大梁都沒人能解決的問題。”
花好頓時來了興致:“什麽問題?!”
誰料聶卿卻忽然伸手,刮了她鼻子一下:“你個小丫頭,問那麽多做什麽!我們聶家處在兩國之間,能做的事多了,軍械,通商,鹽運,糧食……說多了,你也聽不懂。”
國家大事,花好確實不大懂,但看他嬉笑之間,隱隱帶著一絲不怒自威的嚴肅,她的心裏也忍不住一凜。
這個聶卿,果然不是看起來的那麽紈絝啊。
“那,你既然這麽忙,為什麽還說自己是個閑人?”花好又道。
而且總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出現,就好像時時刻刻都在跟著她一樣。
“我隻不過對你閑罷了。”他側過眼來瞧她,“你難不成以為,我真閑到了能救天下人?”
“那你還那麽說……”花好小聲嘀咕了一句。
她想問他,為什麽偏偏對她這麽好,但鬼使神差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馬車中忽然就靜了下來,兩人一時無言,不多時,就行到了定北侯府的門口。
“今天謝謝你了,我走了啊。”花好打了聲招呼,就要下車。
“等等。”聶卿忽然拉住,湊近了她,“再問最後一遍,真的不願跟我走?”
他離她這麽近,近到呼吸之間就能貼上她的臉,花好的臉登時“騰”的一下,一路紅到了耳根:“誰,誰要跟你走!”
說著甩開他,頭也不回地奔進了府裏,聶卿望著她跑掉的背影,緩緩浮起一絲笑容。
回到自己的小院,花好還在想著剛才的那一幕,一想到那家夥笑起來明朗又狡黠的樣子,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
為了防止自己胡思亂想,她連忙拿出東西來,做了一會兒藥,這才平息了心緒。
這一夜花好睡的安穩,卻不知道夜半的時候,屋子裏又來了不速之客。那不速之客拿放下一樣東西,又從她這裏拿走一樣東西,然後悄無聲息離開。
景雲回去的時候,秦又白正在看書,景雲把從花好那裏拿來的東西奉上,秦又白拿起來,隻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景雲忙道:“爺,可是有什麽不對?”
秦又白把令牌往桌上一扔:“這令牌是假的。”
“啊?咱們被人捷足先登了!”景雲一驚,“花姑娘這東西剛取出來並沒多久,有誰會知道?”
秦又白冷著臉色,想了一瞬:“還能有誰?”
想想這些日子,她都接觸過什麽人,不就知道了?
景雲跟著想去,很快恍然道:“難道是……聶卿?”
秦又白微微冷笑:“他當日是跟她一同回來的,除了他,已沒有第二個人選了。”
“可是,咱們是看到了令牌,立刻就去做了假的,他難道還能比咱們更快?”景雲說著,拿起桌上從花好那裏換來的假令牌,左右看看。
這假令牌做的十分逼真,無論手感還是重量,都幾乎和真的無異,要不是侯爺說,他也肯定看不出來。
聶卿是多麽神通廣大,可以搶在他們之前,把令牌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