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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謝雪信的電話黎西不敢摁斷,他也不想接,就等著謝雪信自動掛斷。等電話掛了,黎西安心了,可是緊接著,謝雪信又打了過來。


  有種你不接我就打到你接為止的氣勢。


  謝雪信這人特別執著,他還是不要挑戰這人底線的好。


  “剛才怎麽不接?”黎西一接聽,就是謝雪信的質問。


  “我剛才上廁所了,沒聽見。”


  這種拙劣的謊言謝雪信自然不信,但是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咄咄逼人:“有什麽事?”


  “我打錯了。”


  “你覺得我會信嗎?”謝雪信抱著期待,這麽晚給他打電話,這人大概是想他了。


  黎西道:“其實我想問問。”


  謝雪信屏息等待著。


  “像我這樣離職,合約怎麽辦,是我賠錢還是斯諾賠錢?”


  謝雪信:“……”


  “誰也不賠錢。”咬牙。


  “那真是太好了。”黎西心裏鬆快,不用拿錢,他還可以繼續過他的小日子,誰也不欠。


  “你還有沒有什麽……”謝雪信還沒說完,黎西掛了。


  謝雪信這個氣,這人還學會掛他電話了,真是膽大包天!那頭黎西看著黑掉的屏幕,沒電關機了。


  黎西給手機充上電,安安穩穩的去睡覺了,然而謝雪信氣的半宿沒睡著。


  過了兩天,黎西忙活著搬了家,在潤華附近找了一處不錯的房子。兩室一廳帶陽台,出門步行十五分鍾就能上班,比斯諾方便多了。


  這段時間,許辰北都沒找他麻煩,黎西安心了不少,打算過兩天就把兒子接回來。


  此時的許辰北,依舊躺在床上,哪是不想報複,而是有心無力。如果能起來,早報複回去了。不過雖然“身殘”,辦法他有的是。


  他好好調查了黎西。


  雖然時間短,但是查到的東西夠他好好動作一番。


  他查到了黎西是孤兒,所在的向日葵孤兒院蓋了新樓,最近新樓竣工。過兩天,要組織捐款的老板剪裁,黎西作為孤兒院出來的孩子,當然要參加。


  要幹就幹一票大的,許辰北咬牙。拜謝雪信所賜,這段時間他備受疼痛折磨,也不知道謝雪信用了什麽歪門邪術,任誰都看不出來他哪有毛病,隻能讓他幹躺著。


  這個仇,他必定要報,要不然他忍不下這口氣。


  黎西是吧,什麽因為跟董軒長得像,謝雪信才動手,騙鬼呢。他眼睛精著呢,謝雪信分明是在替這位主出氣呢。


  你打了我,我不能打你,那我就打你的小晴兒。


  給我等著吧!

  星期一,黎西起的很早,今天,孤兒院大樓竣工剪裁,他得提前去幫忙。


  早晨忙起來,時間過得很快。黎西幫著搭了舞台,待會剪完裁,小朋友們還要表演節目。撘完舞台,搬好桌椅,放好餐品,再抬頭就快中午了。


  黎西雖然離開了孤兒院,但是孤兒院永遠是他的根。他在這裏長大,雖然小時候過得很苦,但是是他的容身之處,狗不嫌家貧,他對這裏有著很深的感情。


  拿起手機照了一張,黎西隨手發到了朋友圈。他的朋友圈裏除了孤兒院的好友,就是薑俊,別人也沒有了。這會在外地的好友回不來,可以看看這張照片。


  黎西拍完,台上就開始剪裁。孤兒院這次請來了好幾位善心人士,他們好幾次給孤兒院捐錢捐物,也很樂意來捧場。


  院子裏非常擁擠,前排記者在拍照,黎西站在最後看著。


  剪完裁,就開始表演節目,台上都是孤兒院的小孩子,因為有了新樓,冬天不用再挨凍,臉上笑的都很開心。


  過了一會,黎西身邊擠過來一個人,和他並排站著,黎西初時沒發覺,直到那人出了聲:“好看嗎?”


  黎西猛地扭頭,看到謝雪信嚇了一跳,他都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來的。“你也是嘉賓?”


  “不是嘉賓就不能來嗎?”


  “沒有。”不是嘉賓為什麽要來,而且你怎麽知道的。不過黎西沒有問出口。


  倒是謝雪信自己說的:“你發了朋友圈不就是想要我來嗎?”


  黎西:“……”等等,“你,你怎麽——”


  謝雪信存號的時候就把微信搞好了,但是他不說:“是你要加我的啊。”


  我有嗎?黎西感覺自己自從遇到謝雪信,很多事情都開始變得不確定,明明覺得自己沒做,但是謝雪信一說他有,他就變得不確定了。


  也,也許是威信主動發的吧,其實到現在,黎西還玩不轉社交軟件。


  最後小朋友們表演完節目,剪彩儀式正是結束,天空爆出彩帶。彩帶太多了,像要把人埋起來一樣,在飄不完的彩帶雨中,黎西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是陌生號碼。


  沒工作之前這種陌生號碼黎西都是不理的,他認識的人號都有,一般這種都是推銷之類,不接也罷。可是工作後,黎西養成習慣,而且前段時間投了簡曆,就怕是人家給他回複了。


  “喂。”


  黎西等了一會,那頭才有聲音:“你是黎西?”


  “是我。”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是誰嗎?”


  黎西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聲音很熟悉,他在哪聽過。就在他快要想起來時,對方報了家門:“我後腦勺的疤現在還疼呢。”


  是許辰北。


  黎西呼吸一窒,許辰北笑道:“你別緊張,我就是找你聊聊天而已。”


  黎西不說話,許辰北嘖了一聲:“打我的時候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麽,現在怕了?你不說話,我就把□□引爆了哦。”


  “□□?”黎西心髒咚咚直跳,左右看去,沒有看到許辰北的影子。


  “話說,你和董軒不僅長得像,聲音也很像呢。謝雪信和你們上床的時候不會搞錯嗎?”許辰北笑的開懷。


  謝雪信迷了眼,好一會才睜開,見黎西正在打電話,卻一臉緊張,奇怪道:“怎麽了?”


  許辰北的話讓黎西深深惡心,“你到底想幹什麽?”


  “別急啊,待會你就知道了。”許辰北聲音透著興奮,報仇的時候終於來了,不好好搞搞都對不起謝雪信把他打得那麽狠。不就是想搞你小情兒,你廢我,那我就殺雞儆猴給你看。


  “我們玩個遊戲,玩之前呢,我有話要說。”許辰北道:“你跟我吧,別跟謝雪信在一起了,他隻是把你當替身。跟著我,哥給你最好的,你想要什麽都有,怎麽樣?”


  “看來身體好了,皮又癢了是嗎。”


  許辰北正等信呢,話筒裏的聲音突然換了。這個聲音讓他的身體條件反射疼起來,媽的,謝雪信。


  “我要跟黎西說話。”


  “跟我說一樣。”


  許辰北咬牙:“想知道□□在哪就把手機給黎西!”


  黎西把手機搶過來:“在哪!”


  許辰北又是高高在上的好小夥,他懶洋洋的道:“去新樓的頂層。”


  黎西不動彈,許辰北冷哼:“果果很可愛。”


  黎西抬腳王新樓跑去,謝雪信也跟了上去。兩人進了樓,許辰北道:“別聲張哦,也別報警,不然,你懂的。”


  新樓不高,隻有六層。黎西很快到了頂。


  許辰北道:“左邊第三個房間。”


  現在新樓裏什麽也沒有,一進屋,黎西就看見角落裏放著一個手提包。許辰北笑起來:“看到了嗎?我送你的禮物。”


  許辰北命令道:“拿起來打開。”


  黎西打開,裏麵放著□□。這個□□有個微型的計時器,計時器上麵連著數條線,倒數五分鍾,現在還剩四分三十秒。


  謝雪信抓住黎西的手:“快走!”


  電話裏許辰北的聲音又響起來:“我突然想到一個更有意思的遊戲。你們倆,隻有一個能平安離開,剩下那一個就在這裏和□□炸成灰怎麽樣哈哈哈。”


  “別耍花招,我要是看見你們倆個都出來了,我就炸了這裏。小孩子都喜歡看煙花吧,果果也喜歡吧?”


  許辰北狠狠地出了口氣。可惜啊,真想看看兩人的臉色,一定很精彩,他這個主意真是太棒了,沒想到把謝雪信也搞進來了,接下來就看好戲吧。


  為了活命,昔日愛侶撕破臉皮,相互廝殺,有趣,有趣。


  “果果是誰?”謝雪信問道。


  黎西抱著燙手山芋,聽謝雪信問果果,嚇得一激靈。


  “你還抱著它幹什麽,想炸就讓他炸吧,炸完了我再給你蓋一個,快跑!”


  謝雪信著急,哪想黎西根本不動彈,而是問許辰北:“果果呢?”


  許辰北笑了:“隻要我想,下一秒你的果果就別想活命了。”


  黎西渾身發抖,許辰北有權有勢,完全可以說到做到。在果果和他自己中做選擇,他當然毫不猶豫的選擇果果。


  計時器還剩三分鍾。


  “我們不能走。”黎西痛苦的看著謝雪信,“他要害果果。”


  “果果到底是誰?”謝雪信無可奈何的看著黎西,能讓黎西死不肯走,這個果果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重過自己的生命。


  也自然比他更重要。


  現在這個場景多麽似曾相識,又讓謝雪信想起了三年前那天,他和黎西在遊艇上的遭遇。


  對謝雪信來說,簡直像噩夢一樣。


  又到了要做選擇的時候嗎,謝雪信心髒跳得極快。


  那天,麵臨兩個歹徒的威逼,黎西選擇將他推下海保全自己的性命,今天同樣的選擇題,黎西會怎麽做?

  是噩夢,但是謝雪信卻忍不住期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黎西拿著□□,雙手抖得不成樣子,他腦子飛快運轉著,一定有辦法,他不會總遇絕境。


  謝雪信在等待中,看著不時瞥向他的黎西,漸漸喪失了信心,一顆跳動的心沉到了底。


  還剩兩分鍾。


  黎西幹澀的咽下口水,汗濕後背,他突然看向謝雪信。這個人也是果果的爸爸,他要不要告訴他真相,萬一……


  “黎西。”謝雪信雙眸暗淡,“把□□給我吧。”


  黎西瞪大眼睛。


  “你不是想這麽做嗎?”謝雪信無力的笑笑:“就跟三年前一樣,把我推下海,自己活命。”


  “你愛我嗎?”


  黎西瞳孔微縮。


  看著黎西躲閃的眼睛,謝雪信千瘡百孔的心再一次疼起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傻問題。他多少次的恨自己,為什麽這麽執著於情愛,為什麽就非得黎西不可,如果換一種人生,他可以冷酷起來就好了。


  可是沒有如果,三年前他就知道。


  他的人生因為黎西已經萬劫不複。


  和黎西結婚之前,他沒有喜歡過誰,男的女的都沒有。對談情說愛沒有興趣,每天忙於公事,餘生大概也如此。


  直到眼睛失明,人生停滯,他可有可無的按照婚約,和黎西結了婚,不,假冒董軒的黎西。


  喜歡一個人的理由說不清也道不明,就是感覺對了,仿佛找到了人生拚圖中缺失的那一塊,非他不可。黎西對他來說,如此特別,是他黑白世界裏唯一的彩色。


  可他總感覺黎西不屬於他,明明是跟他本著婚約結了婚的人,卻讓他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所以他試圖用他充滿銅臭味的手段拴住黎西。


  事實證明,這種手段太適用於黎西這種人了。甚至效果有些好的過頭了。


  有了錢,黎西一腳將他踹掉。


  那次,他也有著試探的心思,期待著黎西的選擇,結果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如今呢,黎西又露出和三年前一樣熟悉的眼神,他還要傻傻的等著再一次被打臉嗎?

  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一分鍾。


  謝雪信擊掌。


  一個矮小不起眼的男子,不知道從哪走出來,拿過黎西手裏的手提包,沉默的看了兩秒鍾,三兩下將引線剪斷,拆除了□□。


  他又很快消失了,甚至黎西看見他,但是卻不知道他怎麽消失了。


  這是謝雪信的貼身保鏢,有著豐富的對敵經驗,長了一張讓人記不住長相的臉,隱在暗處,時刻保護著謝雪信的安全。


  黎西脫力的跪在地上,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謝雪信看著他,眼神淡漠而冷酷。


  “我先走,你在這裏等著吧。”


  黎西站起來,有些焦急的道:“對不起。”該說聲謝謝,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黎西就道了歉。


  大概是謝雪信看起來太悲傷了。


  “為什麽要道歉,是我自己不該自討沒趣,你沒有錯。人都是自私的,三年前你選擇把我推下去,今天也想把□□給我吧,真心不變,也是難得。”


  “不是的,你誤會了!”黎西想要解釋,但是謝雪信不想聽。


  “誤會什麽?樣樣都清楚地擺在我眼前!”謝雪信痛恨:“在你眼裏,錢比我重要,那個果果也比我重要!我對你的好你根本看不見。”他冷笑:“是我自作多情,還對你抱有幻想,但以後不會了。請離得我遠遠地,我不想在看見你。”


  謝雪信走了,黎西想說的話又憋了回去。


  許辰北的叫喚讓他回了神,趕緊摁斷,打給薑俊。


  薑俊剛睡醒,就聽黎西驚慌道:“果果呢?”


  “唉?在我身邊吃飯呢。怎麽了?”


  黎西把事情對他講了,薑俊操了一聲,“沒王法了,你放心,他帶不走果果。我這就帶著果果進密室,打給徐匯元。”


  黎西躺在地上,真是沒有一點力氣了。


  過了一會,他下了樓,就看見警車來了。警方很快撤離人群,封鎖了幼兒園,把六樓的□□拿了下來。


  後來怎麽樣黎西不知道,他和薑俊帶著果果躲在徐匯元的家裏。


  兩天後,所有媒體都在報道許家大公子被抓,據說涉及恐啊襲以及洗啊錢等多項嚴重罪名,光是一樣就夠他做好幾年的牢。


  謝雪信關上電視,躺在沙發裏,閉著眼睛,失眠讓他昏昏欲睡,可卻睡不著。


  老天大概是可憐他,借著這次機會,斷了他的念想,但是怎麽不順便也讓他失憶多好。


  任由門鈴不斷作響,謝雪信現在誰也不想理。


  管家開了門,蕭泓無語:“幹嘛關門,我來這麽多次,第一次見你們家大門緊閉呢。”


  管家小聲:“少爺心情不好。”


  蕭泓笑了:“他心情好過嗎?”


  謝雪信見他來心情更不好了,不耐煩道:“你如果不想丟工作,趕緊滾蛋!”


  “這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蕭泓不以為意的坐下:“新的一個月又開始啦,我這麽盡職你還罵我。”


  “怎麽啦?”


  謝雪信不說,蕭泓尋思著,他永遠不缺話題:“話說,我聽說你打了許辰北?他被抓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筆?”


  “他自找的。”


  蕭泓點點頭:“聽說他騷擾董軒?”


  “跟董軒沒關係。”


  蕭泓腦子轉得極快,“前兩天阿姨問我,能不能治色迷竅心,哈哈。”蕭泓想起來還覺得好笑:“她說你被狐狸精迷住了,讓我想想辦法。”


  謝雪信閉著眼睛,蕭泓鍥而不舍:“你又跟黎西在一起了?”蕭泓這次來,主要是想跟謝雪信聊聊黎西,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謝雪信的症結。


  但是無奈正主不太配合。


  這可是重要的進展呢,找到症結,也就意味著可以對症下藥,藥選對了,自然藥到病除。把謝雪信治好,可算是去了一塊心頭大石。


  說起來,蕭泓還挺困惑,三年前,這倆人還很好呢。雖然後麵出了假貨一事,但真說不愛就不愛了?

  以他觀察所得,謝雪信是動了真感情的,黎西呢,也很真誠。這倆人,可說是天作之合呢。


  他還以為會解除誤會,以真愛的名義攜手並進呢。


  “我覺得黎西這個人挺好的。”蕭泓剛說一句,謝雪信就睜開眼睛,嚇了蕭泓一跳,蕭泓以為他生氣了,趕緊道:“我就是單純的就事論事,別管他做了什麽,他這個人給我的感覺挺不錯的。”


  “你這個心理醫生也不怎麽樣。”謝雪信嘲諷一句又閉上眼睛。


  蕭泓生氣,質疑他的工作,真是太可惡了:“怎麽,我說錯了嗎?他對你很好這點你不否認吧!”


  謝雪信無語,說你不怎麽樣你還不承認。


  蕭泓接著道:“有一次,我來給你看病,他還偷偷問我你眼睛為什麽老不好,瞧,這不是關心你嘛。”


  謝雪信想起以前的日子,心口一陣悶疼,順口道:“你怎麽說的。”


  “我說,他這是心裏問題,因為被朋友背叛,受了刺激,除非慢慢開導,他自己解開心結,或者……”


  謝雪信聽著:“或者什麽?”


  “或者以毒攻毒,再受一次刺激,說不定一下就好了。”


  蕭泓疑惑:“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你眼睛怎麽好了。”


  謝雪信陷入沉默,突然坐了起來,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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