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賭石
翡翠在開采出來時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無法知道其內的好壞，即使在科學技術發達的今天也沒有一種儀器能直接透視皮殼，須切割或鑽孔後才能知道內裏的質地。也正是這種不確定性，使得購買翡翠毛料時有一定的風險，如同賭博，所以就稱之為賭石。
以前林立因為沒錢，因為不喜歡賭，所以對賭石、賭木等賭博活動都不屑一顧，甚至還有一定的厭惡、抗拒心理。可當他恍然醒悟翡翠也是印章材料之後，觀念完全不同了。
畢寒顯得很激動，喋喋不休地介紹著：“我們華夏自古至今都是愛玉人士，而作為玉中之王的翡翠自然而然地成了珠寶界的佼佼者。”
幾乎沒有停頓，畢寒又說道：“自從清末被皇家推崇之後，翡翠的發展就一發不可收拾，迅速成為普羅大眾的心愛之物。特別是在國家急速發展的這幾年，伴隨著富裕階層的迅速壯大，消費觀念的奢侈化，翡翠在珠寶界的地位越來越高，成了金銀、鑽石以外最受歡迎的珠寶，甚至連曆史悠久的珍珠、田黃石、雞血石等傳統珠寶、寶石也都有所不及。”
林立就是配合著點頭，看看畢寒想要說什麽。
果然，畢寒隨後笑嘻嘻地說道：“阿立，老哥運氣很好，在老家用低廉的價格一隻質地很優秀的老坑翡翠觀音。等老哥哪天缺錢就把它拿去賣，少少也能弄到幾萬元。”
原來是為了炫耀啊。
林立這才想起畢寒是考古專業的高才生。之前畢寒聽到林立接連的撿漏，估計被刺激到了，自尊心受到挑戰。現在這樣說出來，多少有點拉近差距，挽回形象的味道。
林立也就配合地讚歎道：“畢寒哥不愧是許老師的得意學生！”
畢寒得意一笑。
“畢寒！快過來幫老哥掌掌眼！”
謝總可沒那麽客氣了，著急的他求教無門，一看到畢寒就馬上將其招呼過去。
畢寒和林立趕緊走過去。
謝總開門見山地問道：“畢寒，快來幫老哥看下這塊老坑料子。別看它還沒2.5公斤重，它可是要8000元呢！”
林立倒吸一口涼氣。
他知道翡翠原石很貴，可沒想到會貴到這麽離譜。這塊石頭怎麽看都像是山石，比起山石來也就是表麵的綠色稍微多一點，皮表似乎有點光滑，稍微有點透明，其他的就沒什麽出色的地方了。
可就是這樣不起眼的石頭，居然就賣到8000元，比搶還要厲害。
畢寒顯然是此道中人，馬上分析道：“謝總，看它的皮紅如蠟肉，光滑而透明，很明顯是烏魯江沿岸場口的老坑蠟肉皮，上等的料子。隻不過它皮殼上的鮮花未免太多了，我怕會走成暴鬆花啊。”
前邊的好理解，可後邊的就聽得如墮雲霧。
林立想要詢問，但見畢寒和謝總討論得如此投入，隻好收好，靜等他們把謎底解開。
謝總很快就與畢寒商議完畢，一個過去結帳，一個則回身跟林立解釋開來：“謝總果然夠氣魄，決定賭一下。他打算從鬆花最多的地方那裏下手，一旦擦出好翡翠，能賺到就撤，不理賺多少。”
林立弱弱地舉起手來。
畢寒納悶著點頭。
林立問道：“什麽是老坑？難道坑子還是新老的區別？”
“原來你也有弱點啊。”
畢寒大笑開來，高興地解釋道：“在一般的觀念裏，包括翡翠在內的各種玉石，年分越老的玉顏色較深，透明度也會越好，價值自然也是越來越高。所以在圈子裏將那些盛產高檔毛料的礦區一般都稱呼為老坑，而盛產中低檔毛料的則稱呼為新坑。”
“原來如此。”
林立終於知道其中的差別，緊接著追問道：“那什麽是鬆花？暴鬆花又是啥玩意？”
畢寒認真解釋道：“鬆花，是玉石內部的色素在表皮的具體反應，是賭色的最重要的依據。鬆花有濃有淡，有疏有密，形狀各異，一般講越綠越鮮越好。不過有的時候鬆花表現得太好，太燦爛了，反而有可能是玉石內部的顏色都跑到皮表，內裏反而沒有色，或者淡色，這個現象就稱呼為暴鬆花。”
“我明白了。”
這些話語都很好理解，林立聽得直點頭。
鬆花就是判斷玉石內部顏色的根據之一，而鬆花不是越多越多，有時候還會過猶不及。
畢寒原本還想說什麽的，但見謝總開始分解，也就催促道：“阿立，賭石的風險太大，對心理素質和知識理論的要求太高，你暫時還是別接觸為上。我們去那邊看看，邊看邊學習，慢慢積累經驗。”
“喔！”
林立倒是沒多大的感觸。
想起之前的構思，林立偷偷地落後一步，對著玻璃貨櫃裏一塊最近的翡翠原石丟了一個鑒定術下去：
還沒分解的翡翠原石。
林立看到這麽簡單的評價，眉毛開始抽筋。不過他也不氣餒，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遇到，馬上又丟了一個鑒定術到同時的翡翠原石上：
可能含有翡翠的翡翠原石。
更進一步了，林立心底激動得幾乎要號叫出來。如果這一招真的能行的話，那天下間所有的賭石都是他的後花園，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激動之餘，林立馬上又丟了一個鑒定術下去。可是他這一次遭受報應了，鑒定失敗的強烈反噬讓他心口一悶，身體如同少了一點東西一般，10點HP和2點MP不翼而飛。
畢寒見林立的臉色有異，連忙關切地問道：“阿立，你怎麽了？”
林立敷衍道：“可能是緊張過頭吧。”
畢寒笑回道：“我就說賭石是最刺激的賭博活動了。”
林立想了一下，就指著剛才鑒定的那塊翡翠原石問道：“畢寒哥，那玻璃櫃台裏的毛料究竟是什麽貨色啊？怎麽賣得那麽貴的？”
林立剛才發覺那個玻璃櫃裏的翡翠原石似乎都很貴，幾乎都是謝總那塊毛料那個級別的，貴得林立難以接受。
畢寒馬上回道：“那些啊，都是老坑料子，而且還是有好表現的上等老坑料，價格自然要比普通的貴不少。謝總正在解的那塊料子就是在那裏挑出來的，不是我們這些初入門的窮小子玩得轉。”
林立恍然過來。
既然是上等料子，那自然是難以鑒定。不過上等料子玩不轉，卻不代表低檔的翡翠原石就不可以，林立才沒那麽容易放棄呢。
於是乎，林立來到一堆看起來被人遺忘的料子跟前，對著一塊最大的翡翠原石丟了個鑒定術下去：
含有低檔翡翠的翡翠原石，因為價格低廉，有一定的利潤空間，建議購買。
果然因為鑒定術的等級不夠，鑒定上等料子會遭遇反是，可是鑒定下等料子一下子就出結果，甚至連購買建議也有，真夠齊全的。
比起之前，林立稍微有點失望，但聊勝於無。
為了檢驗鑒定術的成果，林立毫不猶豫地拿起那塊料子。而當他拿起的時候，這才發覺這塊料子居然是切掉一半的，切麵還出現白花花的砂麵，怎麽看都不像是有翡翠的樣子。
出於對係統的信任，林立抱著翡翠原石來到櫃台。
銷售員驚訝地看了林立一眼，見林立不是開玩笑的樣子，隻能按照編號查閱其具體的價格，隨後報價道：“400元。”
林立稍微一愣，隨後痛快地付款。
這塊翡翠原石足足有排球大，可比謝總的那塊大多了。林立本以為這麽大的一塊翡翠原石至少要兩、三千元呢，不想居然隻要400元，簡直就是揀到的。
當林立拿到購物單，確定買賣之後，樂嗬嗬地抱著石頭走向畢寒。
畢寒還在納悶林立跑哪裏去的，不想一個回頭而已，他就拿著毛料過來了，急忙勸說道：“阿立，你別亂來啊，這裏的毛料得有心購買才能看的，你要分解得先付款。”
林立也不回話，將購物單遞給畢寒看。
“什麽！”
畢寒看到購物單，憤怒地看著林立。
不等納悶的林立詢問，畢寒就說道：“阿立，平時看你那麽聰明，你怎麽突然糊塗了起來呢？要知道這塊料子是廢料啊，別人切垮後扔掉的完垮廢料，別說是400元了，即使200元也不值，沒人會買這麽晦氣的料子。”
林立不能說自己的秘密，隻能委婉地說道：“買都買了，那就切切看吧，反正也就是400元而已。”
畢寒搖頭歎息，勸說道：“阿立，不是我說你，而是你現在有點盲目了。你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都那麽好，之前兩次撿漏也就算了，畢竟你的眼力和魄力占到了大部分；可這一次完全是賭運氣啊，有錢也不是這樣玩的，更何況你的錢還要拿來學習呢。”
“多謝畢寒哥提醒。”
林立知道畢寒是為了自己好，沒有跟他辯駁，隻是乖巧地將翡翠原石放到地上，等待謝總結束。
畢寒不住搖頭，顯然還為林立的衝動行為而不滿。
“出綠啦！”
“擦漲啦！謝總的老坑蠟肉皮擦出高綠了！”
“好漂亮的豔綠啊，這樣的翡翠可是市場上的緊俏貨，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
場麵伴隨著翡翠綠麵的出現而沸騰。
而林立也被人群遺忘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