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撞擊
玉石行業，可以說是古玩行業的延伸。
而賭石界是一個很小也很迷信的圈子，這麽特殊的圈子，更加注定了聲譽的特殊性。奇運來玉石成功拿出了一個炫目的廣告，再加上向競爭對手的髒水，效果自然明顯。
奇運來玉石的成功，反麵襯托出好運來玉石的失敗。
既然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那林立也不能藏著掖著，他將之前挑選好的毛料都放了回去，隨後重新篩選出幾塊更加出色的翡翠毛料出來，珍而重之地推到屠總的跟前。
此時的屠總沒有去看那些堆積成山的翡翠毛料，而是定定地看著被堆積起來的金磚，問道：“小立，你未免太過自信了吧，居然把這麽多的金磚堆放在這裏，就不怕被人惦記麽？”
林立反問道：“屠總，這批金磚總重恰好50公斤，我想拿來償還你之前的借貸，不知道你有沒意思接納呢？”
屠總也忘記了好運來玉石的困境，激動地點頭應道：“有，肯定有，有多少都來之不拒啊！”
林立微微笑了開來，果然被林天成說中了。
屠總唏噓道：“小立，你不知道黃金對我們這些沒什麽安全感的富豪來說是多麽珍貴的寶物。現在黃金市場很是缺貨，想要買到這樣一批黃金更是不可能，除非到國外市場訂製。”
林立不是很理解這種情懷，問道：“屠總，你說得我有點迷糊了？”
屠總回道：“一般的有錢人隻懂得投資，而真正的有錢人會規避某些特殊的風險。正所謂居安思危，這些心思不僅是那些智者能想到，稍微有點憂患意識的有錢人都會這樣想。”
林立追問道：“什麽算是特殊風險？”
屠總回道：“比如戰爭，經濟大蕭條……”
林立徹底明白過來。
盛世藏古董，亂世藏黃金，這條準則無形中影響著許多人的思維。這不是屠總的杞人憂天，全世界有憂患意識的富人都是這樣，你沒看歐美地區那些有規避戰爭、末日概念的避難別墅賣得極其火暴嗎？
屠總也懶得計較太多，說道：“現在全世界都在鬧金融危機，而有規避風險功能的黃金正處於升值時刻，你拿出這麽多的黃金結算很是吃虧啊。不如這樣吧，老哥在目前金價的基礎上再提升5%跟你核算，你覺得怎麽樣？”
林立笑回道：“不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缺這麽點錢。你能借我那筆錢周轉，已是很給麵子的了。我若再占你的便宜，即使老爸不說我，我良心也是過意不去。”
屠總知道林立的脾氣就是這樣，也沒繼續說下去。
很是幹脆的屠總迅速核算了目前的金價，隨後第一時間將剩餘的資金轉給林立。50公斤的金磚，其市價超過2000萬元，即使減去屠總之前借出的資金，林立還有足足1100多萬的資金盈餘呢。
1100多萬，隻要不是遇到今天的事情，那足夠林家揮霍的了。
屠總結算完這裏，隨後就催促道：“小立，時間無多，我們趕快過去吧。如果再晚的話，恐怕就要錯過人流高峰了。”
不過說到最後，屠總的眼神都暗了下來。
好運來玉石現在的人流高峰不過是顛峰時期的一半，再加上現在同街對手奇運來玉石拉掉他們不少的人氣，恐怕他們現在的人流還不及以前的平時狀態呢。
林立也看到屠總的無奈，默默下了個決定。
隨後他們就沒再浪費時間，火速開赴好運來玉石。
而到了好運來玉石，林立才知道好運來玉石現在的人氣是多麽的低迷。要知道現在可是人流最高峰，看遊蕩在好運來玉石裏的鍍客卻是寥寥，估計連工作人員都比客人來得多，不提有多冷清。
“哎……”
看到這裏，屠總實在無能為力。
林立卻提醒道：“屠總，去分解吧。那幾塊小毛料都很是出色，直接磨擦就可以看到翡翠的。”
屠總卻回道：“可這手段用過了，我怕別人會說閑話啊。”
的確，用過一次的伎倆重複再用，難免引人懷疑。
林立就回道：“這還不簡單，找一個熟人過來開解就行了。還有的，我們帶來的毛料裏有一塊重達47公斤的老坑黃鹽沙皮，隻要等人流稍微恢複一點，那時你們拿就拿出來當眾擦解，那絕對是打廣告的好玩意。”
屠總木然地點了點頭。
這塊重達47公斤的老坑黃鹽沙皮雖是很常見的料子，但其質地非常出色，而且內裏也是份量十足的豆青翡翠。當初林立在刷鑒定術時遇到這塊料子，當即毫不猶豫地拿將下來。
雖然隻是豆青翡翠，但有重量的基礎，價值自然不低。最關鍵的是大毛料天生比小毛料來得更有注意力，這麽塊價值數百萬的中型料子擺出來，起到的廣告效果恐怕比數塊好的小型毛料來得給力。
“我去工作了。”
林立見屠總著急的樣子，主動笑著道別。
屠總點了點頭，急忙找畢寒商量。
林立現在也不急著出手。現在人氣這麽低迷，哪怕他表現再好，受到的關注程度也不會太高，所以還是悠著點，慢慢來。
就是懷著如此心思，林立開始他的篩選。
“林先生！”
一個胖子走將過來。
林立疑惑地打量著這個胖子，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胖子也不計較，笑問道：“林先生，難道你忘了天賜珠寶了嗎？”
“熊總！”
林立終於想起來了。
眼前這位就是天賜珠寶行的熊總。當初在多明居，林立第一塊解出來的菠菜綠翡翠就是以6800元的價格賣給熊總的，當時他還向畢寒發出邀請呢。
熊總笑著說道：“難得你這樣的賭石高手還記得我。”
說起來熊總也挺無奈的。當初他以為石頭是畢寒的，所以竭力拉攏，不想卻把真正的高手落到一邊，等到最後弄清楚，他才知道其中的失誤有多離譜。等他想彌補一下，可是林立卻消失了。現在好不容易遇上，自然不能錯過。哪怕不能結交，至少弄個臉熟也不錯啊。
林立笑回道：“熊總寒磣我了。”
熊總回道：“沒寒磣，你的大名如雷貫耳，鄙人仰慕得緊呢。”
林立稍微一愣，他對於這樣的語氣有點膩味。不過人家畢竟是自己的客戶，哪怕是曾經的，怎麽也得給點麵子。
謙虛了幾句，林立就問道：“熊總，最近的行情可否順利？”
一說到這個，熊總就是滿臉的苦澀。想半年前，他的天賜珠寶遭遇了暗算，不少上得了台麵的翡翠都被人收購了過去，錯過了翡翠漲價的大好機會。而後想要收購上等翡翠就更沒機會了，他想買，別人還不願意賣呢，而願意賣的則是價格離譜到他受不了。
所以當他聽說畢寒在好運來玉石工作，就過來碰碰運氣。不想剛來不久還沒遇到畢寒，卻撞到了林立。
熊總於是大吐了一通苦水，最終還想林立提出請求：“林先生，這一次若是有好翡翠，千萬得給我留著，價格方麵好商量。”
“看運氣吧。”
林立正想找能幫他抬價的人呢，熊總則是再好不過的人選。不過林立也不著急，想釣釣熊總的胃口再說：“畢竟賭石技巧再好也要好運氣，更何況現在的上等翡翠可遇不可求，如果挖掘不出，那也是愛莫能助了。”
“有林先生這句話就得了。”
事實上熊總也不是很期待的。
正如林立所說的，現在的上等翡翠可遇不可求，能撞到是運氣，不能撞到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如果林立說找就能找出上等翡翠，那熊總絕不介意將林立當神來拜。
“我們一起看吧。”
既然如此，林立就開始他的計劃。
慢悠悠地看了幾下，熊總突然推薦道：“林先生，剛才我粗略篩選了一通，覺得很有機會，但把握不是很大，所以希望你幫我看掌掌眼”
林立點了點頭，順著熊總所指看過去。
這是一塊價值1.76萬的老坑黑烏沙皮。黑烏沙皮的表脾烏黑，產量豐富，算是常見的料子，而在其中以老帕敢的黑蠟殼最是聞名。而這塊黑烏沙皮的皮殼明顯還沒達到黢黑如煤炭，麵有蠟層的境地，明顯不是老帕敢的黑蠟殼。但它的皮殼上有一小片的癩點鬆花，算是勉強可以的信號。
癩點鬆花，顧名思義就是鬆花上有黑點，雖然影響美觀，但也是判斷種是否老，底子會不會太過渾濁的依據。
林立看了一下後就丟了個鑒定術下去，得到還算詳細的結果後就評價道：“老坑黑烏沙皮，雖不是什麽極品，但也不錯了。隻不過鬆花上的黑點，也就是癩點不是很好，太疏散，而且黑，我怕裏邊的翡翠會灰底啊。”
“灰底！”
聽到這裏，熊總不由自主地沉思下來。
底子灰，說明老，但顏色起不來反而沒用，對總體價值會造成敏感的影響，稍微不順則很可能虧損。這樣的翡翠，對於商人來說的確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於是熊總很是知情識趣地選擇了罷手。
嘣！
啊！
而在此時突然出現一個碰撞聲和女性慘叫。
也不知道是碰撞的力量太大，還是石頭擺放的位置過於突出，居然有數塊不是很大但足夠危險的翡翠毛料朝林立和熊總當頭砸下來。
若是被砸實在了，腦震蕩都算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