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夜色漸濃, 魏璟才從河岸邊回到農戶家中,此時徐婉已再度入睡。
他喚了影衛出來,“往毓宛房內吹上迷煙。”
魏璟在河岸邊呆了許久,腦子裏盤算了許多法子, 可思來想去那些照顧她心情的法子都不會起作用, 倒不如硬下心腸直接將人綁回西南。魏璟怎麽可能縱著她自己去揚州, 自然是要另想法子將她帶在身邊的。既然好生相勸她不聽,那他隻能出此下策了。
徐婉身子乏得厲害, 這一睡比往日還要沉些,全然不知魏璟的謀算心思。照她那般的癡愚性子, 也猜不透魏璟的玲瓏心腸, 何況魏璟待她可說是事事順著,她哪能想到他會如此行事。
影衛劃破徐婉歇息的那間臥房的窗紙,往裏吹了一管迷煙。
徐婉她吸入迷煙後更加昏沉, 不過一刻鍾便徹底昏了過去。魏璟吩咐影衛再熬上一碗迷藥, 自己則在徐婉房門外守了半個時辰。他知曉自己此番行事必會惹得徐婉不快, 待她醒來少不得鬧騰發火, 隻是眼下還要躲避顧晏的追查,若是徐婉在前往西南的途中同他鬧了起來,到時候隻怕會便宜了顧晏的人, 魏璟想要安生的帶徐婉回西南,便吩咐影衛給徐婉又熬了碗迷藥,準備讓她一覺睡到西南。
魏璟這回兒是鐵了心要帶她回西南的, 任她再鬧騰他也不會如往常那般順著她的心意。
影衛將熬好的迷.藥端了上來,魏璟接過藥碗,推開房門走進徐婉歇下的房間。
畢竟是在逃亡路上,徐婉在陌生的環境下歇息又有許多顧忌防備, 今夜便是和衣而睡的。魏璟進了她的臥房倒是什麽香豔景色都沒瞧見。
這魏璟平日裏甚是風流,可對著徐婉卻少了許多浪蕩,往日裏他待她從來都很是君子。
魏璟並未點燈,他借著月色走近徐婉,神色落落的將人半扶了起來,他眉頭緊蹙,局促的把藥喂進她口中。這藥效力很強,隻消一口便能讓人睡上數日,是以便是灑了許多也不妨事。
藥喂完後,魏璟伸手將徐婉唇角的藥汁抹去,將人打橫抱起,出了房門。
影衛早已候在院內,瞧見魏璟人出來後,便立刻上前稟報:“主子,馬車已備好,即刻便能出發。”
魏璟微微頷首,抱著徐婉上了馬車。這些影衛倒是極為了解自家主子,馬車內早已備好軟墊茶水,處處都很是精細。
馬車往西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徐婉都未曾醒來,魏璟畢竟是男子,無法貼身照料徐婉,便在途中買了個婢女伺候她。
京城攝政王府一連幾日烏雲壓頂,那暗衛統領顧令已不知是第幾次被王爺罵得狗血淋頭了。
顧晏聽到顧令的稟報後覆手壓下書案上的奏折,語氣極為不悅的開口:“顧令,難不成這些年你在暗衛營裏待的連個尋人的本事都不剩了?”
一連數日,顧令每次被顧晏召來詢問都是那句未曾查到蹤跡,顧晏心裏的火一日大過一日。
“屬下早已派出暗衛營中輕功最好的去了揚州,這幾日江南之地的探子飛鴿傳書來報,也都是說已將那裏查了個遍,魏璟一行人若非會上天入地,隻要入了江南地界屬下必定能查出蹤跡。”顧令垂首答話,心裏也是奇怪怎會查不到魏璟一行人的消息。
聽了顧令的話顧晏沉默下來凝眉思索,顧令在江南之地早已布下天羅地網,隻要徐婉出現必然難已逃脫。可這些時日來自京城到揚州一路上的探子半點消息未曾傳來,究竟為何會沒有消息?是徐婉出事了?還是……
不,她是被魏璟帶走的,魏璟絕不可能讓她出事。那便是她沒有回揚州。
“派去江南之地的人留一部分在那,將其餘的人派去西南,另外讓西南那邊盯著魏璟宅院的探子加強監視,或許他們一同回了西南。”魏璟思索過後有了頭緒冷聲對顧令道,那聲音裏是半分不曾遮掩的冷意以及震怒。
顧令驚詫的抬頭望向顧晏,而後斂了神色低頭應諾。他是知曉自己這位兄長的,打小被鎮國公悉心教養,年少便擔起顧家重擔,沙場血色,朝堂謀算,養出了他喜怒不形於色的冷清性子,這般毫不遮掩之態,可是極為少見。想必那魏璟當真是犯了他極大地忌諱。
其實顧晏與魏璟本就視彼此如眼中釘,魏璟將徐婉劫走也的確是犯了顧晏的忌諱,顧晏為此亦是心有火氣,但這都不及徐婉同魏璟去西南之地一事讓他震怒。
他了解徐婉,她說了想去揚州,說了歡喜江南鳳物,那是她的心裏話,他瞧得出她未曾扯謊。便是魏璟將人劫走,顧晏都覺得她大可能還是會在出了京城後和魏璟分到揚鞭自己去江南,她向來對著魏璟都很是避諱,此番境地她至多也就是拗不過魏璟由著他跟在身邊去江南罷了,甚至她強硬些或許壓根就不會允了魏璟跟在身邊。
可是,若是她並未回揚州,而是隨魏璟去了西南呢,她往日裏對著魏璟那般避諱,如今為何會不避諱呢?顧晏猜測的答案讓他盛怒不已卻又不願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