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料事如神
現在連老井第個紅苔蘚都被給說成是異相，狄夢璐除了要佩服古人偉大的想像力之外，隻能吐槽你們到底有沒有想過老井的感受，人家那麽大年紀連井口長什麽顏色的苔的自由都沒有嗎？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春蘭不容分說把狄夢璐從軟榻上扯起來，眼神烔烔發亮。
“又發生什麽事了？”狄夢璐撫額，好像這幾天除了呂貴妃的事就沒有八卦其他事了吧。
“從前天晚上起，城東小竹林就每夜可以聽到隱隱約約的歌聲。”春蘭湊過來說，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姐你知道城東小竹林在哪嗎？”
狄夢璐覺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還沒回答呢，春蘭突然把聲音提高：“就在我們王府之後！”
“什，什麽樣的歌聲？”狄夢璐微微把身體欠起來。
“好像是小孩的哭聲，又好像某種動物叫聲，反正怪怪的大家從來沒聽過，人們都說是狐妖變回原形在說話呢。”春蘭摟了摟發絲說：“就像是東洋語一樣，這可能是狐狸的語言。”
“真的……有那麽難聽嗎？”狄夢璐汗都快要下來了：“聽著像不像是有人在唱歌？”
“唱歌？”春蘭歪著腦袋想了一想，沒有注意到自家主子那殷切的小眼神：“可能真是是狐狸在唱歌吧？”
狄夢璐絕倒回榻上，又被春蘭拉起來：“小姐，我這還有另外一件事呢。”
“今天皇上看望呂貴妃，還嘉許貴妃娘娘‘色如春花，增彩人間。’人們都感慨皇上對貴妃初心不逾，帝王情深。”春蘭樂滋滋地說。
狄夢璐本來像個軟腳蝦一般，現在刷得一下坐了起來：“皇上真這麽說？”
春蘭被嚇了一跳，吱唔道：“皇上怎麽說春蘭不知道，但坊間人是這麽傳的。”
狄夢璐嘟起嘴噎了半天才蹦出兩字：“我去！”
接下來的情況沒有出於狄夢璐的預料，欽天監再有指出呂貴妃為妖狐的奏折當晚就被丟出議政殿。再過了幾天，皇上帶著呂貴妃祭祖求福址，呂貴妃一支九鳳含翠金雍容謫美端莊華貴。同天，祭祖歸來一個美人在不知道呂貴妃在身後的情況下，說了一句香得好奇特，就被呂貴妃當聲拿下，據說該美人被割去美鼻，隨氣管灌進水銀，其美人苦苦掙紮死狀甚怖，禦花園內美人下伏處一夜間草木枯萎，再無新芽。
然而事情還是沒有結束，禦膳房總管下獄，製衣局掌房連連降級，還有那個據說看到呂貴妃在塌上變成狐狸的宮女當庭杖斃，血濺三尺。一時間宮牆之內受到貶斥誅殺的人不計其數，民間本來傳得沸沸揚揚一下子也變成了人人自危，人人都覺得呂盈盈之行猶如殷商妲已，但任何人都一句不敢提，那些朝中官員更懂得生存之道，閉口不提緘言的事。
時間就在這樣人心惶惶卻口不敢言的狀態下過去，到了太後壽筳前夕，按照宮例在明日大宴群臣之前，親王內眷與重臣肱骨會先開一次壽筳，就跟民間在嫁娶這樣的大事前一夜，先請重要親朋撮一頓的傳統是一樣的。
狄夢璐再次跟著裘晟睿同乘入宮已經沒什麽懸念了，因為沒有懸念狄夢璐大大方方地在上轎之前抓了幾把鬆子在宮裝裏，這會在轎中占了一個角落一顆一顆地剝鬆子，鬆仁已經堆了一小撮，再有幾顆就一口氣吃掉了，想到這一點狄夢璐不禁有點神彩飛揚。
狄夢璐用手指把鬆仁堆攏了攏，像是一隻清點自己的鬆果堆的小鬆鼠，裘晟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本來是在閉目養神的，其間睜開眼看了一眼狄夢璐喜滋滋的小樣子，狹長的眸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開始饒有興味地看著狄夢璐剝鬆子。
“看什麽看？”狄夢璐警惕地盯住裘晟睿，拿手護住了鬆仁堆：“這些鬆仁是我辛苦剝的，你想吃要自己剝。”
裘晟睿微微一愣，旋即妖孽笑開：“如果我非要吃你剝好的呢？”
“如果你要吃我剝好的，那”狄夢璐美眸瞬間圓瞪了起來，像是受到了多麽慘烈的不公，在腦海裏迅速計算了一下兩方實力與對方的腹黑程度，把護食的爪子放了下來：“那你就吃唄。”
裘晟睿的神情像是不知道狄夢璐會這麽回答又似並不意外，迫近她的身子沒有挪回去，壓低了聲音：“這些反巫蠱之道還算出其不意，但效果不明，你說的通天計策不會隻有這樣的程度吧。”
當然不隻是如此，一開始定下計策就有後招，但狄夢璐回想了一下這兩天不斷傳來宮裏這個被杖責那個被罷黜的消息，神情黯了黯：“上次回到王府，你問我怕不怕，我沒有回答。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很害怕，王爺還要我做下去嗎？”
裘晟睿狹長的眸，看了狄夢璐一眼，長指掂起了一個狄夢璐剝好的一撮鬆仁：“如果沒記錯，當晚本王就告訴了你答案。
那個時候，裘晟睿說：茹雪，不要怕！那個時候，自己的視野裏隻有自己滿手的手與他紫得溫柔的長眸，那個時候，他對自己說茹雪不要怕，她真的有一點在異世抓住一絲溫暖的錯覺，現在才知道不要怕是她必須要做下去的意思呢，就像他剛剛他想要吃自己的鬆仁自己一定沒有辦法一樣呢。
到了壽殿，各種菜肴精善燈火琉璃美待如雲，狄夢璐也沒有多少心思看，隻是看了一眼坐在皇上左手邊上的呂貴妃，她正穿著那天織金紫鳳禮服，呂盈盈本來生得極美，這禮服又真真的華美精湛，果然容華天下儀態萬千，連與皇上並坐的皇後在這一光輝絢爛的對比下都有些黯然失色。
還穿這一身，跟想像中一樣好看呢，狄夢璐心理鬆了一口氣。
壽筳很快開始，不過是歌詞助興，詠歎盛世昌明，狄夢璐安心做好龍套的角色，麵前的菜色可人水果潤澤，但不知道為什麽狄夢璐總踮記著車轎中那把鬆仁。
“下麵，由慕容二小姐慕容宛菱帶來金蓮舞，祝太後福澤萬代，壽比南山。”隨著禮官一聲唱喝，狄夢璐總算來了一點精神，慕容宛菱，春蘭跟自己說過的呢，是自己在慕容府的妹妹，也是那個護身聖獸是白虎的天才小姐。
聽說她的這妹妹的護身聖獸不僅物種等級高，而且對慕容宛菱忠心耿耿配合無間。狄夢璐回想起自己尾巴翹上天，對自己永遠是鄙視臉的布丁，一下子就對這個慕容宛菱好感倍增，當一身菲衣入場的少女目光掃視到她們這的時候，狄夢璐還小激動地揮了揮手絹，隻差不能臨時掏出一個“慕容宛菱，俺是你腦殘粉”的牌子。
可是宛菱姑娘似乎沒有回應自己的熱情，正好鼓點如驟雨響起，慕容宛菱菲衣無風自動，像是被一股不知名的氣流吹滿，一個鏗鏘旋轉跳躍，如同乍然綻放的豔極鮮花，最讓人嘖嘖稱讚的是慕容宛菱一越而起的瞬間，她的上空驟然出現一隻熒藍色身形，體格健長優雅，呈虎躍之狀懸浮於半空之中，哪怕隻有呈現出一刹那，人們都要可以推測這隻聖獸該是如何地力量充沛威震四方！
剛剛那一閃而過的，就應該是聖獸白虎不會錯了，春蘭說過這是環玦王朝出現過等級最高的護身聖獸了，隻是揮動爪子就力愈千斤，傾力一博足以移山開路，拍死個把兩個凡人就像拍下一張落葉一般！少女的柔美婉轉與護身聖獸的罕見力量相印成彰，連見怪了玄學之力的環玦權貴分也嘖嘖稱奇。
一舞終了，慕容宛菱不負重望，獲得了滿堂喝彩。狄夢璐對自己這位妺妺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個等級，覺得日後一定要多回娘家，跟這個舞蹈家的妹妹多親近也算熏陶了自己的藝術造詣。
“宛菱一舞隻不過博大家一笑，雕蟲小技以愉耳目而已，到倒是長姐琴技一流，真讓人過耳不忘呢。”慕容宛菱在優雅接受眾人的禮讚之後，漫語說道。
這慕容家這麽博學多才的嗎？狄夢璐眼睛都亮了，更加堅定了常回家看看的決心！突然手指被一個微涼的大手抓到手裏，一張俊美容顏差點就貼到了自己臉上，裘晟睿說：“喲，還不知道我的王妃還會彈琴？”
啊？狄夢璐腦袋上空像是劈了一個驚雷，慕容宛菱說的長姐善琴就是自己嗎？
狄夢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指尖，纖細如玉指尖透著點點玖紅，如果像真的像慕容宛菱說的那樣善琴，怎麽也會磨出層層微繭，這就跟學小提琴的必然會在脖子上留下壓痕，學管樂的眼睛有些像金魚一樣的道理，難怪裘晟睿抓著自己的手指說還不知道自己會彈琴呢。
好吧，那個慕容茹雪是可能不會，狄夢璐本身是確實不會啊！這件事不得不讓狄夢璐想起一個塵封許久的典故。
以前隔壁家叫有一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女孩叫小翠，她好像是被父母送到了培圳中心學民樂來著，還經常跟自己說，那個民樂老師如何猥瑣老喜歡摸女同學的手來著……然後自己就教了一招小擒拿手給她，當天晚上該民樂老師就骨折送進了醫院。
這個事件就說明，自強自立的現代女孩就不應該學民樂，所以狄夢璐不會彈琴一點也沒給一從穿越女主角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