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疑
“安然，你和陰赦…”
這個問題，一開始愛諾爾便想問，可每次她要問出口的時候，都會被祁落或者月嬋打斷。如今這個時候，看著她這幅模樣，聽著這些從她口中說出的話，不由再次問出了口。
“沒什麽！”
安然眸子一閃，搖搖頭，扶摸著已經凸起的肚子，轉身再次上了樓。
愛諾爾嘴張了張，可最終卻也是什麽都沒說出口。
季臨寒冬，陰雨天氣，夜晚來的急，時間還未到，外邊天色便已經暗了下來。
月嬋和祁落兩人也在天色昏暗之時歸來，一身寒露，麵色凝重。
安然剛午睡醒來，坐在客廳裏吃著愛諾爾為她煲的雞湯。看到風塵仆仆的兩人，笑道：“回來了，正好，吃飯！”
對人界食物獨特偏愛的愛諾爾，在廚藝當麵也很有天賦，在這裏居住的一個月來，都是她在做飯，如今已經是爐火純青。
在兩人身影出現在客廳裏的時候，她剛好把最後的湯端上來。
“安然，我們…”
“先去洗個澡，換衣服，吃飯！”
似是沒有看出兩人那凝重麵色，安然喝著雞湯，直接打斷兩個人的話。
“我們哪有心情吃飯，安然你知道…”
“那就什麽都不要說！”
麵對月嬋的焦急，安然再次打斷，聲音清冷。
“走！”
月嬋還想要再次開口，可卻被祁落拽了一把，示意她聽安然的。無奈之下，她也隻有認命的轉身上樓，洗澡換衣服。
“安然，你還真當我們是凡人了…”。半個小時之後，樓下客廳餐桌之上，望著一桌子葷素齊全的菜色，月嬋挑眉，他們就算很久不吃飯也是不會覺得餓的。
“我本來就是凡人，至於你們，要不想在這，就離去，沒人攔你們！”安然話語不緩不慢，可裏邊清冷卻是更加濃鬱。
“安然，你…”
“不吃就走，不要打擾我們吃飯！”
此時的安然，讓人有些陌生，話語裏的冷意，在這夜色中，讓空氣都愈冷幾分。
“你是誰？你不是安然！”
雖然月嬋和安然並不曾相處很久，可時間說短也不短了，她自認為自己還是可解安然的，此時的安然，那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氣勢，讓她覺得很是陌生。
而連祁落衣袖下的手指也是微微動彈，眼中多了絲防備。
“你在說什麽？我不是安然還能是誰？月嬋，不過讓你們下午出去一趟，怎的就這般了？”
安然放下勺子，抬頭，眸中清冷，滿是疏離。
“可是你的語氣…”
“語氣怎的了？我身懷六甲，體質多弱，不宜近寒。本就是凡體，如今既要好好養胎，那自然是要以自身為主的，不然你們的辛苦不就白費了！”
安然搖頭輕笑，隨即揮了揮手，道：“吃飯吧！”
月嬋與祁落對視一眼，眸子裏滿是疑惑，安然說的話並沒有任何破綻，可她總覺得那裏有些古怪。
“好了好了，先吃飯吧，別再一言不合吵起來了你們倆，不值當。來祁落哥哥，這是你最喜歡吃的！”
愛諾爾又一次做了和事佬，可顯然這一次是不可能成功的。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一句話，是同時出自於安然和月嬋之口，先是一愣，後又相視一笑，搖搖頭，吃起飯來，剛才的事情若似不存在。
愛諾爾咬著筷子，有些委屈，可也知道此時情況，不再說話，默默的為祁落夾著菜。望著堆的冒尖的碗，祁落眉頭緊皺，端起碗移開了位置，淡淡道，“我自己有手，不勞煩。”
“不煩不煩。”
愛諾爾似是不曾察覺祁落的不耐煩，依舊殷勤的夾著菜，可卻是以失敗為終。因為祁落不停的挪著碗，讓她筷子夾著的菜，無處落下。
安然淡淡望了她一眼，道：“人妖殊途，祁落你本道家，自是降妖除魔，切勿犯下大忌！”
祁落和愛諾爾兩人身體同時一僵，抬頭望向安然，“安然，今日的你有些不一樣，往日你可不會說這樣的話…”
“你也說了那是往日，往日我以為你自身明悟一切，所以從未在意。可今日我觀你似是要犯戒！”安然嘴角微勾淡淡笑道。
“道法附身，我自是明白，愛諾爾隻是感激我曾救她之恩罷了。人妖殊途，還往以後拉開界線！”
祁落眸子裏一道光芒閃過，可隨即便恢複正常，淡淡一笑，瞥了眼愛諾爾。
愛諾爾咬了咬下唇，正要說什麽，卻又聽安然道：“我曾助她化龍，修成正果，如此大恩，也沒見她如此感激我！”
“安然，我…”
“安然，你還說那些做什麽，不是要吃飯嗎，先吃飯，吃完飯，我們給你匯報今日下午你讓我們去查的事情！”
月嬋適時的開口，打斷兩人談話，笑眯眯的為她夾了隻雞腿。
“好！”
安然瞥她一眼，笑著點頭。
一頓飯就在如此氣氛之中過去，可月嬋和祁落卻是再沒有之前那般著急匯報，調查結果，反而是悠然自得的喝起茶來。
可他們不說，安然也不著急，就坐在那裏，吃著些補品。經過午時那飯桌之上事後，愛諾爾不知道躲到了哪裏去，而祁落也就坐在角落裏，不言不語。
一時之間，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尷尬。
“安然，你不想知道那場冰雹的事情了嗎？”良久，還是月嬋沉不住氣，開了口。
“天災人禍，你能如何？”安然挑眉搖頭。
月嬋眸子閃動，“可不是你讓我們去查的嗎？”
“倒也是，那你們說說，查出什麽來了？”安然恍悟，笑了一聲。
“我們查出…”
“什麽也沒查出，就是一場普通的天災罷了，是我們多想了！”
月嬋正要開口，卻被祁落打斷，不著痕跡的跟她交換了個眼色。
“那不就得了，好了，我要去休息了！”拍拍手，安然站起伸來，朝著樓上而去。
良久，月嬋和祁落對視一眼，身影一晃，消失在別墅。不遠處的一座別墅樓頂之上，兩人並肩而立，盯著自己居住的別墅，目光閃爍。
“祁落，你也察覺到了？”
“那麽明顯，如何察覺不到！”
安然的脾氣性格，祁落比月嬋更要明白。不過一個下午時間，就變化如此大，他又怎會可能不會發現。
“可除了語氣以外，沒有任何不一樣！”
“我問過愛諾爾，她一整個下午，除了安然睡覺那會兒，都跟安然在一起，並不曾有過任何異常。”
兩個人都疑惑，安然還是安然，可卻不似安然。
“除非…”就如此沉默了良久，祁落才突然開口，可隨即又是搖頭否認，“不可能…”
“除非什麽？又什麽不可能？你有什麽猜測？”月嬋挑眉，詢問道。
祁落眉頭皺起，眼中滿是複雜，又過去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能不能不要賣關子？”看他猶猶豫豫，糾糾結結，月嬋不由催促道。
“也隻有這一種可能！”祁落眼中複雜更濃，卻是沒有再賣關子，而是直接說了出來，道：“天靈珠一直滋養在安然體內，同時也是滋養凝玥魂魄…”
他未把話說完，可月嬋卻是倏然明白，瞳孔微縮，麵容之上多了幾分沉重，“難道是她借助安然的身體蘇醒過來了？”
“她的性格脾氣變化，隻有這個解釋說得通！”
“可如果不是…”
“沒有如果，安然一定不會這般做。那邊的冰雹災害果真是人為，她讓我們去查，不可能我們去查了，她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