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你還是原來的陰赦嗎?
“走吧。”
司南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淡淡望了他一眼,祁落甩手把手中陸豐的鬼頭扔了出去,司南飛身接住,望其嘴中塞了顆丹藥,輸送了些陰氣,身子竟是以肉眼的姿勢長了出來,隻是依舊是魂體,有些虛弱不太凝固。
“不是做了陰司,就有資本囂張張狂不可一世的!”司南淡淡留下一句話,便揮手散開周圍陰兵,帶著祁落月嬋幾人前往酆都府邸。
一路沉默,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想詢問蘇巧巧,可嘴巴張了幾次,卻也是沒問出來。一直到府邸外,碰上白辰昱。
“安然在冥界!”
看到幾人,白辰昱沒有絲毫驚訝,反而語出驚人。
幾人一怔,最先反應過來的月嬋猛地上前幾步,麵色陰沉的道,“是陰赦帶走的安然?”
“是綾羅。”雖然有些為難,可白辰昱還是說了出來,“綾羅與魔界的人勾結,抓了安然,本想用來做威脅大人的倚仗,可因為大人能夠感應到她,發現不對,將其救了出來,隻是綾羅暫時依舊不能動。”
他說的輕鬆無比,可月嬋和祁落卻是從這長話短說裏,嗅到了陰謀與不尋常。
‘隻是綾羅暫時不能動’,這句話他是想表達什麽意思?是說,陰赦本娶綾羅另有原因,迫不得已?
可綾羅不過一個小小判官,道行也不過五百多年,就算做了郡主,勾結了魔者,對陰赦似乎也起不到太大威脅吧。
那究竟是因為什麽?又到底在隱瞞什麽?
疑惑的目光望向白辰昱,可白辰昱卻若似不曾看到,隻伸手道,“請吧,大人在裏邊等著你們!”
月嬋和祁落對視一眼,抬步就要進去,可司南卻是伸手把跟在身後的慕容錦與愛諾爾、蘇涼三人給攔了下來。月嬋有些不悅覷眉,“什麽意思?”
“這是大人的意思。”司南不肯讓開,垂眸道,“你們在酆都大鬧的事情,很快便會傳入太子耳中,太子必定會派人來抓你們。放心,我們會保護好他們兩位的。”
前句不著後句,可兩人卻偏偏是聽懂了。
“祁落哥哥!”愛諾爾咬唇,滿目擔憂,慕容錦也是緊緊的盯著他。
至於蘇涼則是隨意一揮手,便是一陣風把司南給扇了出去,淡淡道,“你們攔不住我,也打不過我。我來,不就是為了見他,若見不到,我又何必費如此一番苦心。”
“白辰昱,他們必須跟著我們!”
月嬋麵色無比陰沉,話語裏滿是堅定,如今的冥界,包括白辰昱和司南在內,她都不敢再相信。至於安然在冥界的這個消息,她也隻信了一半。
“這是大人的命令!還請不要為難我們!”
這一刻的司南和白辰昱兩人,讓月嬋感到陌生,可她縱使不見陰赦,也不會把慕容錦和愛諾爾單獨留下現在的冥界,哪怕陰赦的地盤上,她都感覺得到不安。
似乎有一股陰森的氣息在他們周圍不停環繞,似乎隨時都可能會把他們給吞噬掉。
“讓他們進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府邸深處傳來,白辰昱和司南同時鬆了口氣,果斷的讓開了身子。
“你們兩個很緊我們,最好互相拉著,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轉身踏入那府邸,月嬋便低聲的對慕容錦和愛諾爾兩人說道。同時也叮囑了蘇涼一句,“冥界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簡單,陰赦也比你想象的更加強大。沒有我們的示意,無論發生什麽,一定都不要動,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看她如此莊重的吩咐,祁落扭頭望了一下白辰昱和司南,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他沒有錯過,剛才蘇涼扇飛司南時,司南動唇無聲吐出的兩個字。
“小心!”
一個快速閃過的口型,還有白辰昱那句話,和滿含深意的目光,讓她心中豎起防備。
長長的走廊裏,掛著幾盞紅色的燈籠,在這昏暗的天地間,有些紮眼,更顯詭異。
走廊的盡頭處,是一片又一片的火漿,隻有幾塊巨石雜亂的擺在上麵,等著人跳過。而那火漿不時濺出幾朵,似要吞噬一切。
而在中央處,一座不知用何材料打造的閣樓,充滿了陰暗氣息。
“進來吧!”
門無聲無息打開,一抹白紗飄飄飛出又飛回。
月嬋和祁落兩人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跨過火漿踏入那扇門。
閣樓裏隻掛著幾盞紅燈籠,白紗加紅燈籠,映照在一起,顯得格外詭異。登上木梯,一步一步來到二樓,在這裏他們看見了陰赦。
“我等你們很久了!”
坐在高位之上,麵對著進來的幾人,陰赦麵上似笑非笑。他與之前並沒有什麽異樣,若非要說,那就是他身上的一襲暗紅色的長袍,如同幹涸的血染成的。
在冥界數百萬年,月嬋從未見過陰赦穿過除去墨色以外顏色的衣裳。這一身暗紅色紅裳,把他那張本就如鬼斧神工雕刻的臉,襯得有幾分邪魅與妖豔。
讓人看了一眼,便有些挪不開神,可這不包括月嬋與祁落。
“安然在哪?”
沒心情與他敘舊,月嬋直入正體。
“何必那般著急!”帶有磁性的聲音傳出,陰赦起身月嬋隻覺身邊一陣風吹過,懷中的孩子竟是已經到了陰赦手上,不由得瞳孔猛縮,陰赦的功力竟如此深厚了。
而同時一直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的蘇涼眼睛也閃了閃,他明白這個人便是師父口中所說的陰司陰赦,便是安然的丈夫。
他也在這一瞬間徹底明了,他根本就不是陰赦的對手。
“這,就是本尊的孩子。”垂眸望著那眉眼之間與安然有幾分像的嬰兒,陰赦話語很輕,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陰赦,安然到底在哪?”祁落轉身,滿目陰沉,話語冰冷到極致。
“她就在冥界,你們急什麽?又死不了!”伸出一隻手逗弄著孩子,陰赦話語裏滿是無所謂。
“嘶!”
可就在這時,劃過嘴邊的手指突然被嬰兒一口咬住,明明還未生齒,可他的手指還是被咬出了血。
“看來當初你還在腹中時,教訓你教訓的不夠狠!”陰赦嘴角微勾,讓人看不出喜怒,隻是把手指上流出的血滴進孩子的嘴中。
“你還我娘親!”
一道精神力凝成的稚語傳出,孩子頭不停的晃動,手也開始揮舞,似是想要打陰赦,可它終究太小,太過脆弱,被陰赦輕輕一拽,提在了手中。
“陰赦,他不過是個孩子,還是你的親骨肉,你要做什麽?”月嬋上前去,想要搶奪,可陰赦一晃身影不見,讓她撲了個空。
“你也說了,他是我的親骨肉,身為父親,我自然是要撫養他長大。”
話語從身後傳來,陰赦又回到座位之上。
“嗚哇…我不要…壞爹爹,我要娘親,娘親…”
又一道稚語傳出,而後便是嬰兒的啼哭,響徹整座府邸,讓守在門外的司南和白辰昱麵麵相覷。
可就在這時,兩人耳朵一動,麵色變得難看起來,尤其白辰昱,立刻身影一晃消失在門外,下一刻便出現在閣樓裏,跪在陰赦身前道,“大人,有人來了!”
至於什麽人,為何而來,月嬋幾人瞬間便明白了。恐怕是剛才的動靜,已經傳到了冥晝耳朵裏。
“你們現在還不能與他對上,帶他們去夫人的行宮。”
還不待幾人有動作,陰赦便開口吩咐白辰昱,把孩子也重新塞進了月嬋的懷中,眼中一抹溫柔閃過,卻很快化作冷漠。
“陰赦,你,你還是原來的陰赦麽?”
隨著白辰昱離開之前,祁落留下這樣一句話。如今的陰赦,讓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