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生死相向
“殺了我吧！”
安然閉上眼睛，掩去一腔哀傷。
陰赦終究還是利用了她埋在心底最深處的那份情誼，以及唯剩的那份信任。罷了，她本不該活在世間。
“陰赦，你到底要做什麽？她是安然，是你的妻子，宇梵的娘親，陰赦！”
望著陰赦一步一步朝著安然而去，殺意彌漫周天，月嬋怒吼一身，拖著身子在地上攀爬想要過去，可卻被那靈界給駁回，撞在不遠處的山脈，碎石滾落。
“嗤！”
槍被拔出，鮮血噴灑，把身下山石都灼穿。
“你還不能死！”
冰冷的聲音傳入耳中，睜開眸子安然便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陰赦懷裏，胸口處的鮮血潺潺流淌，生機在那麻木的疼痛中流逝。
“給我個理由，殺我的理由！”
“你！”
安然不死心的詢問，可陰赦卻依舊是這個回答，閉上的眼角兩行清淚滑落，手中穆然一把匕首出現，直中陰赦心髒，在他吃痛間，安然身子猛地竄出落在不遠處山丘之上，大喘著氣。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陰赦有些驚，讓地上的月嬋等人也是一副茫然。
“他們夫妻倆這是互相殘殺？”
紫雪一句話又引起公憤，迎來月嬋夜淩等人的怒視。
“好一場精彩絕倫的戲！”
而就在這時，東方的天空彩瑞突落，喜樂陣陣，一頂金碧輝煌的轎子從裏飛出，上纏繞奇花異草，周有彩鸞飛舞，四個身著淡綠輕紗的女子抬轎，帶著麵紗看不清真容，可那芬芳如鼻卻是無比舒暢。
而在轎子的後方，還跟著一隻巨大的飛鸞，其背上盤坐兩人。
“西王母！”
一群人正疑惑，就隻聽紫雪又驚言，麵上有著慌張無措。
“你說那轎子裏的人是西王母？”夜淩望向她有些疑惑。
“是！”紫雪重重點頭，她是西王母點化成仙的，怎會忘記，可如今她可不與想與西王母撞上，這般想著，紫雪眸子轉了轉，低聲道了一句，“若是有人問起，不要說認得我。”說罷，便化作一道紫光，飛入了蓬萊。
夜淩凝眉，終還是先飛身去把月嬋扶了起來，抬眸望著空中，剛才陰赦與安然的互相殘殺，已經讓他們心驚，現如今西王母都從瑤池前來，到底有什麽在吸引著他們？
“是那個玉若和青竹。”
月嬋撐起身子半躺在山石上，捂著胸口咳出一團血。
“第一神將墨司，久仰大名，今日得曉可見一麵，果然名不虛傳。”那清脆如少女般的聲音，從那頂轎子裏又傳出，帶著些玩味。
把腹部的匕首拔出，止住血流，陰赦這才抬頭紫瞳望向那轎子，冷聲道，“西王母莫非是從瑤池前來看戲的？”
“本宮是來取回屬於本宮的東西的。”
鸞鳥飛舞鳴叫，轎簾上流蘇擺動，裏邊一個身穿金色繡鳳華服的女子走了出來，隻是臉前朦朧一片，讓人看不到真容。
活在神話中的西王母，真實的出現在眼簾裏，讓千裏之內殘存的活人們，都紛紛驚駭，卻似自己是在夢中。
“娘娘，就是她！”
後方的那隻彩鸞飛到前方，身著紅服的玉若躍身而下，指著遠處山頂的安然，低聲對著西王母道了一句。
西王母淡淡點頭，目光掃過去，淡淡笑道，“這位姑娘，該把本宮的東西物歸原主了吧？”
抬手在胸前點了一指，封住血脈，杵著滴血的長劍，安然站起身來，嘴角冷勾，“西王母來的可真是時候，不過那東西，現在我可不能給你。”
無論過去和未來，這都是她第一次見到西王母，不睹真容卻也沒有絲毫好奇。昆侖鏡那東西，是可以穿破蓬萊結界的，為了蓬萊宇梵也好，為了六界也好，她都不能在這個時候歸還。
“本宮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我不喜歡和別人做交易！”
“你把昆侖鏡還我，我助你一臂之力殺了他如何？”不管安然的拒絕，西王母自顧自的說著，如凝脂的芊芊玉手一指陰赦。
“我自己也可以殺他，不勞西王母擔心！”
無論西王母如何說，安然心中已定，自是不可能被說動。隻走到陰赦身前百米處，立住身子，劍光一閃，白發一撮飛空中，看著它飄飄蕩蕩落在陰赦身前，才冷聲道，“今日我安然，與你恩斷義絕，再不提夫妻之情！”
“你我本就無夫妻之情！”
陰赦打出一掌，那撮白發化為飛灰。
“好！”安然含笑點頭，目光落在西王母身上，啟唇道，“西王母若是無事還請回吧，若是非要拿回昆侖鏡，那就待此事完了，你我二人再一戰吧！”
九頭仙凰又如何，修煉千萬年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而現在她最不怕的，就是死！
劍從血河裏劃過，鮮血四漸，安然再一次朝著陰赦飛去，今日她和陰赦一定要有一個結果。
“墨司神將，可要我等…”
“不必！”
麵對身後眾神，陰赦毫不猶豫拒絕。看著安然飛來的身子，紫眸裏有著一閃而過的眷戀之色。
“鏘！”
劍與槍的碰撞，電光火石，讓人睜不開眼來。
這一次安然沒有再手下留情，凝聚天地之靈來為自己補充靈力，招數狠厲，陰赦節節敗退，很快身上便多了幾道劍傷。
“墨司神將可需要本宮相助？本宮隻要她的靈魂。”西王母這時候又開口。
而她那話語卻是讓地上的月嬋和夜淩麵麵相覷，甚至都有想罵她的心情，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西王母，卻是為了昆侖鏡，變成了牆頭草。
“不勞煩！”
抹去嘴角血水，陰赦拒絕。
西王母那被仙霧籠罩的絕豔容貌上，多了絲不悅，眼中閃過冷意，她必須要進入蓬萊，得到那株仙草。
“嗤！”
安然的劍直入陰赦心髒，噴出一口鮮血，陰赦不但沒躲，反而身子又往劍上送了幾分，那一身冷意終於散去，化作溫柔，“今日，你我隻能活一個，可我不願讓你死。你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真的都是為了你！”
“你以為我還會再信你！”
安然麵上冷清，心中卻是顫抖，想要拔出劍，卻被陰赦一把抓住，直穿後背，鮮血不停流。
“你要做什麽？”
那好不容易堅定起來的心，又柔軟起來，安然腦袋一片空白，恍然醒悟，陰赦一直在逼她下殺手。
“在月前那天晚上，神帝召喚我，歸來的那個人不是我…踏入蓬萊時是我，可之後不是我…我不知道、這樣說，你會不會明白，咳…”
斷斷續續的聲音壓低了的傳出，陰赦不著痕跡的握住安然的手，身體裏的神力瘋狂的朝著安然體內湧去，自己越發虛弱。
“神祖女不是你，靈女卻是你，那些記憶都是神祖、注在神祖石裏的，換個人她也會有這些記憶，以己代入，那些都是假的，不要、被迷惑。”
“不要！”
就算再也不明白，也看得出來陰赦這是在尋死，安然想要掙脫卻根本執拗不過。
“不要動，聽我說，神帝想要神祖石，想要殺你，你不要去送死…還有、盤古印，整個蓬萊島就是盤古印化作的，蓬萊島毀六界顛覆…噗…”
“你不要說了，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心中所有的委屈一擁而上，安然抱著陰赦嚎啕大哭起來，“你不要死，不要，我去找宇梵他一定能救你的！”
“不用再浪費力氣了，你還有一靈魄在神帝手中，隻有拿到它你才是完整的你，他讓我殺了你取神祖石，用來交換，可我不想殺你，就隻有自己死，讓他無法控製我，你無須在顧忌我，你一定要活著，蓬萊不能毀！”
把自己的力量給安然，讓她與神帝對上時，多一分把握，這是他最後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