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錢謙益和戶部還有勾結
朱慈烺討厭這種一波接著一波的暗算,他暗算別人可以,別人暗算他他就腦瓜疼。
朱慈烺拱拱手:“賽先生可有破局之策?”
賽伯溫高深的一笑:“此事因糧開始,自然也要用糧食終結,這裏麵有一個人非常關鍵。”
話說一半又期待朱慈烺接著問,朱慈烺討厭這種話說一半的人,但是他也真的希望這賽伯溫能說出什麽奇妙的點子。
朱慈烺追問道:“何人?”
賽伯溫摸摸胡子:“山西晉商和江南糧商本來相互不認識,也沒有合力,但是確因為此人從中調和,殿下才會陷入不利地位,此人就是錢謙益。”
朱慈烺眯起眼睛,敲著桌子:“我很好奇那錢謙益跟我有何深仇大恨非要除我而後快?”
賽伯溫搖搖頭:“錢謙益跟殿下沒有仇,但是殿下確擋住了他的路,所以他不得不把你踢開。”
朱慈烺很好奇這賽伯溫怎麽會知道那麽多的朝廷內幕?連這種高官爭鬥他都能說出個子醜寅某來?難道還真有臥龍之才不出草廬以隻天下三分?
賽伯溫說到這裏,見太子沒有追問,立馬知道是自己說的太多了,引起了太子的懷疑。
賽伯溫拱拱手:“殿下可是覺得我為何知道這些事?”
賽伯溫邪惡的笑著:“那是因為小的跟錢謙益乃是同好,錢閣老老當益壯,到京城之後每有詩會必夜宿青樓,錢閣老最愛的一個花魁正是我的尊客。”
朱慈烺一下子想起來了,錢謙益這老頭絕對是個色胚,後來六十多歲不還娶了秦淮八豔的柳如是麽,那京城經常招雞也是正常操作。
賽伯溫炫耀道:“花魁芳詩娘每有疑惑必然邀請我去樓裏徹夜長談,我們好幾年的交情,所以她對我自然無話不談。錢謙益醉酒誇下海口,殿下會禁閉宮中,皇明特供也會落入戶部之手,隻有他入閣才能解決糧食危機。”
怪不得對方一個算命先生也能對這問題侃侃而談,說的還頭頭是道,原來是有內部消息。
朱慈烺聽到這裏立刻想起一人,那就是現在的戶部尚書侯恂,侯恂能跟錢謙益聯合並不讓人意外,侯恂乃是鐵杆的東林領袖級人物,他兒子侯方域又號稱複社四公子。
所以這事的可信度非常高,侯恂此人說不上能吏,但是至少沒有失節,他兒子侯方域雖然在順治年間參加了滿清的鄉試不過後來幡然悔悟還是不錯的。
所以朱慈烺對他的印象還不錯,認為是複社少有的幾個可用之人,但是沒想到對方確準備對付自己。
現在整條線算是明晰了,山西商人謀求的是山西的糧食壟斷,江南糧商是想控製江南糧價,錢謙益是為了入閣奔走,侯恂是惦記皇家商號的利潤,他們共同導演推動了這一出大戲。
若是沒有碰到賽伯溫,自己確實要手忙腳亂一陣子,搞不好還真的能搞崩盤,現在既然已經提前知道了對方的手段,那麽危險就去了一半。
朱慈烺自然不會再跟賽伯溫聊錢謙益為啥這麽恨他,那老頭的入閣圖謀朱慈烺多次提出反對,而且朱慈烺力推楊嗣昌本身就代表了自己的立場。
那麽接下來就是收網了,朱慈烺站起身:“賽先生要是無事還請到東宮詳談。”
賽伯溫眼睛一亮:“謝殿下。”
有道是‘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賽伯溫費那麽大的勁說這些,為的不就是搏一個機會。所以太子邀請他並沒有一絲拒絕的矜持。
朱慈烺下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茶樓之外,既然身份已經暴露,那繼續待在宮外就等於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朱慈烺直接上車回東宮。
馬車上,賽伯溫打量著這一輛特殊的四輪馬車,馬車上下由精鋼打造,兩麵開有窗子,窗子上鑲嵌著玻璃,玻璃外麵有兩層鋼絲網防止地方從玻璃窗射冷箭。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防彈玻璃,要是能防彈的話那就完美了,這樣的馬車是朱慈烺特意為自己打造的二代座駕,隻要敵人不是在路麵上埋炸藥那就別想偷襲他。
賽伯溫打量了一圈才放鬆下來,看著朱慈烺,和朱慈烺身邊坐著的王之謙拱拱手:“殿下打算怎麽處理此事?”
朱慈烺哼哼道:“有什麽好處理的,那當然是快刀斬亂麻,先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以速度打破對方的所有布置。”
賽伯溫奇怪的問:“殿下為何不多做準備,等屯好一批糧草,查明敵人的陰謀之後再動手不遲!”
朱慈烺按按眉毛:“晚了,這時候江南的糧商不知道還剩幾個了,錢謙益今天應該也進昭獄了,咱們現在隻能爭取速戰速決了,好在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
朱慈烺自從跟鄭芝龍合作之後,就開始在天津設立碼頭船廠,鄭芝龍每次從皇明商號進貨,朱慈烺都能收到一批急需的硝石硫磺等物,大宗貨物還是糧食。
那批糧食也囤積了幾十萬石,用的好了,足夠穩定京城人心。
到時候隻要把車上一半糧食袋子裝糧食一半裝麥稈,源源不斷的運往京城入倉,京師糧食恐慌大概率會被壓製,而京城的存糧即使真的隻夠三月,也足夠江南的糧食調運回來了。
更何況那隻是官倉的糧食隻夠三月,私倉還沒有算呢,怎麽把私人的糧食變成官府的?這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麽!
朱慈烺躺在軟椅上:“你準備一下,一會你要麵聖,到時候再把今天跟我說的話跟皇上說一遍。”
賽伯溫愣了一下:“殿下,此事你匯報皇上才是最合適的,草民告訴您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朱慈烺嗬嗬一笑:“怎麽,你的意思是,讓我背這個黑鍋麽?你自己跳出來自然該知道自己做事的後果,放心吧,我會跟父皇幫你討一個講武堂參謀處參謀的職務,七品官,以後好好幹!”
賽伯溫沒想到朱慈烺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玩笑,他可不覺得好笑,太子殿下的意思很明顯了,案子是他破的,那麽江南糧商的人頭還有錢謙益代表的江南士林的怒火都要記在他的頭上。
他再次打量了一遍太子的馬車,這樣的車他是不是也應該備一輛,不過七品官!那豈不是跟縣令平級了,太子真大方!抗這事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