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說著，少年忽的一個低笑，竟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像是要把起床時的情緒發泄出來。
“姐姐，在你的眼裏，我是不是被很多人都看中過，就像那些擺在櫥窗上，任由人挑選的包，漂亮且廉價”
顧戒是最不想傷害少年自尊心的人。
她見過他為了生計奔波的樣子。
也知道，顏值這個東西放在有錢人身上是加成項，放在自力更生的小孩身上，有可能會讓人他遭遇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比如沐宅的那個笑老板。
又比如眼前一直盯著小孩看的劉總。
“你是我弟弟。”顧戒握住了少年的手，眸色全黑：“不是什麽任由人挑選的包，你一點都不廉價，以後有姐姐在，這種看法都不會出現。”
少年長腿滯了下，眸光落在了她泛白的指上，她用了全力。
算了。
隻喜歡他的臉，就隻喜歡他的臉吧。
作為一個紳士，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傷心。
“對姐姐，可以廉價。”少年陰冷的視線掃過看熱鬧的劉宇，冰寒刺骨：“對別人，我會好好教他做事。”
劉宇一驚，滿頭大汗：“二位的感情真好，貨我也送到了，有什麽售後問題，可以聯係我司客服，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恨不得開個疾跑走！
下樓速度之快，讓人咂舌
顧戒也沒有去管他。
本來商業版圖上，是想和劉氏合作一下。
但他的眼睛不安分就算了。
以後小孩在她身邊了，她多少要克製一點自己以暴製暴的行為。
對青少年教育不好。
合作夥伴也不能挑這些對男孩子有心思的。
幾秒鍾的時間，顧戒重新把商業規劃推翻重建，接著，她彎腰，拿了一個袋子，看向少年：“我去換，換好，我們去上課。”
“好。”白衣少年一笑，又和剛才不同了。
顧戒覺得他家小孩就是乖，生氣了，哄哄就能好。
不像外麵的，太叛逆。
少年看著臥室的門被關上，手指扯了下衣領，什麽幹淨如墨，全是浮雲。
他點了根煙，漫不經心的抽了兩口，低頭發了個信息：“附中校門口等我”
發完，他將煙一滅，從冰箱裏拿了一罐牛奶。
那個姐姐，把唯一的一顆雞蛋窩進了他的碗裏，自己吃的一點營養都沒有。
怪不得那麽瘦。
少年將牛奶放進微波爐加熱，他的手很漂亮，瓷白的手腕上是一個黑色的安字，若隱若現，不太像是紋身，倒像是一個別人看不懂的代號。
叮。
牛奶好了。
顧戒也走了出來，純白的t恤，修長的頸，破洞牛仔長褲，以及搭配好的絲巾發帶，將她那頭長發，襯的又時尚又颯氣。
時下很流行的打扮。
隻是有一點。
為什麽t恤是緊身的？
少年看了一眼那一晃而過的瑩白，踱步走過去：“天氣預報說今天溫度低，姐姐這樣，應該會冷。”
“長袖，不冷。”顧戒淺笑時，眉眼都會跟著溫婉。
有些人生來是大家閨秀，即便曾經被扔進過紅燈區，也沒被消磨掉她原本身上該有的。
當然，也隻有顧戒能做到這樣。
畢竟她拿起棍子來，就是整條街，誰都不敢接近的戒修羅。
即便是她現在為了給未成年做榜樣，在努力塑造人設，也難掩眼底的黑。
少年擰眉，又低眸，將沙發上其他衣袋拿了過來，一一看過之後，下顎的弧線，冷了…
“怎麽？”顧戒拿了書包過來。
少年將衣袋一放，笑意緩緩：“沒什麽，家裏的耗子該打老鼠藥了。”
顧戒聽後，看了一眼廚房：“這棟樓建的太早，難免會有那些東西。”
“嗯。”少年心不在焉的應著，心裏想的是，剩下的這些衣服，還不如她身上穿的這件，都是些少布料的，應該扔進垃圾桶裏回收。
顧戒又攏了一下他的銀發：“附中讓你染這個顏色？”
“我天生的。”少年這一點倒沒有說謊，隻是說話時候，俊臉有些壓低，帶著擾人的氣息：“姐姐，我說過吧。”
“嗯？”顧戒也觀察過，不止是發色，他連瞳孔的顏色都比常人的淺，這樣看更甚，難免會讓人陷進去。
少年將她推開了一點：“要和男孩子保持距離，像這樣。”
“好。”顧戒應了，知道剛起床那件事對少年的影響，剛要把手收回來。
少年就又將她整個人拉了過去。
顧戒抬眸：“不是要保持距離？”
“外麵降溫，給姐姐多穿件衣服。”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把黑色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連拉鏈也不放過。
低著眸時，眼睫很長，比女孩子的還要密。
顧戒看了，難免會想去碰。
又想了想，不能再讓小孩覺得她不矜持了。
畢竟小孩的想法，多少有些小古板。
沒想到少年卻在這時候開了口：“姐姐，你又想摸我哪裏？”
顧戒眉頭一挑，眼尾帶著紅，又a又仙，她沒否認，淺笑道：“這麽明顯？”
“你的手都攥成拳頭了。”少年把拉鏈給她拉好，確定沒有太明顯的身段起伏之後，看了一眼她的手：“不用壓抑自己的本性，姐姐的話，可以摸。”
顧戒聽了這句，沒在客氣，指尖碰了碰他的眼睫：“怎麽能長的這麽好看。”
“遺傳我母親。”少年提到母親兩個字時，連眸色都像是沾了溫柔。
如果在別人眼裏，肯定會覺得這是個媽寶。
但在顧戒看來，感同身受：“我也隨我母親，我們一樣，安安的母親把安安教的很好。”
“是的。”少年薄唇微勾：“我家裏隻有我爹不務正業，我母親自己一個人，要養一個家。”
顧戒聽到這裏，就已經能腦補出一幅畫麵。
一個男人，酗酒對小孩不好不說。
還要靠著自己的老婆養。
怪不得安安有家都不願意回。
提起父親那邊的親戚來，也沒有多少親意。
這樣也好。
就沒人和她搶小孩了。
“你父親他會不會想讓你回去？”
顧戒突然之間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少年一笑，多少有些淡漠：“他當然想讓我回去，讓我像個工具人一樣，賺錢做事。”
“你放心。”顧戒在紅燈區見過不少這種家庭，凝眉抬手：“有我在一天，你就不用像以前一樣。”
連夜店那種地方都去打工。
肯定是他父親讓他去的。
顧戒眸色深了深：“那天我看到的那個人，也是你家的親戚吧？”
“對。”少年順勢道：“我爹對外說的是，我是離家出走，所以才會有人來找我。”
嗡…
顧戒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暗戀早上九點更，大佬明天加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