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翼大典
“怎麽樣，城主大人覺得此發可行嗎？”古淩還未容賀陽晨答複便已經不緊不慢地補充了一句：“反正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這個了，您若執意還是不願如此的話，那就隻剩下斬下我夫婦二人的首級獻與步家這一條路了。”
賀陽晨眉頭一皺，順便便明白了古淩這話中的意思：要麽照他說的辦法去做，要麽直接拚個魚死網破。
心中略作權衡之後，賀陽晨微笑著回答道：“小友此計雖說有些冒險，但也不失為良策。若真能如你料想的那般收場，自然是皆大歡喜。隻是這過程中萬一有所紕漏，那……”
古淩麵色肅然地打斷他道：“城主大人放心吧，無論此行是吉是凶，我最後都不會把你們乃至黑霧城牽扯進來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沒什麽可多擔心的。”
“小友果然大仁大義，賀某佩服。既如此，一切便聽從你的安排吧。至於其它瑣碎之事，我待會兒自會去料理的。你們兩個在此陪同小友和他夫人詳加商議，我先行離去了。”
賀陽晨吩咐完自己的一子一女後衝古淩拱了拱手，隨之便神色匆匆地轉身離去了，看樣子確實很重視此事。
“餓了，我去廚房找點東西吃，你先回吧。”
“我陪您去吧。”
“你這是怕我多吃你們家糧食嗎？”
“…………”
古淩跟馮嵐閑談幾句後便轉身直奔廚房而去了，而剩下的步飛櫻和賀清淺，則俱都神色有些怪異地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
良久過後，還是賀清淺先走到步飛櫻的身側開了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步飛櫻看了她一眼，並未多言，點了點頭後便隨她一起往自己的住處而去了。
如果說先前步飛櫻還對古淩的猜想有所懷疑的話，那麽在親眼見到了賀陽晨幾欲反目的模樣時便已經足夠說明很多事了，其中自然也包括始終沉默不語的賀清淺。
“連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姐都可以翻手間對你下毒手，更何況隻是一起長大的異姓姐妹？”
再度想起古淩這句話時，一抹苦澀的笑意不經意地爬上了步飛櫻的眉間。
“你有心事嗎？”
賀清淺的目光並不銳利，但步飛櫻在與她對視時，卻還是本能地將目光轉向了一邊：“沒有，隻是略覺不安而已。”
“因為你夫君所說的那件事？”賀清淺目光有些複雜地看了步飛櫻一眼：“說實話，即便現在我依舊想不明白你們究竟為什麽會在一起。你們完全不是一類人，甚至不會為了同一個目標去做同樣的事，你不覺得這會讓你的婚姻顯得很怪異嗎？”
步飛櫻這些日子已經逐漸習慣了以那少年妻子的身份出現，所以即便她自己也知道賀清淺所言都是事實，卻還是第一時間便眉頭微蹙著反駁道：“為什麽會怪異呢？既然能在一起，那必定就會有在一起的理由。”
賀清淺一改先前的沉默步步緊逼道：“比如呢？”
“比如……”步飛櫻一時語塞，最後隻能沒心沒肺地一笑道：“可能就是互相看著很順眼唄！哪裏還需要什麽更多的理由？”
賀清淺卻是立時連連搖著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根本就不是你的男人，甚至不是你的熟人。雖然我也很好奇為什麽你們會以這種方式出現，但不可否認的是，你們確實太過不像一對夫妻了。”
“不想，便不能是了嗎？”步飛櫻的眼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敵意：“這世上有太多的真相都像假的，可真的就是真的，並不會因為別人幾句話就變成假的。”
賀清淺微然搖頭道：“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假的就是假的，無論重複多少遍，也不可能變成真的。”
“是嗎？那就隨便你怎麽說吧，我不在乎。”步飛櫻終歸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接連被多年的摯友質問終於有些不耐煩了。
但更重要的是，在賀清淺執意否認自己和那個少年的關係時，自己竟是真的會因此而有憤怒與不甘的感覺。
“不要喜歡上這樣的男人，你們真的不是一類人。”賀清淺目光有些冰冷地直視著步飛櫻道：“而且我不妨直接告訴你，這個男人在不久之前曾輕薄於我，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放過他的。”
“輕薄？！”步飛櫻那本就頗具英氣的細長劍眉因為這兩個字而微微一挑：“你是說我的男人輕薄了我的摯友嗎？”
“他不是你的男人。”賀清淺冷冷看著步飛櫻道：“如果你執意如此認為的話，我們也不再是什麽摯友。”
事已至此步飛櫻也不想再假裝什麽，同樣麵如冰霜一般直視著賀清淺道：“一個早已對我起了殺心的女人，確實算不得什麽摯友，甚至連陌路之人都算不上。”
“你非要這麽想的話，那我也不想多解釋什麽。”
“理屈者，易詞窮。”
“嗬嗬。”
兩人依舊在並排前行，隻是相互間已沒有什麽過多的話可說。如果不是有古淩的計劃在先，步飛櫻甚至現在便想立時離開這裏，並且永遠不再看到身旁這個女人的臉。
所謂青梅之交，跟真正的利益相較而言，又算得了什麽？
步飛櫻對此有些寒心，卻並不再絕望。因為她開始本能地相信，那個身穿布衣的淡定少年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同一時刻，那個被步飛櫻寄予了無限厚望的少年，正待在城主府廚房的某個角落裏大快朵頤著，吃相之慘烈讓一旁的馮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您……慢點吃，我不搶。”馮嵐說罷將自己那份動都沒動的飯菜也推到了古淩旁邊。
古淩也不客氣，雙手以懷中抱月式將滿桌子的飯菜都聚攏在了身前，而後不顧周圍廚子錯愕的目光肆意饕餮著。
“咳咳……你們都先退下吧，這裏暫時用不到你們。”馮嵐瞅了一眼桌上所剩不多的飯菜時嘴角略然抽搐了幾下：“不過看這架勢，應該也隻是暫時了……”
“是。”眾人自然不敢違逆這位城主大人義子的命令，答應一聲後便紛紛退出去了，整間廚房中便隻剩下古淩和馮嵐兩人。
馮嵐眼見著古淩已經吃得差不多時這才小心翼翼地發問道：“關於幾天之後的神翼大典，您有耳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