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不戰而逃
古淩曾在鬼侯手中討來過幾根陰魂透骨針,此物能夠暫時性地封印對手的戰魂氣,從而達到出其不意地戰鬥效果,確實堪稱一件擅長陰人的利器。
但鬼侯在將它們給古淩時也曾言明過,對手的戰者等級越高、戰魂氣程度越強,陰魂透骨針能夠奏效的時間也就越短,除非古淩能夠真正以陰鬼一族的血脈之力對其進行催動。否則這玩意兒說到底也不過是件錦上添花的陰險道具而已,麵對真正強大的對手時根本就沒有發揮的空間。
這也是古淩大多數時候都將其作為壓箱底物件的原因。
然而就在今天,古淩似乎終於感受了一把陰魂透骨針的正確使用方法。
白燭所使用的戰魂氣至少有八成與鬼侯的陰鬼之力相似,但從他連陰魂透骨針都不認識這點不難判斷,他自己本人應該並不清楚這一點,甚至沒有跟真正陰鬼一族的人們接觸過。
對此古淩倒是頗為理解,畢竟四大諸天血脈實在太過稀有了,即便餘下三族的血脈之力比之狂獸一族要更為繁茂,但依舊存留於大部分人口中的傳說當中。
這種過度神秘的色彩,恐怕也是步家、呂家能在各自王朝當中俱都占有一席之地的原因之一。
古淩跟鬼侯真正相處的時間雖說並不長,但幾番逃得一命其實都是拜鬼侯所賜,其間也沒少接觸陰鬼一脈的力量,對於其凝氣運轉的法門也是略有了解。所以方才在白燭發動戰技的瞬間,他其實便已經準備著用這招來陰他了。
能夠承受九脈幻獸的心髒該強大到什麽地步,怕是隻有古淩一人能夠知曉。單從承受這種從內部進行戰魂氣摧殘的方式而言,它的強度甚至比狂魔化的金焰鱗甲還要更勝一籌。
至於再在這過程中瞬時聚斂那些骷髏惡魂的力量,並將它們注入陰魂透骨針中反刺入白燭身體之內,都算是古淩順手推舟之舉罷了。
吸收了如此之多的陰鬼之力後,陰魂透骨針幾乎瞬間便破開了白燭的各種防禦,進而更是借助這股推力肆意折磨著他。如果古淩沒有聽從勸告將其取出的話,它便能一直遊弋於白燭的每一寸血肉骨骼當中。
換句話說,隻要白燭不死、戰魂氣不散,這就是個將一直持續下去的永動毀人裝置,能讓白燭真真正正地感受到生不如死的感覺。
當然,這些是隻有古淩一人才知道的內情。而在外人看來,這個一開始便表現出極度囂張與暴躁的少年,依舊隻用一招便製伏了堪稱少年當中頂尖強者的白燭。甚至如果不是白雨柔現身為其求情的話,古淩甚至會真的不計任何後果地殺了他。
如此實力恐怖且心性狠辣的家夥究竟是從哪來的?
正當所有人都因為古淩的種種舉動而猜測不已時,古淩卻是並未出乎他們意外地將目光轉向了慕容仇:“到底誰先動手?”
慕容仇麵色微沉地站起了身,但卻並未回答古淩的問題,隻是有些意味身長地對其開言道:“陶澤輸是因為他低估了你的防禦;而白燭輸,是因為高估了自己的防禦。”
古淩麵色平淡地抱著肩膀瞅了他一眼:“所以呢,你覺得你的下場比他們會更好嗎?”
慕容仇微微搖了搖頭,而後卻是緩步走到了古淩跟前,俯身拾起了自己先前曾占據了他作為的那枚翠色玉符:“幾天之後便是萬獸嘯天之日了,記得到場。”
古淩聽他如此說時眉頭不禁為之一皺,沒有接他的話。
慕容仇對此卻似乎並不以為意,而後更是直接招呼自己的手下邁步走向了廳外。不過在出離此處之前,他卻是略帶一抹冷笑之意地回頭看了呂長吟一眼:“呂家主,你果然好心機。不過這些前前後後的爛帳嘛……咱們很快便要徹底清算一番了。”
話音未落之時,慕容仇便已大踏步離開了呂家,並且再也沒有向後看一眼。
僅僅片刻之功,原本極為一致將古淩視為廢物的三人兩個身受重傷,一個不戰而逃,這讓那些曾經極度輕看了古淩的護衛們俱都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疼痛。連絲毫之功都不願再度停留,徑自帶著自己顏麵盡失且身受重傷的主子一同匆匆離去了。
“他們就不打算表表忠心嗎?”古淩本來都已經預備著要跟這幫人群毆了,但看到他們竟是就這麽灰溜溜離去時,心中不免也是略覺有些疑惑。
呂長吟麵色依舊刻板且平靜地出言答道:“因為在他們看來,保住各自主人的性命顯然要比給一具屍體報仇要劃算得多。”
“是嗎?這幫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理智,可惜了。”古淩半是感慨半是戲謔地笑了笑,隨之卻是一揮手將慕容仇等三人的椅子全都卷到了自己跟前,並排往餐桌前一擺歇臥著懶懶打了個哈欠:“都說舒服不如倒著,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啊!呂家主,我能開吃了不?”
呂長吟極為罕有地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請便,這一整桌都是你的。”
“是麽?呂家主倒是確實挺了解我,知道我是喜歡吃獨食的。”古淩略抬眼皮與他對視了一眼,隨之便沒有再看他了,抄起麵前的筷子來便是一陣風卷殘雲。
“嘯天,你隨我來。”呂長吟想來並沒有繼續再陪古淩的意思,自己站起身之後順便叫了旁邊的呂嘯天一聲。
呂嘯天聽到這個稱呼時身軀為之一僵,不過很快便沉默而木然地同站起身來隨著父親一起離開了宴會大廳。
在經由古淩身側時,呂嘯天目光有些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古淩並未跟他對視,但卻能十分清晰地察覺到這個極品沒空情緒上的變化。
那種原本不加掩飾的抵觸與質疑,正被一種更為柔和卻極端的方式所替代。古淩說不清究竟是什麽感覺,但一股本能中的所感知到的危險氣息卻是讓他瞬間便繃緊了每一根神經。
這種情況,一直等那父子倆全部離開才有所好轉。
而此時此刻,空蕩不已的宴會大廳當中便再度隻剩下了古淩與呂卿音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