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白家
不知是不是無我聖君的出現對整座神殿造成了某種意義上威懾,古淩在此之後前行的道路間並未再遇見什麽阻礙,甚至連一絲多餘的生人、死人氣息都沒有再出現過。
通向前方的走廊很空曠,每走一步必有回聲響起,空洞且悠長,似是一條逐漸延伸至無間地獄的不歸路。
“吱呀!”當古淩緩緩發力推開眼前的一座寬闊殿門時,眼前的場景讓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方圓數十丈的寬闊廳室當中,沒有窗戶,沒有除了眼前這扇門之外的入口。橫向很寬高度卻很壓抑,古淩即便已然微微彎腰進去了還是會隱隱被屋頂擦到頭發。周遭牆壁上遍布著一簇簇幽綠不已的火苗,隨著他前踏的步子很是不規律地各自躍動著。
古淩自從進了幽冥聖殿過後便沒有在此發現過有其它的路存在,幾乎是一路順著那條走廊通道至此的,所以不存在迷路之說。
但眼望著麵前這座仿佛壓抑之極的墳塚般的建築時,古淩是真的有些質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來對地方了。
而就在他想要轉身暫行出去尋找其它道路時,門後那扇方才還可以推動的殿門竟是如同自己最初進來時那般驟然自行關閉了。
“嘭!”一聲重重的悶響,讓古淩的額角不禁下意識冒出了幾絲冷汗。
出於僥幸而返身推了幾下過後,那扇殿門並沒有讓古淩失望。
紋絲未動。
“你說你們把這破地方建的那麽結實幹嘛?”古淩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循著石壁上的火光在周遭尋找著其它的出路了。
“哢嚓!”一聲不大的輕響突然響起,古淩的感覺很敏銳,立時便滿含警惕之意地側耳尋找的聲響的來源。然而看了片刻之後,卻並未自旁處捕捉到類似的動靜。
不過當古淩想要再度轉過頭來往前看時才有些錯愕地發現,頭頂上本就不高的屋頂竟是又再度向下壓了半寸有餘,以至於自己再想直視前方時頭皮都隻能被迫頂在了上頭。
古淩因此而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不會是誤入了壓肉醬的機關當中了吧?真說死於某次玩命的血拚當中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要是活活被人壓成食材,那恐怕確實有點冤得慌。
“碎穹擊!”古淩低喝一聲的同時猛然聚力狠擊向了腦袋上方的屋頂,迅猛而霸道的勁氣隻瞬間便深深透入了其間。
“嗡…………嗡!”屋頂之上似因此而多了一層細小的裂紋,然而隻瞬息卻又自動恢複了原狀。並且在此之後,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震蕩再度向下壓了足有一寸之多。
無奈之下,古淩隻能暫時彎腰伏身半蹲了下去,然而上方的屋頂卻並沒有消停下來的意思,時不時地依舊會向下壓著。
古淩在這段短短的時間當中幾乎檢查了屋中每一分每一毫的地方,但依舊找不到半點可以轉變為出口的存在。
沒有出路。
“哢嚓!”幾乎已經隻與地麵相隔了不足兩尺的屋頂再度向下壓了過來,接觸到古淩往上撐起的雙臂時仿佛內部零件遭到損壞一般暫時聽了下來。
然而僅僅片刻,它便已經用比之剛才要更為迅猛的多的力量再度狠壓下來了。
即便已經化身為了狂獸狀態,古淩的強化過後的臂骨依舊在不住“哢哢”作響著,其骨壁之上都已布滿了龜裂不已的傷紋,再撐上片刻估計便徹底報廢了。
不過就在古淩認為自己已是必死之時,自己身下的地麵卻突然向下塌陷了下去,與此同時一連數道陰翳不已的淩厲氣息瞬間便將自己的全身都連同那方塌陷的空間捆縛在了一處,其間那種深入骨髓般的痛感更是讓古淩瞬時便冒出了滿頭的冷汗。
一陣刺耳之極的摩擦聲接連響起過後,古淩被捆縛於地麵的身軀驟然開始緩緩翻轉著,片刻過後眼前一片刺眼不已的白光亮起,而周圍更多了陣陣交頭接耳的私語之聲。
“把他立起來!”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了過來,隨之古淩便覺有人連同自己身下的那塊地基條石一起扶了起來。
眼前刺眼的白光因此而緩緩消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各自麵露不善之意看著自己的人們。
在這些人的最前麵,是一名氣色不甚良好、但心情看上去頗為不錯的青年男子,手裏還攥著一把頗為厚重鋒利的雙刃戰斧。
古淩看了他一眼後微然挑了下眉:“這把斧子比你原來那把的水準差多了。”
白鉞原本冷笑著的臉上瞬間因此而凝成了一道寒霜:“你竟然還敢提此事?!我的斬龍鉞可是九噬的幽冥聖器!你竟然敢毀掉它,我看你真是想死想瘋了!”
白鉞說罷便要抬手以自己新戰斧劈斬古淩,然而就在此時,自這些人身後卻是緩緩傳來了一個聲音:“不得無禮,退下。”
白鉞雖說心中已然將古淩剁碎了千百萬遍,但聽到這一聲音時還是強壓怒火退了回去,轉而衝說話之人施禮憤然道:“爺爺,就是他前番毀了孫兒的九噬聖器!難道這種家夥還不該殺嗎?”
一張古樸而厚重的太師椅上,一名神色肅然的老者正微然閉目養著神,即便並未睜眼去看卻是極為清晰地的知道了人叢中所發生的事。
此時聽到白鉞出言質問時,他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有些陰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做任何事都要沉得住氣。隻為泄胸中一絲怒火便燎卻整片原野,你覺得合適嗎?”
白鉞也不敢太過分地頂撞自己的祖父,見他已經略帶慍怒之色時便很是識趣地不再說話了。但轉而看向古淩的目光中,卻依舊滿帶憤恨不已的殺機。
老者離座之後緩步走向了古淩,口中隨意自我介紹道:“老朽名為白謙君,此地白家的家主,也是幽冥王朝上一任聖女之夫。”
“嗯?!”古淩起先對於這人的話還真是沒太在意,及至聽到最後那句話時才麵色有些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上一任聖女的什麽人?”
白謙君眉頭輕皺了一下,但還是如實回答道:“我是她的夫君,有何見教嗎?”
古淩即便全身都在承受著劇痛,臉上卻還是難掩那抹詭異的笑意:“見教倒是談不到,隻是隱約感覺自己看穿了你老人家的主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