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毒手
古淩倒不是刻意懷疑宮商羽的人品,實在是這種情況之下很難想出什麽理由替他去解釋了。
悄然回頭看去時,嶽平西那張本就冷然不已的臉上已然因此而更多了一層寒霜:“看來並沒有人能夠與你證明,既如此,那麽你加入平步崖座院的事也就……”
“院主大人,依我看還是給這孩子個機會吧。”若換做平時丁箭竹必然是不會打斷院主的話的,但眼見此時古淩加入座院之事將廢時,也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給他求情了:“反正四宮當中那麽多的弟子已然到此,何必那麽早便遣散他們呢?”
“話不是這麽說的啊。”石桌末尾的位置上,龔拳龍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來看了古淩一眼:“我們今日之所以聚集於此單獨為這樣一個外來的少年舉行試煉,為的便是他在平步崖中特殊的身份。但現在既然他都證明不了自己的身份,我們為什麽還要給他機會呢?副院主大人這話未免有些太向著這小子了吧?”
“我看也是。”離他不遠處的封瞬也是連連冷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副院主大人為何如此偏袒於他,可是縱觀這麽多年以來,除了宮商羽宮大人天賦異稟有資格拜入那位的門下,還並未聽說過其他人也有這個資格。如今那師徒兩位都在清弦古亭當中閉關,怎麽可能有時間和精力來收一個初到此間的外來者為徒?更何況若當真如此的話,能為他作證之人又在哪裏呢?”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眾人一番點頭附和,尤其是先前在萬象宮中吃過古淩虧的家夥們,此刻更是不遺餘力地加以貶斥著,看那模樣恨不得現在便將他轟出平步崖外。
“肅靜!”嶽平西終歸是平步崖座院的院主,隻一聲厲喝過後,場中萬餘人便盡皆不敢多發一言了。但他們此刻看向古淩的麵色之間卻依舊滿帶幸災樂禍之意,想來他今日無法加入座院之事已成定局了。
然而下一刻,嶽平西的口風似乎略微有所鬆動了:“這一少年我且問你,你的實力現在修行到什麽層次了?”
古淩麵色平靜地回答道:“回稟院主大人,戰將十階。”
眾人聞言再度無聲地嗤笑著,以他這個年紀達到這個境界確實算是能湊合看的,然而在玄天島上,比這家夥天賦強上數倍的又何止成千上萬。哪怕隻是平步崖中十餘歲便修煉至將帥階別的也絕不在少數,更何況他隻不過是戰將巔峰罷了。
嶽平西對此不喜不怒,隻是目光頗為冷然地上下掃視了古淩一眼:“將你的戰魂氣釋放出來與我一觀。”
古淩皺了皺眉,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搖了搖頭:“我現在辦不到。”
嶽平西聞聽此言連話沒再說一句,徑自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便準備轉身離去了。
“院主大人!”在古淩之後趕來的雲蒙雖說模樣依舊有些狼狽不已,但咬了咬牙後卻還是上前一步從旁站了出來:“古淩他現在因為一些原因沒辦法動用戰魂氣,但我可以給他證明,他確實是十階戰將的實力!”
嶽平西止步冷眼打量著雲蒙道:“你又是什麽人?”
“我是古淩的兄弟!”雲蒙話說至此時再度上前一步與古淩並肩而立著:“我願意用自己的人格替他擔保,我們都沒有說謊的!”
“你擔保?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龔拳龍冷笑著離座走到了古淩和雲蒙的麵前,話是在對雲蒙說,但眼睛卻始終瞟著一旁的古淩:“不過是個下層位麵掙紮至此的廢物而已,真以為自己到了平步崖就能成為什麽人物了?你又有什麽資格替別人擔保?”
雲蒙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地接連變幻著,幾度想要開口爭辯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打從到了玄天島後所受的委屈終於蓄積到了極限,雙目間血絲遍布地凝動戰魂氣便要跟龔拳龍動手。
“急什麽,還不到時候。”古淩衝他淡笑了一聲,順便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將雲蒙擋在了身後,目光平靜地直視著龔拳龍道:“你是龍象宮的座師對吧?”
龔拳龍聞言冷哼了一聲:“是又如何?我們宮中可不收那些身份卑賤還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有些人就不必再打拜入龍象宮的主意了。”
古淩也不理會他話中的奚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身為一宮座師,想必也是有幾個得意弟子的。聽你話中的字裏行間似乎也不相信我有戰將巔峰的實力對吧?既如此,你不妨就依次讓你覺得比我強的弟子出來跟我一戰,但凡戰將之下有人能打得贏我的,我就不提什麽加入平步崖的事了,就此抱著腦袋滾出你們所有人的視線當中,再不露麵了。”
一旁的丁七七從打到了此處之後便始終覺得有些不安,此刻聽到古淩提出這個要求時當即麵色驟變地上前阻止道:“小…………”
古淩手疾眼快地抬手捂住了她的嘴,硬生生讓丁七七把“師叔”二字給憋了回去:“知道是小意思就別那麽擔心了,我自己的事,自然要由我自己去解決。”
丁七七也意識到自己冒然在這種場合下亂叫很可能會牽連到自己的師父,急忙抿了抿嘴不再喊古淩了,可轉而麵色卻是依舊焦急不已道:“可你現在全身的戰魂氣盡廢!怎麽可能打得過戰將階別的強者?!萬一有人心存不善對你下了殺手,你這條命就交代了啊!”
“傻丫頭,都跟你說了我沒那麽容易死的。”古淩微然活動了一下身軀之後轉頭對雲蒙招了招手:“兄弟,把我先前存在你那兒的玩意兒給我。”
雲蒙手忙腳亂地開啟著須彌空間的入口,連試了幾次過後才慌促不已地將那尊青銅鼎爐遞給了古淩:“多加小心啊!萬一真打不過的話認輸也就是了,大庭廣眾,想來也沒人敢再加以毒手。”
古淩嘴角微翹著冷笑了一聲,上下掂了掂那尊頗為沉重的鼎爐自言自語道:“誰對誰下毒手……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