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潑婦之戰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司命明言想要成為古淩這樣的人，古淩便將自己為人處世之道不加半點更改地完全講給了她聽。其精細與坦誠的程度，甚至超出了對於之前任何一個同伴。
一個人的存在不可複製，但存在的方式卻是可以的。
“你剛才說這是最後一課，是怎麽回事？”司命並未忘記古淩方才所說的每一個字，隻是不願將這種氣氛過度渲染而已。
古淩搖了搖頭，淡淡答道：“關於人性最基礎的雛形我已經替你塑造的差不多了，至此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再教你的。至於你之後究竟會變成什麽樣的人，我會繼續去關注，但不會再過多去插手了。”
“矯情。”司命輕笑一聲，格外嫵媚：“你不是跟我說過人類有句話叫‘送佛送到西’嗎？怎麽，這就想半路扔下我不管了？”
古淩麵露無奈地斜了她一眼：“你成佛與否的我說不準，但要說隻是送你西去，很容易啊！”
“喲？小夥子你這是在叫板嗎？不服的話來戰啊！”司命抬手往上卷了卷自己布衣的袖子，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的架勢。
古淩訕笑一聲道：“今天就算了，說不定待會兒還有比你脾氣更暴的人要動手，我得留著點體力自保。”
“嗯？”司命顯然從古淩的話中聽出了一些貓兒膩：“女人嗎？”
“怎麽，很意外？”
“嘖嘖，不是女人才會意外啊……就您這萬花叢中過的架勢，不說沾兩片花花草草的我都替你說不過去。”
“你可長點良心吧，見她還不是為了給你換去這身行頭，真說讓你穿我這身出門你樂意啊？”
“我覺得挺好啊！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咱倆情侶裝呐！”
“…………出門！”
某種意義上來說，司命跟古淩確實都是一類人，安靜時猶如身心自閉，鬧騰時宛若二哈附體……
關於百裏風來先前交代之事，古淩可以說是完完全全沒有半點照做。兩個月的時間內除了引導司命將原本懵懂的意識逐漸理清之外，便隻剩下了對練硬碰硬的血腥格鬥技法。除此之外都沒說讓裂魂分身水心樓台的頂層露麵，就更不要說什麽讓靈傀熟悉雙生禦陣術了。
而此時，似乎也是時候去瞅瞅兩個月未曾相見的同伴們了。
在隨同古淩一起離開那座半封閉的空間過後，司命的臉色順便變得有些蒼白了。但卻依舊一語不發地緊跟著古淩，連吭都沒有再吭一聲。
古淩沒有回頭，但口中卻是輕聲自語一般囑咐道：“真撐不住了就說一聲，沒什麽丟人的。”
司命緩緩搖了搖頭：“死不了，揍你有富餘。”
“我信了，就不用再驗證一番了吧。”
“有的是機會。”
“耳熟，我貌似挺喜歡說這句話的。”
“不然你以為我跟誰學的？”
兩人猶如信步閑遊一般閑聊著，順著那道仿佛一直延伸到黑暗當中的階梯一級級地往下走，直至又有一扇門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古淩止步於門前回身看了司命一眼：“要麽你先進去？”
“少來這套，我像是有舍己為人品性的那種人嗎？”
“就不能臨時培養一下嗎？？？”
“能啊！你做個示範唄！”
“果然尼瑪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
眼見著拉替死鬼未遂時，古淩隻能麵露幾分無奈之色地走到那扇門前，緩緩以自己的戰魂氣注入了其間的戰陣當中。片刻後，那扇門悄無聲息地向內中自行打開了。
屋中，一男兩女各自麵無表情地對坐在大廳正中的一張圓桌旁。即便聽到了有人開門，卻依舊連看都沒往這邊瞅一眼。
“呃……好久不見啊，都還好嗎？”古淩有些心虛地看了這幾人一眼，前腿繃、後腿弓地隨時都預備著跑路了。
裂魂分身本就冷峻不已的臉上此刻更是陰沉到了極點，默然無聲的站起了身來，順勢把座下的凳子也給拎起來了。與此同時，東方夕跟丁七七也是一樣的動作，並各自虎視眈眈地看向了古淩……
“啊？”古淩看到這一幕時有些懵了，隨後更是伴隨著一聲“臥槽”帶上了身前的房門。
“嘭！嘭！嘭！”
幾乎不分先後的三聲巨響同時響起在了門後，其中還伴隨著凳子碎裂不已的聲音。
古淩一臉尷尬地轉頭看向了司命：“要不咱走吧……”
司命眯起兩隻眼睛來露出了一抹狐狸般的笑容：“走之前難道不應該替我換身衣服嗎？你剛才自己答應的。”
“你不說想穿情侶裝嗎？！”
“女人的話你都信，你也是腦袋讓繃弓子崩過了。”
“造孽啊！！！”
古淩悲憤不已地仰天長歎了一聲，隻覺得自己近來貌似確實就沒怎麽順過。
“古淩，滾進來！”
東方夕的聲音間滿帶暴怒之意，而下一刻，門已經被人從中再度拽開了。
“小師叔你這次真的過分了啊！再有下次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裂魂分身則要耿直得多，隻是一言不發地在屋中尋摸著剩下的凳子，看樣子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了。
“這位如我一般帥氣的小哥哥，請務必淡定啊……”古淩幹笑幾聲攔住了他：“有正事要說，你是在這兒聽還是……。”
古淩話音未落之時，裂魂分身已然一臉憤然地瞪了他一眼，就此消失回歸古淩的須彌空間當中而去了。
古淩有些無奈地看了東方夕和丁七七一眼：“你們兩個這倆月是不是欺負他欺負得有點狠啊？這孩子以前還隻是話少了一些，現在這是直接被你們擠兌成啞巴了嗎？”
“呸！你丫少倒打一耙！要不是你非得把這個一張死人臉的家夥叫來，還讓他學什麽戰陣，我跟倆至於這麽憋屈？！”東方夕越說越覺憤然，本待再度發作時，卻是一眼便看到了古淩身旁的司命。
一身粗布麻衣卻依舊難掩這女子的嬌豔之態，而更讓東方夕覺得詫異不已的是，這女人身上的衣服竟赫然是古淩的！
驚愕之餘，東方夕的言語間已然多了一絲不明意味的酸意：“嗬嗬，難怪兩個月都不露麵，鬧了半天是這樣？這就是你說的正事嗎？！”
古淩看著手指向司命的東方夕略然沉默了一下，隨之一臉憨厚笑意地附和著點了點頭：“嗯……還真就是。”
“我就跟你拚了！”東方夕一個極為矯健的虎撲直接衝到了古淩的近前，揮起拳頭來也不管是哪，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猛捶。
古淩心中本就有些發虛，索性也就沒有躲閃，任由她出出氣也好。
但就在此時，一隻自布衣破爛衣袖間探出的手臂卻是毫無征兆地以一記肘擊之勢撞了進來，雖然並未傷到古淩或是東方夕，但卻直接把兩人從中隔開了。
“女人太凶的話，可是會影響自己的桃花運的呢。”司命笑眯眯地看著東方夕，但臉上的神態可遠沒有半點友好之意。
或許這個女人確實跟古淩很熟，但在自己的麵前，沒有任何人可以如此蠻不講理地對他出手。
除了自己。
“這可不是我教的啊……”古淩見此情形不覺苦笑了一聲。
東方夕的出身與經曆注定她不可能時刻都保持強勢的姿態，那種委曲求全的意識可以說是被迫銘刻在其性格當中的，但此時此刻在麵對司命時，她卻是沒有半點再退讓的意思：“我凶不凶的關你什麽事？！在一旁說這些風涼話是想給誰聽？！”
司命淡淡冷笑了一聲，略抬眼皮瞅了東方夕一眼，那神態模樣簡直與古淩是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誰接我的話茬，自然就是紮了誰的心了，再自然就是說給她聽的咯！怎麽，被我說中了啊？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想來也不會有哪個男人娶你吧？”
“天羅地網！”東方夕柳眉倒豎直接祭出了自己的羅天網，以鋪天蓋地之勢直接照著司命便罩了過去。而後者則依靠著自己的反應與速度強行避開了半邊羅網的束縛，並順勢一裹令半邊網，讓東方夕和自己共同被鎖入了羅天網的範圍當中。
行動各自遭到束縛的兩人卻依舊沒有消停，而是在狹窄不已的空間當中繼續與對方廝打著。不過這時就沒有什麽招式與勁氣可言了，完全就是一場女人間心照不宣的潑婦對戰……
“小師叔，你就不管管嗎？”丁七七幾次想上前都被那兩女暴躁不已的氣勢給嚇到了，最後隻能試探性地看向了古淩。
古淩幽幽歎息了一聲，繞過地上廝打不已的兩人走到了屋中：“都是帶著一肚子怨氣來的，你不讓她們把這口氣出了，哪還有什麽平心靜氣談正事的時候。”
“哇，這麽無恥的話你都說的出來，小師叔你還有麽有良心啊！”
“唉，我也很痛心啊，但現在我是真的什麽都做不了……哦對了，七呀，把你的瓜子端幾盤出來，我知道你肯定還有存貨的。”
“哇！小朋友的零食你都要搶，還是不是人啦？！”
“你懂什麽，要的就是這種氛圍。”古淩賤兮兮地瞅了一眼依舊廝打不已的兩女：“不嗑著瓜子看的熱鬧，沒有靈魂。”